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都看向她。
许靖央要捡起来查看,寒露连忙制止。
“大小姐,别碰!这是销魂散,宫廷禁药,在坊间却不禁止,常有人服食过后感觉登入仙境,浑身飘飘欲然,实则此药极其肮脏,轻则败家业,重则绝嗣夭寿!”
销魂散,许靖央听说过,是跟五石散相似的幻药。
曾有名流大家吃了此药过后,写下名诗百首,但吃到最后,行为颠倒荒唐,甚至会当街行不雅之事。
宫中明令禁止王孙贵胄们触碰此药,若有官吏服用被皇上知道,自然也是会遭到贬斥弹劾。
许柔筝竟敢教唆范二公子做这种事?
刘妈妈却疑惑:“这药因为伤害太大,再加上宫中不喜,坊间卖的人少之又少,柔筝小姐是从哪里得来的?”
许靖央嗤笑:“还能是哪儿?”
她的禁药,不都是取自陶姑婆。
这个老神婆,手里捏着各个世家内宅的腌臜事,上回许靖央要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人去楼空。
必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
安生了一段日子,又开始帮助许柔筝作乱。
许靖央让竹影给翠喜一些银子,把她带了出去。
刘妈妈问:“大小姐,柔筝小姐这次犯了大错,不跟她撇清关系,迟早给威国公府带来祸事。”
“我本想亲自收拾她,但这件事若是宣扬出去,范家第一个要她的命。”
许靖央说罢,叫寒露替她去办一件事。
九月十五,是观音大士的诞辰,范夫人家中供奉观音,每到这个日子,她都会来到太霞观,为观音大士添香油钱。
范夫人在正殿里进贡上香,捐香油钱,又点了几盏长生灯。
一转头,看见许靖央带着丫鬟从门外路过。
她身旁的嬷嬷立刻提醒:“夫人,那位好像是威国公府的许大小姐!”
“许大小姐?”范夫人保养良好的面上,顿时多了几分喜意。
现在各个世家大族,谁不知道许靖央的名号?
这可是进过太庙的姑娘,至今还未婚配,范夫人哥哥家的次子还未娶妻,说不定能结识一番。
许靖央走过长廊,就听见身后传来呼唤。
“许大小姐,留步。”
她回眸,看见范夫人带着仆从走来,满脸和煦笑容。
“范夫人。”两人见礼,范夫人含笑看着她。
“许大小姐也来拜观音?”
“最近母亲身体不好,大伯母也病着,我来为她们添香,希望观音保佑她们快快好转。”许靖央说。
范夫人露出心疼的表情。
许家主母病歪歪的,听说还精神不太正常,大房的大夫人到现在也没醒,真是委屈了这个孩子,得自己挑起家中大梁。
“你真是优秀出色,这么大的家业,还操持得井井有条,更有孝心。”范夫人夸赞道。
就在她想深入聊一聊的时候,竹影匆匆走过来,在许靖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范夫人只听到几个字眼,什么“青元子”以及“求签问命”之类的。
许靖央听后,便跟范夫人言说抱歉。
“我还有事,不能陪夫人闲谈了。”
“不打紧,许大小姐快去忙吧,赏秋宴的邀帖我也收到了,定会如期出席。”
许靖央颔首,与范夫人告别。
等她走了,范夫人身边的嬷嬷才说:“没想到这个许大小姐这么年轻,就信这些了?青元子道长的求签解命,可不好约。”
范夫人瞧着她:“听说她有可能做王妃,让道长相看,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既然我们来了,你也替我去约一下道长。”
“是。”
范夫人等了一个时辰,才轮到她见青元子。
对此她也没有任何怨气,毕竟这位道长名声远扬,当年太后娘娘还在世的时候,曾召他入宫讲经,看命格更是精准。
范夫人独自进去的,将自己的八字递给青元子。
檀香渺渺的静室内,她压低声音:“道长,您看我这个命,可有希望做一品诰命?”
她现在是四品。
青元子抚须思考,手指来回掐算,忽而,他皱起眉头。
范夫人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声。
“夫人的命格很好,吉星高照,可是,看起来有中年衰败之迹象。”
“什么?”范夫人讶异,“道长,你再说的仔细点。”
“观夫人命格,尊府近日恐有祸事临门,非但会令门庭蒙羞,更会触怒先祖,致使家宅不宁,贫道观此八字,夫人的子嗣当中,有人行大逆不道之事,会给贵府带来祸端,夫人还须早作防备,慎之,慎之!”
说完以后,青元子便不肯再透露了,若是多问,他便说不能泄露天机。
范夫人从静室里出来,浑浑噩噩的,不知走神到哪儿去了。
许靖央从附近的菩提树下走出,光影落在她清冷英气的面容上,透着不带任何感情的凛冽。
就等瓮中捉鳖了,还希望范夫人别让她失望才好。
待许柔筝身败名裂,尝尽孤苦无依的滋味,再送她去跟许鸣铮作伴。
与此同时。
长公主府内,管家手握一封没有姓名的信,快步走向书房。
长公主正在跟驸马说话,见管家来,她便温声吩咐道:“你先去花园里等我,我一会就来。”
驸马走后,管家递上信件:“殿下,刚刚有人把此信扔进院墙就走了。”
长公主拧眉:“没看到是何人?”
“侍卫追出去,没看见一个可疑人影,此人必定身手非凡。”
听管家这么说,长公主立刻拆开信件。
只见,信上只写了一句——
神策大将军就是许靖央。
长公主瞳孔倏而睁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