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请来的客人被村长带着人围起来禁足,刚从山上下来的雷禾丰十分恼火,直接挣开看守的阻拦就闯进了院子。
听见动静的大祭司从房间出来,手中牵着还在含泪啜泣的小怪物。
两人在院子里简单聊了几句,大祭司一边叹息一边表示他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将他们师徒几人全都禁足。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气质儒雅温润的青年眉眼间蓄满了愁苦,抬手揉了揉小怪物的后脑勺,一大一小无形带上了一种忧郁落寞的氛围。
看的旁人忍不住就把心偏了过去,想对他们好一些。
雷禾丰气不过,当即站起身,拍着胸脯让大祭司等人给他个面子,他去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随后便立马就转头去找了村长。
大祭司看着雷禾丰走远的背影,回到了屋内,扫了一眼阮朔与张起灵紧闭的房门。
嗯……其实村子里的木头房子隔音并不好,他听着,好像自家孩子要被族长欺负哭了?
自己要不要拦一下?
“嗷?”小怪物扯了扯大祭司的衣袖,水汪汪的深紫色漂亮眼睛亮若星辰。
“罢了……”大祭司转过头,牵着小怪物回了房间。
自己贸然打搅,必然会让房间里的两个人无所适从。
小孩嘛,贪玩、享受肉体的欢愉是正常的。
*
沿着村路快步走到金万堂所暂住的地方,雷禾丰只看见了整个院子一片狼藉,村民们被撂倒了一大片,地上还有许许多多蛊虫断成两截的尸体。
村长雷卫民更是被好几个村民围着,坐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这是发生什么了?”雷禾丰赶忙上前,抓住村长颤颤巍巍的手。
雷卫民已经清醒了许多,鼻梁骨那传来的痛苦还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脸上的不仅是血,还有村民将草药捣烂,敷在伤口的草团。
被雷禾丰握住手后,雷卫民看了看身边几个村民,示意雷禾丰靠近些。
等雷禾丰将耳朵凑过去,雷卫民就伸手用力抓住雷禾丰的衣领,断断续续道:“昨晚有人弄晕了守卫,那东西……不见了。”
“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那东西……会害死我们!”
听着雷卫民这么说,雷禾丰的脸上一下就多了惊恐的表情。
这确实是件大事。
不怪村长一大清早就将村子里的外人都关起来。
“我知道了。可这里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成这样了?”
雷卫民吸了两口气,显然是想起了刚才被王胖子一言不合就拍板凳的事,气的险些背过去。
守在雷卫民身边的中年村民见雷卫民状态不好,赶忙接了话。
“是这里住的三个外乡人,我们一进门他们就动起了手。其中一个朝着地下室跑了,另外两个朝着山上去了。”
“朝地下室跑的那个是年纪大的,半路就被我们给抓住了。但是另外两个年轻些的跑的太快,而且那个胖子我们实在是拦不住。”
“就连放出去的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在半路断成了两截。现在还在让人追。”
听着这些话,雷禾丰眉头紧锁,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起身,朝着村子西南角跑去。
等雷禾丰赶到,只看见了被两个年轻村民反剪双臂的金万堂。
小老头“哎哟哎哟”的叫着,还在不断念叨着冤枉。
雷禾丰算是村子里比较有威望的几个老头之一,他一到,守在地下室入口附近的那些年轻人都对着雷禾丰低下头。
门外的一切都不重要,雷禾丰停都不停的往铁门走。
这个身子骨一向健康硬朗的老头还是第一次显露出明显的惧意,迈过铁门,雷禾丰的脚步便不由自主的放慢。
身后很快就走来了一个中年人,举着火把走在雷禾丰的身边。
“雷叔,那些外乡人控制住了吗?”
雷禾丰抬手,让中年人不要发出声音。
两人沉默着,在地下走了七八米,随后转弯。
火把的光在地下很明亮,地下的案发现场并没有被破坏,依旧保持着发现时的模样。
供台被打翻,原本燃着的白蜡掉在地上地上滚了很远,停在墙根。滚动中,烧融的白蜡滴在地上,形成了一条干涸的点点斑痕。
长桌上的灰被擦的很干净,佛龛中的白发女尸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佛龛让这个不透风的地下显得非常压抑。
看着这样的现场,雷禾丰总觉得不对。
表情严肃的沉默了许久,雷禾丰才转身离开。
一直跟在雷禾丰身边的中年人见雷禾丰什么也没说,不由得有些失望。
“雷叔,您觉得会是这些外乡人把那东西藏到哪儿了呢?”
闻言,雷禾丰转过头,看了一会跟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说完就不再理会身边的人,大步走出了地下。
金万堂还在哀嚎,一听有人从地下出来,就立马抬起头,对着雷禾丰扯了个笑脸。
“雷长老,你们可要明察啊。我就是个药厂做药的,好好的怎么就要把我们抓起来呢?”
雷禾丰脑子里的想法非常混乱,金万堂这么一开口,就引得他一声冷哼。
“怕是你还有别的身份吧。别不承认。村长带着人围堵你们,你的人不仅反抗激烈,你还趁乱跑来了这里。”
“怎么,这里的东西很吸引你?”
这话让金万堂暂时想不出什么应对的话。
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自己想着要把吴邪忽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提醒一嘴,别带任何人。
其实要是王胖子能忍忍,别和村民们打起来,把事情弄得收不了场,他也不至于想着直接往西南角来碰碰运气。
看来一定是有人趁着他们晚上睡觉,来这里把地下那个被村民们藏着的东西弄走了。
而他们三个很明显就是顶罪的。
金万堂叹了口气,心中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阮朔。
但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在村民眼中,他们和阮朔等人并不认识,一直都没有往来。
所以,不管是不是阮朔他们干的,他最好都别和对方扯上关系,免得到时候真的没办法把自己摘出去。
想了想,金万堂用商量的语气开口:“雷长老,就算是我们真的对你这村子里的东西感兴趣。但是都弄成这副模样了,您也该看的出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要是那下面的东西真是我们弄走的,我们连夜就跑了,哪里会在屋里等着你们来抓啊。”
雷禾丰不屑的看着金万堂,“管你们是不是,现在你人在我们手上,老实点。”
雷禾丰对着控制金万堂的那两个年轻人抬了抬手指。
很快,金万堂被他们俩带去了别的地方关了起来。
雷禾丰深吸一口气,抬头环顾了一圈村子四周的大山,目光中似乎带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