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沉默了下来。
她娇小的身躯仿佛被重担压垮，那双洞悉天机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痛楚。
「无情的卜算机器」：“……也就是说，「院长」的意志，此刻就在青雀的体内，与她共存，对吗？”
星宝沉重地点头，确认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没错。她以自身为容器，封印了那份不应存在的‘错误’。”
「无情的卜算机器」：“……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放任这等祸事发生？”
这是符玄最不能理解，也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以她对周牧的了解，那个男人护短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青雀去承载如此危险的事物？
他难道不清楚自己那部分「恶念」，究竟有多么恐怖吗？
星宝自然知道符玄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
“你以为，「忘川」的员工，是那么好当的吗？仅仅只是喝喝茶、看看报、梳理一下生死轮回那么简单？”
「无情的卜算机器」：“难道不是吗？”
符玄几乎是下意识回复。
“大错特错。”星宝摇了摇头，肃然开口：
“她们所要履行的，可不仅仅是维持生死秩序、引渡亡魂这类「本职工作」。”
“实际上，所有忘川员工真正最高优先级的使命，便是负责梳理清除忘川体系覆盖下无数世界中，所有不应存在的「bug」。”
“就比如「墟界」。”
“「大罗」的出现，是允许的；发展出极致「科技侧」的神明文明，也是可能的；甚至「路尽级」强者、触摸「彼岸」境界的大能现身，都在命运能够容纳和消化的范围之内。”
“唯独「院长」和那份「秩序」，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墟界」这个特定环境下的「错误」！”
“那是墟界自身命运轨迹完全无法承受的「重量」！”
“所以，在老登陷入沉睡的那段真空期，青雀便主动请缨，赶赴「标签世界」，去处理那份不该存在的‘病毒’。”
“而事后，老登也曾提出过，由他亲自出手，替青雀剥离掉「院长」的那部分恶念，只保留那份纯粹的「秩序」。”
“但！”
“这个提议，却被青雀自己否决了。”
「无情的卜算机器」：“啊？！”
符玄的情绪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星宝清晰地感知到了符玄那份强烈的“惊愕”，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你可能很难理解青雀的想法。”
“但我却能明白几分。”
“她是从小听着你们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种面对强大敌人、面对既定悲剧时……「无能为力」的滋味，有多么绝望。”
“即便后来她幸运地成为了忘川的员工，拥有了强大的后台和靠山，但她始终明白，那些借来的力量、那些依靠他人庇护得到的安全……从来都不真正属于她自己。”
“她想要的……是一个在真正关键时刻，能够由她自己掌控、哪怕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甚至……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大杀器」。”
“只要让「院长」封印在她自己体内，她就拥有了这份堪称终极的‘筹码’。”
“她或许永远不希望用到它，但只要它存在，她就永远不会再经历你们曾经经历过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无能为力」。”
这话一出，符玄顿时如遭雷击。
瞬间，无数关于仙舟「玉阙」的、被她刻意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那绝望的卦象……那顶撞长辈的抉择……那漫长的逃避生涯……还有最终，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违逆的沉重命运……
是啊……
这可不就是……最刻骨铭心的无力吗……
