林穗穗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
她觉得,在他们眼里,自己恐怕就是个怀着吴景越孩子,还跟傻了的陆临舟卿卿我我的女人吧?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让她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陆临舟却没察觉她的窘迫,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穗穗,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也想快点结婚呀?”
林穗穗攥着他的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别、别再说了……”
客厅里的阳光慢慢移开,落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客厅里的尴尬还没散,陆远国先清了清嗓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扶了扶周瑾园:“时候不早了,我跟你妈回房歇会儿,你们也早点休息。”
周瑾园赶紧点头,起身跟着陆远国往卧室走。
陆老太太也慢悠悠地起身,路过两人身边时,只笑着拍了拍陆临舟的肩膀:“臭小子,现在反而可爱了。”
说完也进了自己房间。
没一会儿,客厅里就只剩他们俩。
阳光渐渐沉下去,窗外的天色暗了点,木制沙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穗穗坐直身子:“你这傻子,刚才乱说什么呢!不准乱来。”
她说到一半,想起刚才那下亲吻,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你爸妈都快被你气着了!”
陆临舟揉了揉被拍的头,却不示弱,眼神直直看着她,语气笃定:“他们不气!他们早就知道他喜欢你。”
“他?”林穗穗一愣,指尖顿在半空:“你说的是……他喜欢我?”
“嗯!”陆临舟重重点头,下巴微微扬起,像在炫耀:“他早就跟爸妈说了,要跟你在一起,要好好照顾你。”
林穗穗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懵懂里找到点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认真。
她狐疑地皱了皱眉:“真的假的?”
这话刚出口,陆临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才的得意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生气。
他伸手抓住林穗穗的手,力道有点紧,语气带着点委屈的控诉:“怎么?他说什么你都信,我说的话你就不信?”
林穗穗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带着点调侃:“因为他不傻!”
“我没有乱说!”陆临舟更不爽了,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醋意:“再怎么样,我都不会骗你!他那么讨厌,你却信他的话。”
林穗穗看着他这副连自己的醋都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啊?”
陆临舟眨了眨眼:“那我不吃醋的话,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什么?”林穗穗问。
陆临舟伸手抱住林穗穗的腰,靠在她身上:“你要记住,不管是哪个我,最喜欢的都是你。”
林穗穗抿了抿唇,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我也是。”
陆临舟一怔。
双臂紧了紧,带着微微的颤抖,却没再说话。
————
周末。
天气转暖,林穗穗换上了薄一些的棉被,把冬天的被子拿出去晾晒。
正晒好,陆家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孙程烨和李建跃拎着两袋刚烤好的糖炒栗子走进来:“嫂子好。”
林穗穗早已对这称呼脱敏了,招呼他们进来。
军绿色的外套还没来得及脱,孙程烨就把栗子往桌上一放,声音透着股兴奋:“老陆!跟你说个事。张教授你记得吧?”
陆临舟正坐在沙发上帮林穗穗剥橘子,听到“张教授”三个字,剥橘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孙程烨,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张教授?”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李建跃在旁边坐下,补充道:“当初你刚进军校,战术课跟不上,是张教授把你从新生里挑出来,每天课后留你单独辅导,手把手教你沙盘推演,连你第一次参加军区比武,都是老教授熬夜帮你改的战术方案。”
“当然记得。”陆临舟点点头。
孙程烨伸手把陆临舟手里的橘子抢过来,正要吃。
陆临舟一个手刀,砍得他手臂发麻,手上一松。
下一秒,橘子又回了陆临舟手里,然后被喂进林穗穗嘴里:“穗穗吃。甜不甜?”
林穗穗现在已经习惯了陆临舟说着傻子陆临舟会说的话,却做着聪明陆临舟有的行为的模样,笑了笑:“甜。”
孙程烨胳膊也酸了,心里也酸了,撇撇嘴:“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好的,你说。”陆临舟端坐着,一副呆傻模样。
孙程烨见他装傻装到这个程度,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碍于陆临舟武力值太高,他没敢表达任何意见,说道:“下周一是张教授的七十大寿,以前受过老教授恩的学生,都要去家里给他贺寿,你可必须得去!”
李建跃点点头,语气带着点感慨:“老教授逢人就说,你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门生,这次过寿,跟徐教官和我们念叨好几回,说就盼着见你呢。”
林穗穗手里的橘子瓣停在嘴边,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她看向陆临舟,又看了看孙程烨,语气带着点顾虑:“去给老教授贺寿是该去,可临舟现在的情况……”
她没把“傻了”两个字说出口,却也说得明白:“他爸妈之前就交代过,尽量少带他去人多的地方,万一在寿宴上记不清人,或者闹点小脾气,反而让老教授担心。”
林穗穗知道,陆家不希望陆临舟现在的状况被太多人知道。
她也有同样的顾虑。
不说傻子陆临舟在外面容易受欺负,更重要的是,被人知道他傻了,怕会对他以后有影响。
林穗穗拧眉,问道:“他一定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