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清猛地转头,温热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她瞳孔猛地一缩。
倏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用力推开商寻。
商寻好似早就料到她的举动,顺势退了回去。
沈曼清惊恐地喘着粗气坐好,一只手攥紧了胸口。
抬眼,男人风轻云淡坐在沙发上。
他依旧是刚刚雍容华贵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双眸子此刻盯着她,毫不掩盖的侵略性,她都要以为刚刚的一切是自己的幻想。
“你干什么?”
“叫我阿寻。”
“什么?”
沈曼清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商寻盯着她一字一句,“叫我阿寻。”
“不可能!”
沈曼清震惊。
商寻轻笑,“你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我,只有我跟你才是最适配的,你忘了吗?我们的灵魂无比契合。”
“清清,你会来找我的。”
商寻说完这句,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思绪混乱的她。
沈曼清忽然回想起来曾经那些细节。
从第一次见面他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后来在汉县相遇,他似乎一直能预判她所有的想法。
那天晚上去他家里,那里面的布置跟上一世好友钟寻一模一样。
他们的喜好也一样,神态、做事风格。
商寻……就是钟寻?
正因为他是钟寻,难怪他一直帮他。
难怪他总说她跟他一个好友相似。
他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在提醒她,可她却不愿意相信。
不是不相信,实在匪夷所思。
沈曼清得知商寻就是钟寻,心里激动,可紧跟着刚刚的吻却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来。
商寻,不,是钟寻吻她?
他怎么能吻她?
不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说什么?
她能来到这里是因为他?
太多问题了,搅得沈曼清脑袋疼。
商寻已经走了。
沈曼清站起来去追,但外面哪儿还有人影。
门卫大爷问:“厂长,你要找谁?”
沈曼清:“商先生走了吗?”
门卫大爷:“刚走。”
他说她会去找他。
沈曼清思索片刻,转头把厂里所有事情交给姜维和刘莹,朝着酒店那边过去。
只可惜,等她去到酒店,前台告诉她商寻并没有回来。
“这该死的家伙去哪儿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在面对熟悉人面前,最真实的性格容易暴露。
如果商寻只是商寻,沈曼清绝对不会这句话。
但他是钟寻。
不,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就是钟寻。
沈曼清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回来商寻,最终只能失望离开。
途中经过邮政局的时候,沈曼清混乱的脑子就好像撕开了一道口子,顾行舟那张帅气逼人的脸钻了进来。
在厂子沙发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对男人羞愧,也生怕男人知道,尽管她坦坦荡荡,但也依然心虚。
“算起来寄出去的信也有那么久了,不知道男人收到了没有?”
沈曼清转身,打算进店铺问问,但脚在抬起来的瞬间,却看到那么多人又收回来。
算了,先理清楚商寻的事情。
沈曼清回家。
“先生,她回去了。”
邮局的斜对面是一个麻将馆,二楼的一间屋子刚好对准邮局,从这个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街上的情况。
蒋一和商寻站在窗口,一直在看沈曼清。
就在刚刚,沈曼清差点走进邮局,蒋一紧张坏了。
虽然他知道邮局的人绝不会透露什么,但总害怕沈曼清还是察觉到什么。
好在她没有进去。
商寻沉默,贪婪地盯着那道背影,直到沈曼清消失,他都久久没有回神。
蒋一察觉到他神情有些异样,不经意间忽然看到他两只手握紧了拳头。
蒋一震愕,先生……在害怕?
记得上一次害怕还是在半年前,他收到了一封信。
他不知道信上的内容写的是什么,但当时先生的样子他永远记得,那张从来都是淡漠且从容的俊颜,出现了巨大的惊喜。
但紧跟着他握起了拳头,脸上布满恐惧与担忧。
似乎只有握紧拳头才能克制情绪失控,克制那股恐惧继续蔓延。
先生在害怕什么?
思绪终于回笼,街上已经看不到沈曼清的影子,商寻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才缓缓松开。
蓦地,他苦笑一声。
他居然这么懦弱,竟然都不敢留在那里,他害怕极了她会对他露出失望、害怕、惊恐的表情。
更害怕她跟他断绝关系。
可他必须要这么做。
两辈子如果都要不到一个答案,那么他重来有什么意思?
纵使断绝关系,他也一定要走这一步。
只是,在办公室里他确实太冲动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引导她去发现自己。
可当时对上她那愤怒的眼神,他害怕了,脱口而出自己的身份。
他只有一个想法,清清如果知道是他,一定不会再生气吧?
与此同时,他还有一点私心。
他想知道,在清清的心里,是否还有他的地位。
果然,清清心里有他。
就好像上一辈子,他的出现能平息她一切怒火一样。
只是随之而来要面对的是他的那一吻。
他们的关系要撕破重组,从友情变成爱情,这是一个很渺茫的希望,可他也不愿意否认他喜欢她的事实。
因为他害怕以后就没有勇气再次撕裂它,可他又会不甘心。
商寻心里万千思绪交织,最终化成了一条粗壮的绳子,只有一个目标,他要清清回到他身边。
“回酒店。”他声音沉冷,转身离开屋子。
蒋一知道先生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什么也不敢问,快步走到先生前面。
等商寻下来时候,已经把车门打开。
——
夜,街道上没有几个人。
沈曼清终于还是走回来了。
她站在酒店门口,盯着上面的霓虹灯牌子看了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再次走了进去。
前台果然告诉她,商寻回来了。
似乎还知道她会来,直接告诉她房间号,示意她可以上去。
沈曼清心一下更沉了,但于此同时也有一份喜悦。
她已经确定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把握,商寻是钟寻。
只有他才这么了解她。
当然,也只有她很了解他。
上一世金融界的大亨,年仅20岁已然成为商界响当当的人物,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与从容。
早上他离开是给她缓冲的时间,同时也是给他自己缓冲的时间。
虽然不明白他躲什么,但一下午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个惊才绝艳的男人处理好所有的情绪。
那么接下来就是该摊牌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