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星宝自然也敏锐地感知到了符玄身上那股浓烈得化不开的悲伤，只得无奈地挠了挠头，试图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化作一声苦笑：
“玄儿，人总归是要有自己的活法。”
“青雀有青雀追求‘安全感’和‘主动权’的方式，哪怕它看起来如此极端。”
“而你……或许也该找个时间，直面自己的过去了。”
话音刚落，她便主动收敛了感知，不再去“注视”符玄所在的方位，想让这位背负了太多的太卜大人自己静一静。
她相信，以符玄的坚韧，最终肯定能调整好自己。
与此同时，寰宇直播间的公共画面区域，声音信号恢复了正常，各种议论的弹幕再次滚动起来：
「宇宙第一小可爱」：“刚刚发生甚么事了？怎么突然就静音了好一会儿？”
「金人巷第一美男」：“笨！人家大佬肯定是在私下讨论更机密的作战计划，怎么可能当着全宇宙的面直播出来？”
「时间捡屎」：“我觉得也是！不过刚才隐约听到的「忘川商城」……这存在也太离谱了吧？真没想到诸天万界还有这种强大到不能想象的‘店铺’！”
「理想国交换生」：“什么忘川商城？你们在说些什么东西？我怎么完全没听到？”
「星核最可爱了」：“忘川商城？听起来很有趣呢，可以仔细说说吗？”
「路过一云骑」：“啊？你们没听到吗？就刚才色孽小姐和螺丝咕姆先生隔空交流那段……”
「知名不具」：“难道是刚进入直播间的新观众？”
「星核最可爱了」：“没有呢～我一直都在线哦～只是刚刚螺丝咕姆先生那段对话，我这边完全没声音，也看不到呢～”
「宇宙第一小可爱」：“啊？可我是从刚才符玄太卜那段才开始没有声音的，之前螺丝咕姆那段我听得清清楚楚啊！”
「星核最可爱了」：“那可真是神奇呢～”
「黑塔096」：“初步判断，色孽女士应该是动用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标注筛选了特定信息，屏蔽了部分存在对关键情报的感知。”
“还有，楼上的这位绝灭大君，我明白你和你的同僚们的想法！但请认清现实，此刻席卷寰宇的灾厄发起者并非「毁灭」，而是来自「深渊」的腐化！在这一点上，你们的立场理应与整个寰宇的守备力量保持一致！”
「星核最可爱了」：“有趣～”
另一边，黑铁王城皇宫内。
星宝像是捕捉到了直播间弹幕背后某些特定存在的情绪，突然开口，
“「毁灭」的践行者们——”
“我知道你们此刻的想法，也清楚你们对「毁灭」的渴望。”
“我更知道，你们的「负创神」，此刻赋予了你们强大到极点的力量。”
“但你们要记住——并且是牢牢记住！”
“纳努克所践行的，是让万物走向终焉的「毁灭」，是归于虚无的「终结」，而不是「深渊」所带来的、永无止境的「折磨」或是毫无意义的「杀戮」！”
“「深渊」的腐化，只会扭曲毁灭的本质，将纯净的终末变成充满痛苦的永恒牢笼！这，是在阻碍你们所信奉神只的道路，是在玷污「毁灭」的纯粹！”
“所以，该怎么做，我想……应该不用我过多赘述了吧！”
话音刚落，弹幕区中，一些特定用户的昵称颜色，骤然变成了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字体也瞬间加大加粗，显得格外醒目：
「星核最可爱了」：“……啧，还真是……无可辩驳的逻辑呢～”
「发个位置」：“直接点，要我们做什么？”
「找点乐子」：“听起来深渊那边很有趣的样子～可以让我去深渊里面看看吗？就看看～”
「幻胧」：“救……”
「系统提示：用户“幻胧”已退出直播间。」
「找点乐子」：“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了？”
「虚无不是终点」：“没看清，或许是什么不重要的人吧。”
「找点乐子」：“嗯，有道理。”
……
星宝透过情绪感知“看”着这些绝灭大君们的反应，不由得掩嘴笑了笑。
她对这群追求毁灭的疯子群体其实还是挺“放心”的。
当然，这份“放心”也仅仅局限于他们绝不会与「深渊」同流合污这一点上。
要是被这些家伙知道螺丝咕姆手里即将掌握足以毁天灭地的科技侧武器……没准他们真的会立刻调转枪口，跑去螺丝星搞一场轰轰烈烈的“零元购”。
毕竟，用高科技武器来执行毁灭，效率和场面可比他们现在的手段要刺激多了。
“好了！”星宝拍了拍手，将直播间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我不想过多干涉诸位绝灭大君的自由意志。”
“只要你们能在这个关乎寰宇存亡的关节时刻，管好自己，不去背刺那些正在前线抵御深渊腐化的守备力量，我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你们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想去哪里找乐子……”
