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清醒,阮朔第一时间就伸手在身边摸了摸。
身边的床铺尚有余温,房内无人。
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阮朔气的咬牙切齿。
“反了你了,敢玩完我就捏晕?”
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在张起灵的枕头上怒锤,砸的枕头两边翘起,又很快软下去。
手腕上由缠丝蛊组成的小银镯被震得晃动,全都不知道它们主人在气什么。
阮朔起身,快速穿好衣服,目标十分明确的往门外直冲。
让阮朔意料不到的是,门外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大祭司和张起灵被围在中间,好几个曾经在欢迎宴上露过面的老头面色不善的站在对前面。
在那些老头的身后,是十数名年轻一些的村民。
这些人的手里都握着武器,有些看起来年纪四十左右的村民身边还爬出了几只正蓄势待发的蛊虫。
院子里的情况都不需要再花时间确认,摆明了就是这些村民上门找事。
这可就撞在了阮朔的枪口上。
木屋的门被大力推开,长发披散的白发青年怒目而视,上挑的眼尾还带着薄红。
如同紫水晶一般神秘深邃的眼睛冷冷的扫视众人,宛若正在审视猎物的阴狠蛇类。
大祭司心道不好,他家孩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要是让这孩子肆意闹一顿,怕是不用两个小时,这个村就得完蛋。
周围的村民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阮朔。
为首的老头正要发问,大祭司就率先打断,对着阮朔轻柔开口:“阿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到我这来,和我说说。”
被阻拦了话头的老头皱着眉,瞪了大祭司一眼,“外乡人别打岔。”
随后看向阮朔,质问:“你昨晚有没有出过门?都干了些什么?”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就给阮朔再次提了个醒。
一想起张起灵最开始的强势和这几天的躲避与敷衍,阮朔心口的怒火就烧的更旺盛了些。
“闭嘴。”
阮朔声音透着十足的冷,视线在老头脖颈处扫过,手腕上卷着的缠丝蛊们立刻分出一只,飞速沿着阮朔的身体爬下,朝着那老头而去。
被围起来的大祭司和张起灵两人都对阮朔这种拧巴古怪、说炸就炸的性格有所了解。
特别是张起灵。
当下他便意识到,阮朔可能是因为自己昨晚的举措而生气,如今这个村民的话直接让阮朔的怒意转为了杀意。
明白这点的张起灵飞快从人群中挤出,三两步就冲到了阮朔的面前,一手勾着阮朔的腰,将人带回了屋内,一手撑在木头墙壁上,将阮朔圈在怀里。
开门见山,毫不隐瞒。
“阿朔,冷静些,昨晚我只是……不想伤你。”
阮朔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看向张起灵。
伤什么伤?
爽一下就能受伤?
他又不是豆腐做的。
是,刚开始那会他确实喊了疼,但那不是因为不习惯吗?
碍于门外的人太多,大祭司也在,阮朔实在是不好把这种私密的事情喊出口。
让已经爬上了那个老头脖颈附近的缠丝蛊暂停行动,阮朔微仰着脸。
看着张起灵俊逸出众的脸,以及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阮朔逐渐平静下来,脑子运转极快。
想到关键之处,阮朔蓦地睁大了些眼睛,与张起灵对视,“你们瞒着我干了什么?”
好好的把自己捏晕,第二天一早这村子的村民就像是闻到了肉味的狼一样蜂拥出现。
要说大祭司和张起灵没有背着自己干坏事。
阮朔绝对不信。
门外,村民见到了阮朔满载杀意的眼神,以及张起灵远比常人灵活的动作,怀疑的声音越发洪亮。
大祭司在人群中安静承受着一切质疑,右手紧紧攥着呲着牙、面露凶光的小怪物,左手赶忙伸出,拦着众人闯门的架势。
无论哪只手,都是在拦着村民去点燃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