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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换江山 > 第178章 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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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林曦的火气渐渐熄了起来,转变为深深的不解。

她看着宋清起身,知道他不会和自己解释,于是低头看着未毕的棋局。

但宋清的脚步并未远去,而是走到了她面前,郑重地道:“我大约会到宫中住几日,府内侍卫我会全部交给你,若有日京城出事,你不必顾虑侯府,保护好自己。”

林曦抬头望向宋清,隐约有些明白了“来不及”指的是什么。

未言明的答案在她心中掀起惊天波澜,她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几乎未经思考地,她身子前倾抱住了宋清,双臂围在瘦削的身体上,鼻尖立刻有苦涩的药草味道冲上来,却比不上她心里的苦涩。

宋清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什么,抿紧了唇任由她抱着,未推开亦未回应。

许久后身前人渐渐松了力气,轻声对她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宋清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若此次能安然度过,我便送你离开,你想去哪里都行。”

“……”林曦推开她,半晌后才应了声“好”,然后快步离开了偏院。

寒风入长夜,簌簌不停歇。

宋清转身走入房间,屋内烛火亮了彻夜,不时有人出入,烛光直至天色破晓时才灭下。

第二日宋清早早地去陪侍晟帝,晟帝如今虽仍有精力处理政务,但每日需卧床休息的时间和次数也多了许多。

从前还能有精力饮酒作乐的时间,如今全用来睡觉了。

晟帝梳洗更衣后,看向宋清问道:“今日来得这么早,是有什么事?”

宋清恭敬地道:“微臣偶然得来一物,实在眼拙不太识得,望得陛下指点。”

“还有你不认得的东西?”晟帝起了些兴趣,亦享受他人向自己求知的自得,笑着道,“呈上来吧。”

宋清将晟帝扶到外殿榻上,让宫人以托盘呈上来一物。

托盘内放着的是一匹布,鸦青色的布料泛着莹润的光泽,沿边的位置以金线绣着海浪纹,往上方又有飞鸟云集,一眼看过去并不惹眼的布料细细一看却流光溢彩,好不奢华。

晟帝随手拿起看了一眼,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问道:“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上京卫从黑市缴获,商人只说是普通布料,但上京卫和京兆府都觉得此言不实,遂向微臣询问,微臣亦不认得,但觉似是宫中之物,遂斗胆拿来,请陛下一观。”宋清坦诚地解释道。

“也难怪你们不识得,”晟帝放下那块布料冷笑道,“这是贡州织金。”

“怪不得是此种纹路。”宋清恍然大悟,又惊愕地道,“可贡州这两年进贡的单子里,不曾见过织金。”

“是不曾有,就是往年,贡州也只往宫中献过三五次,成衣也不过十几身,”晟帝越说越生气,拍案道,“朕倒是想知道这黑市幕后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手笔!”

垂垂老矣的帝王,依然会因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威严被人玷污而雷霆大怒。

宋清似是当真没料到此事如此重大,立刻在晟帝身边跪了下来道:“幕后之人已在追查之中。”

“你方才说,此事是上京卫在查?”晟帝问道。

“是。”宋清连忙回道。

晟帝冷静了些,冷声道:“孙秉烛,密宣萧胜进宫。”

今日的早朝,晟帝迟了半个时辰。

朝堂之上,和大理寺派出之人在沧州失去踪迹一起传入朝堂的,还有另一消息。

庆州州牧私自封锁了庆州城关,禁止百姓出入。

就像曾经贡州做的那样。

晟帝大怒,险些当堂晕倒。

满朝臣子此时在他眼中都变成了乱臣贼子,贪的贪,反的反。

可再如何生气,事情总归是要处理的。

一番混乱之后,肃王秦煊自请离京,带兵前往镇压叛民。

晟帝本就对秦煊抱有疑心,如今他自请离京,晟帝自然不会反对,遂命秦煊即刻出发,携领威远军镇压庆州,查清叛乱及张家贪腐事宜。

谋反可是诛全族的大罪,此时张庭是否受贿,反倒不值一提了。

就像宋清曾经说的那样,此事的真相并不重要。

肃王殿下要出兵,宋清理所应当地向晟帝提出拨款之难。

军饷是要有的,可钱该从哪儿来呢。

几日后,日头高照,吹了几天悲风的京城难得被暖阳炙烤,整个京城都暴露在腾空的皓亮日光之下,每个角落都无所遁形。

宫中早朝暂休,百姓闭门不出,街道空无一人,唯有上京卫、大理寺甚至京兆尹的士兵在京城内奔波,蛮横地冲入京城中一家家赫赫有名的宅院之内。

良田,私宅,铺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掀开,露出由金钱勾结织就的官商网阵。

同时又有京城纨绔在各处闹事,被上京卫撞个正着,然后直接拉到了上京卫牢狱中去。

前几天还气势汹汹,要将刑部侍郎的罪名钉死的御史台首当其冲被打得七零八落,为首的大人均被关押在家中等待发落。

乱了,全乱了。

上到宫廷下至百姓,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萧胜连着好几日没休息,恨不能冲入宫中将宋清打一顿。

什么不是苦差事,骗子。

晟帝彻底病倒了,宋清日夜陪侍,又不停歇地处理各类公务,看着比晟帝还憔悴。

年轻的太子被迫提前主持大局,由荀礼和宋清引领着处理政事。

看起来已经将京城握在他手中了。

可秦泽自己都不相信,他甚至还未明白短短几日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推到了骑虎难下的位置。

——————

北境,江浅从庆州探查回到雁南岭,有人给她送来了一封信。

送信的人甚是执拗,不见了她不肯将信交给任何人,也不透露是谁写了这封信。

江浅从来人手中接过信封,信封上写着“吾妹亲启”四字,熟悉的笔迹在纸上显出旧色,不知是什么时候写下的。

她指尖颤抖地以匕首划开信封,从中掏出一张信纸。

信纸展开,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归。

“……”

多写几个字是会累死吗!江浅气得用信纸在空气里一阵乱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