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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是我也不能知道的?”

独孤辰是打定主意要探沈星月的底,所以才一个劲儿的逼问。

“有些事本就与你无关!”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朝他一吼,面色都激的泛红起来,“我做的这些事,与你无关。”

青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忽而露出一抹讽刺,他冷哼一声,“唰”的一下站起身,脸色冷如冰霜,“好一个与我无关!沈星月,好歹夫妻一年,你却还要与我分的这样清,好好好,既然如此,不如一刀两断的好!”

广袖扬起来又重重落下,手中的铜盒被重重掷在地上,一声巨响,青年甩袖出去。

琉璃镜面已经摔碎了,那只白胖的蛊虫已经苏醒,挪着身子要从一地碎琉璃片的铜盒里爬出来,通身玉色的蛊虫身子柔软,若是被琉璃碎片划破了,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这东西现在就是她的命根子。

沈星月顾不得自己虚弱的额身子,掀被一个健步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用手拨开碎片,将玉色蛊虫捻在手心上。

独孤辰摔了铜盒出门之后,清渠听见动静,提裙捉急的推门进来,入目便看见面色煞白的女子跪在地上,原本巴掌大的铜盒已经碎了,地上都是琉璃碎片,推门进来的风扑了女子满身,柔顺的乌发都被吹扬起来。

“姑娘!”

沈星月虚惊一场,瘫坐在地上,随意在地上摸了个碎片划破手掌,那只玉色的蛊虫便激动的往血源的方向靠近,贪婪又无底线的吸食她掌心鲜红的血。

知道这东西对沈星月的重要性,清渠跪在她面前,面上震惊之后便是心疼,“姑娘,您这又是何必?殿下方才那般生气...姑娘到底是要做什么,连奴婢们和殿下都不能告诉?”

掌心溢出的鲜血被蛊虫吸食的一干二净,慢慢的便躺在沈星月的掌心不动了,清渠寻了个物件将虫子盛放起来,见那虫子的背上多了几道黑色纹路,还当是这东西出了什么事,当即捧着陶钵大惊失色,“姑娘,你快来看,这虫子长了黑纹。”

沈星月幽魂一样走近,垂眸看着那陶钵里面的蛊虫,喃喃道,“就快成了....”

蛊虫马上就能被炼制出来了,当然她也时日无多了。

清渠安置好蛊虫,扭头才看见女子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甚至都未穿鞋,膝盖处洇出来一小片鲜红的血迹,清渠惊呼一声,忙拿着室内穿着的软棉底的鞋放在她跟前,“姑娘,才开春,外面天气都没热乎起来呢,您还生着病呢,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

沈星月顺从的坐回榻上,忽觉膝盖一阵细密的刺疼,垂头一看,竟是方才划破了皮肤。清渠匆匆抱着药箱子从外面进来,偏屋内便有常备的伤药,姑娘每每放血养虫的时候都是用此药包扎的。

“清渠,你常在府中走动,可知最近京城或是边沙有何大事发生?”

清渠正着手给她处理伤口,闻言想了想才道,“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殿下年前胜了犬戎,那犬戎大败,本就是存了要和咱们大盛求和的心思,只不过...只不过不知怎得,那犬戎的使臣来了咱们边沙....”

就连境外的使臣都认为北地与大盛是两个地方,虽不知犬戎安的是什么心,但大盛的皇帝又岂能坐的住?

“已经入境了?”

“是...听说被殿下安置在别院了。”

沈星月想,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指不定已经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独孤辰了。

“京城那边可有动向?”

“这奴婢就知道的不多了,听韩侍卫说,陛下好像是召集了之前来咱们这的几位使者,说是为了什么什么清君....”

“清君侧。这是把独孤辰当成乱臣贼子了。”

清渠给她缠着纱布,故作轻松道,“姑娘不必担心了,殿下是个有谋算的,现在奴婢只想让姑娘快快好起来。”

唇角翘起,外面雨后初晴,而刃无涯他们已经来到北地多日了,今日似是有出门的兴致,沈星月指了指床尾的横衣木架,道,“拿披风来,我要出门一趟。”

马车内布置了毛茸茸的兔毛皮毯,靠着马车后壁正正放着一张横通左右的软榻,旁边还搁着捂手用的汤婆子。车夫拽着缰绳让马儿调了个头,“哒哒哒”的走了。

府内,书房内,独孤辰正再看北地奏报上来的文书,周小六在外面敲了敲门,方听见里面一声清脆的“进。”

只是不知是否是错觉,周小六总觉得殿下今日心情不大好,难道是北地的局势有变,还是陛下出兵了?

“殿下,方才门卫说,王妃出府去了。”

独孤辰将手中的文书“啪”的一下仍在长木桌上,腾的一下站起来,“她乐意去哪就去哪?就是在外面失踪了被人刺杀了,也都不必报上来!”

年纪轻轻的周小六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呢,哪里知道他们家王爷是口嫌体正直,当即就疑惑着一张脸,反问道,“真的吗?可是殿下之前不是还说让属下们看着点王妃的吗?”

深吸一口气,独孤辰慢慢坐下来,没抬眼看他,只道,“去了什么地方?”

“听府门守卫说,是往东走了。”

揉了揉眉心,“派人暗中跟着她,不必打扰。”

听此,周小六才嘻嘻的笑起来,“哎呀,殿下您担心就直说嘛,整个王府没人不知道您对王妃是什么心思。”

独孤辰抄起手边的笔山往他身上一砸,“还不出去?”

周小六吐吐舌头,两三步关门出去了。

书房内安安静静的,独孤辰继续看着文书,只不过那些墨字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看不进去,脑海中全是某人的音容笑貌。

周小六方才说,整个王府的人没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巧了不是,偏生正主就是根木头,总是不开窍,今日说的话还格外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