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风推了推厚重的眼镜,道哥微微眯起眼睛:“计算机?”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
秦小风抬起头:“不是普通的计算机。”
道哥倒是没有继续追问,大家彼此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就准备出发。
青竹村——这名字起的实在是贴切,密密麻麻的竹林像一道天然屏障,将整个村子团团围住,夜风吹过时,竹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清晰,听得人后颈发凉。
我本以为经历了猫煞那件事后,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了,可走在这座半废弃的村落里,还是控制不住的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度太低了。
月光被茂密的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一团一团斑驳的黑影,乍一看像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我们八个人都换上了深色的衣服,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村中的土路上,如果不点灯,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秦大山走在最前面,魁梧的身影看起来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这村子已经半荒废了。”他压低声音说道,“留下的基本都是年纪很大的老人和少数孩子,年轻人早就跑光了。”
他顿了顿,指向远处几盏零星灯火,“我和小风白天到的时候去踩过点,这里落后得很,连水电都不太稳定。”
秦小风在一旁点头:“村东头全部都是废弃的屋子,有间空置的老屋没有残败的特别严重,我们可以暂时落脚。”
道哥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四周:“这里的气场不对。”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沉香木串,眉头紧锁:“竹林太密了,密得不正常。”
我们这才注意到,道路两旁的竹子几乎是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生长着,竹节扭曲交错,有些甚至拧成了螺旋状。
夜风吹过时,竹叶摩擦发出的不再是沙沙声,而更像是某种吟唱低语。
秦大山和秦小风的脸色非常难看,随即秦大山才说:“大家注意些,我们白天来的时候竹子还不是这样的。”
秦小风在一旁点点头,像是在给秦大山说的话作证。
阳阳腾出一只手攥紧我的衣角。
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出了军工刀。
道哥的两个助理一左一右把道哥护在中间。
每个人行走的步伐都比刚才更加谨慎。
“快到了。”秦大山指着前方一栋隐在竹林深处的破旧瓦房,屋顶的瓦片已经破烂的残缺不全在黑夜里,像一张咧开的吃人大嘴。
就在我们靠近时,一阵怪异的风突然卷起,竹林中隐隐约约传来“咔擦”一声脆响。
我猛地回头,恍惚间似乎看到一根竹子诡异的弯折下来,就像......就像有人在暗中窥视。
那根弯曲的竹子突兀的横在路中央,竹节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却撞上了阳阳。
“怎么了?”阳阳扶住我,问道。
我咽了口唾沫,指着那根竹子:“你们看......”
众人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老吴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他快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轻轻贴在竹节上。
黄色的符纸刚接触到竹身,突然”嗤“地一声自燃起来,瞬间化为灰烬,老吴迅速后退,冷着脸道:“果然有问题。”
秦小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山海经》里面曾经记载过,竹节生黑,其下有鬼.....”
“闭嘴!”秦大山厉声打断了秦小风,“别在这里说这些。”
老吴握紧了掏出来的那把军刀,刀尖微微颤动:“先离开这里,到你们说的那处落脚点再说。”
我们加快脚步向那栋破屋走去,夜风越来越急,竹林的沙沙声已经从低于吟唱逐渐变成了呜咽。
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竹林深处窥视着我们,但每次回头,除了摇曳的竹影,什么也看不见。
问了阳阳之后才发觉,她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道哥和他的两个助理走在最后,也在不时回头张望,他的手指一直在掐算着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快要到达那栋破屋,秦大山推开那扇布满灰尘的破门,木门发出“吱呀”声,一股霉味夹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和小风下午简单收拾过。”秦大山掏出打火机,点燃桌上放着的一盏煤油灯,“至少这个屋子没有破的那么厉害,还能遮风挡雨。”
昏黄的灯光下,屋内简陋的陈设一览无余:一张缺腿的方桌,几把摇摇欲坠的竹椅,墙角还堆着些农具,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泛黄黑白老照片,照片里的十几个村民站在一片竹林前,每个人的表情在煤油灯的灯光下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阳阳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指着照片:“你们看......看这些人的眼睛......”
我壮着胆子凑近一看,顿时毛骨悚然——照片上每个人的眼睛都被可以涂成了血红色,在煤油灯下仿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不请自来的八个人。
道哥快步上前,一把将照片拿下来,反扣在桌上:“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他转向秦大山,严肃的问:“你们白天来的时候确定这房子没人住?”
秦大山刚要回答,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沙沙”声,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快速穿过竹林向我们靠近。
那阵诡异的声响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老吴立刻闪身挡在门前,军刀横着胸前,秦大山走到他右边,同样神情严肃的盯着门外。
助理何宁快速冲到窗边,脸色骤然一僵:“不是动物......”他声音发紧,”道哥,是竹子......竹子在动。”
我浑身汗毛倒竖,壮着胆子凑到窗边一看,顿时如坠冰窖。
只见院子外面的竹林正在月光下无风自动,一根根竹子诡异地扭曲着,竹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拔地而起。
道哥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手指翻飞已经将它们排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他低喝一声,铜钱阵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
说来也怪,铜钱一亮,外面的异响立刻减弱了几分,但还没等我们松口气,墙角那堆农具突然“哗啦”一声倒塌,一把生锈的镰刀直直朝我和阳阳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