“只要不帮着深渊，不破坏防御节点——随你们的便。”
说着，她再次将“视线”偏移，那强大的感知力如同精准的探针，投向了宇宙的另一个遥远方位：
“流萤在吗？”
她的声音再次带上了屏蔽效果，确保接下来的对话仅限于目标对象。
「一只萤火虫」：“(我在这.JpG)”
（一个可爱的帕姆表情包）
“具体位置在哪里？”星宝追问。
「一只萤火虫」：“(雅利洛老家的小屋图片)”
（一张温馨的小屋内部照片）
“呃……你居然在家休息吗？”
星宝有些意外，但随即想到流萤的性格，又觉得合理。
她快速思索了一下现状，下达指令：
“先别想着休息了，出门活动一下筋骨。”
“如果我的感知没错……「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应该已经被「空怀」权能具现出来了。”
「一只萤火虫」：“！！！”
“别太惊讶。”星宝语气平静地分析，
“想想看，那些真蛰虫，除了近乎本能的疯狂繁衍和吞噬，它们‘最想见到’的存在，还能有谁呢？”
“恐怕也只有……那个赋予它们生命的「繁育」星神了吧？”
“所以……”
“去阻止可能出现的「蝗灾」吧。在你熟悉的区域，清理掉它们。”
「一只萤火虫」：“(杀气腾腾.JpG)” （一个眼神凶恶、冒着黑气的小人表情）
「一只萤火虫」：“(点燃星海.GIF)” （一个火柴丢进汽油桶，引发宇宙级别爆炸的动图）
……
同一时间，雅利洛-VI。
正在休息的理想国居民们，突然听到了一阵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高压引擎咆哮声，仿佛某种巨兽从沉睡中苏醒！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绚烂夺目、拖着长长尾焰的“流星”，从住宅区某处猛地拔地而起，撕裂云层，只在顷刻间便突破了大气层，扬升至冰冷的宇宙空间，其速度之快，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久久不散的音爆云。
“卧槽！导弹！！” 一个眼尖的学生指着天空大喊。
“放屁！那分明是流星！” 旁边有人反驳。
“你们家流星他妈是倒着从地里往外飞的呀？！” 先前那学生梗着脖子争论。
“呃……” 反驳者顿时语塞。
“话说，那边……是不是有栋房子塌了？” 一个居民指着行政区的方向，不确定地说。
“嘶——还真是！好像塌了不少！” 众人望去，果然看到了一片烟尘弥漫的废墟。
“奇怪，这房子好好的怎么会自己塌了？我看看坐标……索托斯家？”
“奇怪的名字，没听说过这户人啊……”
……
此刻的星宝并不知晓自家房子已经被愤怒的流萤捣毁了。
她依旧在全神贯注地做着战前布置。
“好了，所有私下的布置和沟通已完成。”
她的声音恢复了面向全宇宙的广播模式，
“接下来的话，将面向整个寰宇，每一个能听到我声音的生灵——”
“请你们记住，无论如何，在这场灾难中，大家的第一要务，一定是保全自己的生命！”
“活着，才有希望！”
“活着，才能看到黎明！”
“活着，才是对「深渊」腐化最好的抵抗！”
“最后——”
她顿了顿，对着虚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语气诚挚：
“祝君武运昌隆，平安顺遂。”
“咔哒——”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声响，来自黑铁王城皇宫的直播画面就此彻底中断，变为一片黑暗。
整个寰宇直播间的屏幕上，此刻只剩下镜流、白珩、刃三人，正站在「元素裂隙」的入口前，面色凝重、仿佛在深思的画面。
……
而几乎就在星宝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战争的齿轮开始在全宇宙范围内疯狂转动！
仙舟联盟，「曜青」。
巨大的演武场上，无数身披制式高科技甲胄的云骑军将士已整齐列队。
他们面容肃穆，目光坚定地望向演武台最高处。
那里，站着一位眼神锐利的狐人女将军。
她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将士，声音充满力量，压过了风啸：
“将士们！我不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争论的什么「空怀」权能！也不明白那些错综复杂的阴谋谋划！”
“但我知道——”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血与火淬炼出的杀气：
