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离与路江的神色,同时变幻莫测。
尽管心思各异,但是两个人都面上不显,丝毫看不出来,他们情绪波动的异样。
“达非是正夫,你们之前签订了血契,怎么可能说换人,就换人?”
银离以事论事,语气也很平和。
路江紧跟其后,也开了口,“立正夫,可也不是儿戏。就算是达非暂时忘记了,你们之间的血契依然有效。”
“就是!妻主,你可以试着启动血契,与正夫建立联系,唤醒他的记忆。”
银离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吃醋,或者是阴阳怪气。
路江的态度也是。
两人皆是,一心为了达非,为了这个大家庭。
姚木兰疑惑地看着他们,“难道你们不想趁机上位?”
在她眼里,银离跟路江都是为了利益,可以算计一切的兽人。
如今,他们却一副好言好语,为达非着想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可疑。
她觑着他们,语气里多了几分一时之气,“既然达非已经忘记我了,那我也不要他了。”
“妻主,正夫只是暂时没了记忆,而且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能轻易放弃他呢?”
姚守是急性子,情绪都摆在脸上。
只有他的真情实意,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此刻,也只有他是真的为达非担心。
他们正聊着,原本已经走远的达非,突然调转脚步,转身回到姚木兰的面前。
他抬起长指,点了点她,“你跟我走。”
“为什么?”
她清冷的表情里,丝毫没有对万兽城城主的惧怕。
光凭这一点,达非就更加坚定了,想要她的念头。
“废话真多,让你跟我走,你就走,问那么多,干脆把舌头割了算了。”
达非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他历来就不算好脾气。
暴走的时候,甚至还想杀人。
但是在她的面前,他像是找到了一种让自己安定下来的能量。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所以他要把她带在身边,看看她到底能够带给自己来怎样的惊喜?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拖拽着走。
做事风格完全是蛮横无理,跟她刚来兽世的时候,他对她趾高气昂一样。
她倒是能勉强忍受,只不过其他几个兽夫就看不过眼了。
姚守咬着牙,冲达非吼道:“放开妻主!你弄痛她了!”
银离、路江看向达非的目光,同样不善,甚至带着几分攻击性。
要是达非继续如此,他们必然会冲上去,先揍他一顿再说。
达非阴森森的眼神,如同尖利的刀子,狠狠地扫向姚守,“你叫她什么?”
“我是她的兽夫,当然是叫她‘妻主’。”
姚守挺直脊梁,骄傲地扬着下巴。
达非微眯起眼,又看向银离和路江,“他们也是?”
银离与路江相视一眼,再转头,异口同声回道:“是,我们都是她的兽夫。”
达非的脸色很难看,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弄死这个几个兽夫。
就在这时,银离不嫌事大,又抬手指向站在格斗舞台边上的启天,“他也是她的兽夫。”
“玛德,你到底有几个兽夫?”
达非忍不住爆了粗口,拽着姚木兰的手腕就走。
其他几个兽夫,被护卫拦住。
知道达非不会伤害姚木兰,他们才没有追上去。
望着姚木兰被达非带走,姚守终是不放心,一脸的担忧,“真的就让正夫把她带走吗?”
“目前,达非的情况不明。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反而会害了妻主。”
银离拍了拍姚守的肩膀,“就算达非真的失忆了,他与妻主之间有血契,伤害不了妻主的。”
姚守稍微放心一些。
站在不远处的启天,却是心绪翻江倒海。
他眼睁睁地看着达非带走姚木兰,只能双拳握紧。
此时的他,还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
那种失落和巨大的愧疚感,几乎要把他淹没。
同样都是兽夫,差距却那么大。
越想,越气!
真是太窝囊了!
“怎么?嫉妒啊?”
匪牙拖着正在淌血的腿,走到启天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姚木兰挣扎得厉害,达非干脆拦腰横抱起她。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匪牙轻笑道:“启天,看样子,你的情敌都很厉害。”
说着,他又拍了拍启天的肩膀,“放心,以后兄弟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她绑了来,送给你。”
“不用了。”
启天冷傲地拒绝,并且警告他,“别动她,要是伤了她一根头发,我们的合作关系就立马中止。”
“哎呀,好好好!我跟你开玩笑的。看你舍不得她,我才想着撮合你们。结果你还生气了。”
他摇摇头,本想着用雌性来讨好启天,谁知道却是好心办坏事。
万兽城,城主的寝宫。
奢华的宫殿,到处都是价值连城的摆件。
“城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寝宫的大门外,跪着两个仆人打扮的雌性。
她们低着头,丝毫不敢抬头偷看。
这是城主第一次带雌性回寝宫,生怕照顾不周,惹怒了城主。
“送些酒水,吃食上来。”
达非冷沉地命令道,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们,径直抱着姚木兰,抬脚迈进了宫殿。
姚木兰的手臂勾着他的颈脖,“你先放我下来。”
她暗自叹了叹气。
这一路上,不少好奇的目光,跟苍蝇似的,在她的身边飞来飞去。
她可不想被别人当成是观赏的玩意儿。
身后,女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替他们关上房门。
哐当——
耳边是清脆的锁门声。
“这么久没见了,抱抱你又怎么了?”
达非的眉眼带着笑,与刚才的阴沉完全判若两人。
“你没有失忆?”
她倒是没有多诧异,只是好奇他为什么当上了万兽城的城主?
他抱着她,大步走到床边。
将她放在柔软的白色兔毛绒毯上,再欺身而上,压着她亲了一下,笑意更加温柔,“你猜?”
“猜个屁!”
她没好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嘶!”
他猛地捂住胸口,面色痛苦地埋着头。
“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她凑过去,想要查看他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