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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后的第三个月,苏宇泽站在无国界医生组织的直升机前,将最后一箱医疗物资搬进舱门。

撒哈拉的风卷着砂砾擦过他胸前的银质听诊器,那上面刻着苏家药堂的徽记——这是苏晚意在他临行前托人送来的践行礼。

“苏医生,卫星电话。“助手递来通讯设备,屏幕显示正在连接A市某私人频段。

苏晚意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听说你改良的疫苗冷冻技术通过了who认证?”她背景音里有婴儿的啼哭,那是顾承聿在笨拙地哄他们刚满月的女儿。

苏宇泽望着远处沙漠里亮起的部落篝火,唇角不自觉扬起:“顾总带娃的手法还是如此僵硬?”螺旋桨的轰鸣中,他听见苏晚意轻笑。

在苏晚意婚礼后的那个雨夜,苏老爷子将苏宇泽叫进祠堂。

紫檀供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跨国药企cEo的聘书,另一份是非洲埃博拉疫区的支援申请。

“选吧。”老爷子捻动佛珠,“是要做苏家合格的继承人,还是继续当苏家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宇泽的指尖抚过支援申请上凹凸的钢印,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苏雨柔偷出父亲的公章,帮他伪造年龄参加无国界医生考核。

那天她鼻尖沾着印泥,眼睛比手术灯还亮:“哥哥是要救很多很多人的,对吧?”

他抓起支援申请,在祠堂青砖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转身时,老爷子砸来的茶盏擦过耳际,碎在门廊的月光里。

在刚果金的临时医疗站,苏宇泽遇见了林南星。

这个扎着脏辫的病毒学家,正蹲在芒果树下给当地孩子演示如何用棕榈叶折纸飞机。

她抬头看他时,睫毛上还沾着热带雨季的水汽。

“听说沈医生最擅长颅脑手术?”林南星把最后一个纸飞机塞给光脚男孩,“那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她撩起后颈碎发,露出植入式生物芯片的接口,“德国佬装的第三代防疫监测仪,最近总在噩梦里播报丧尸围城。”

苏宇泽的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过她颈侧:“林博士的幽默感比埃博拉病毒还致命。”

当苏宇泽团队研发的便携式血液透析仪获得盖茨基金会投资时,他正和林南星在印度恒河畔追踪耐药结核杆菌。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斑驳的古城墙上,像两株依偎的胡杨。

“苏小姐给你寄的结婚照。”林南星晃着卫星照片,画面里顾承聿抱着女儿,苏晚意腹中又孕育着新生命,“她女儿的眼睛很像你。”

苏宇泽将照片收进随身携带的解剖图谱。

七年后,苏宇泽作为无国界医生组织亚太区总干事重返A市。

在苏氏药业新建的疫苗研发中心,他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刻在功勋墙上。

苏晚意牵着两个孩子在玻璃幕墙前驻足,小女孩指着苏宇泽的照片问:“妈妈,这个帅叔叔为什么在哭呀?”

照片里是苏宇泽在也门战地医院接生双胞胎的瞬间,硝烟中他托着新生儿的手在颤抖,防护镜上的水雾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那是你们的舅舅,因为舅舅找到了比爱情更永恒的东西。”

苏晚意将女儿的手贴在玻璃上,那里映出匆匆走过的林南星——她怀里抱着流行病学报告,无名指上的戒指与苏宇泽的一同闪着冷光。

在苏氏年会的演讲台上,苏宇泽解开领扣,露出锁骨下新纹的经纬度坐标。

那是他和林南星发现新型抗生素的亚马逊流域取样点,此刻正与他少年时在苏家药堂刻下的旧坐标重叠成十字。

“医学的终极浪漫,是把生离死别变成重逢的计量单位。”他望向台下,林南星正在教顾承聿的女儿用手术刀切蛋糕,苏晚意隆起的腹部贴着丈夫掌心,仿佛在聆听另一个心跳的序章。

礼堂穹顶的星空图缓缓旋转,二十二岁的苏宇泽与三十九岁的苏宇泽在时空中对望。

他们终于都学会,有些爱不必占有,却能化作永恒的生命力,在每一次救死扶伤中重逢。

苏宇泽的防水笔记本被食人鱼咬穿一角。

林南星举着卫星定位仪在橡皮艇上跺脚:“你非要在食人鱼产卵期来找抗生素?”

“去年这时候你还在刚果追着黑猩猩采血样。”

苏宇泽把最后一片氯喹塞进防水袋,抬眼看见她手腕新添的刺青——螺旋状的dNA链缠绕着经纬度,正是他们初遇的坐标。

林南星突然指着河岸:“那株凤梨科植物!”

她的兴奋让独木舟剧烈摇晃,“叶片背面肯定有我们要找的共生菌!”

两人涉水上岸时,苏宇泽的军靴陷进沼泽。

腐殖质的气息中,林南星突然转身,沾着泥浆的手捧住他的脸:“别动,你睫毛上有箭毒蛙。”

她的呼吸扫过他颤抖的眼睑,丛林深处的猴群正在啼叫。

当那只红蓝相间的小蛙跳开时,林南星的唇已经覆上他新添的伤疤——那是上周为救被森蚺缠住的土着孩子留下的。

苏宇泽解开衬衫第三粒纽扣,露出锁骨下完整的坐标纹身。闪光灯聚焦在他手中的培养皿,那里面灰白色菌落正在吞噬超级细菌。

“我们将它命名为'南星链霉菌'。”他望向台下,林南星正用手术刀削苹果,刀刃折射的光芒刺破会场的阴霾。记者们没注意到,她无名指的戒指内圈刻着亚马逊流域的经度值。

发布会后,苏晚意发来的视频请求照亮酒店房间。五岁的小侄女举着蜡笔画嚷嚷:“舅舅和星星阿姨在亲亲!”画面外传来顾承聿的闷笑和林南星打翻红酒杯的声响。

苏宇泽将培养皿放进恒温箱,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雪光与亚马逊的月光在此刻重叠。

菌株分裂的微响中,他想起十七岁雨夜,苏晚意偷来的公章盖在支援申请上时,也是这样细碎的、新生的声音。

苏宇泽的指尖抚过培养皿边缘,实验室的冷光与窗外极光在菌落上交织。

林南星倚着门框抛接苹果,手术刀尖挑着最新论文——那上面印着他们共同的名字。

当第一株“南星链霉菌”在恒温箱分裂出第九代时,亚马逊的月光正穿过巴塞尔实验室的棱镜,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落下永恒的刻度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