“「法洛莫莫」、「萨金夏都」、「阿特莫德斯」……那些我们曾经付出巨大牺牲、亲手埋葬在历史尘埃里的「孽物」，再次出现在这些区域！”
“告诉我！”
“面对这些本该永世不得超生的敌人，我们——该怎么做？！”
“杀！！”
“杀！！”
“杀！！”
震天的怒吼声，裹挟着肉眼可见的声浪，如同海啸般骤然爆发，响彻了整个「曜青」仙舟的空港！
狐人女子将军见状，嘴角咧开了一个嗜血的弧度，
“既然是将士们的选择……”
“那就——随我出征！”
“然后……”
“用胜利告诉它们——”
“此即——”
“曜青！！大捷！！！”
……
……
仙舟「罗浮」。
神策府内，已重新恢复冷静的符玄，正站在巨大的星图前。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肃立下方的云骑将领与各部司舵，下达了她作为代理将军的第一条军令：
“传本座命令！”
“所有云骑军，即刻按最高战备条例列阵集结——”
“随本座……征伐步离！”
……
……
螺丝星。
螺丝咕姆悬浮在星球核心的控制中枢内，无数的数据流在他眼中奔腾。
“所有维度观测站，参数校准完毕。”
“目标航向锁定——”
“理想国边境，暗星活动区域！”
“全舰队，跃迁启动！”
……
……
某处荒芜、死寂的蛮荒星区。
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萨姆」那极具力量感的流线型身躯，缓缓由虚转实，显现在星空之下。
而在她正前方，悬浮着一个造型极其诡异、难以名状的存在——
它拥有近似人类的躯干，却顶着一个不断蠕动、由无数复眼和口器构成的身体，脖颈处空空如也，只有两抹光辉。
下一瞬，一道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合成音，自萨姆的身体中冰冷传出：
“清算之时已至……”
“姐妹们的血债……该偿还了！”
……
……
残骸遍布的未知星域。
一个面容模糊，手持手术刀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一个沉默伫立的「智械」残骸面前。
一声轻蔑的冷笑响起：
“鲁伯特吗？”
“呵……”
“看来上次的‘手术’还不够彻底。”
“那就……再死一次吧。”
……
……
庇尔波因特，「星际和平公司」总部。
最高指令通过所有通讯频道，瞬间传达到了银河的每一个角落：
“指令：所有部门、所有分部、所有外包雇员，请立即接收总部通过星门网络派发的特制「概念级微生物消杀设备」！”
“任务目标：确保所有登记在册、拥有生命环境信号的星区，在标准宇宙时间24系统时内，不再拥有任何形式的「微生物」概念存在！”
“备注：原有益生菌群及维持生态平衡的必要微生物，其功能将由总部同步释放的、具备自我复制功能的纳米机器人集群暂时替代工作，以确保银河生态及文明个体的生命安全。”
“最后补充一句——”
“此次行动……”
“不、收、费！”
……
……
只是短短不到一个标准系统时，一股肃杀的气氛便笼罩了整个已知宇宙，无数文明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战争状态。
烽火在星海的各个角落被点燃，某些区域的冲突烈度，从一开始就直接达到了顶峰。
然而，就在这种战争氛围中，银河的某个的角落，却呈现出一派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宁静”和“日常”。
……
银河边陲，亚空晶壁之内。
如同恒星般巍峨的「存护」星神克里珀，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构筑着无形的壁垒。
而在祂那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身躯旁边，一片相对稳定的虚空区域内……
黄泉和忘川（扶里巴斯），竟然面对面地盘膝坐在虚空中。
她们中间，悬浮着一个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红油翻滚的……九宫格火锅。
忘川用小手杵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翻弄着筷子，眼神放空地看着锅里起伏的毛肚和鸭肠，语气带着浓浓的郁闷：
“芽衣姐姐……你说，骗子神他真的就这么不管银河的死活了吗？”
“这么大动静，他难道感觉不到？”
黄泉轻轻夹起一片蔬菜，在翻滚的红汤里涮了涮，语气依旧带着她惯有的温柔：
“放心吧，扶里巴斯。”
“他做事……虽然过程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最终结果，一向是力求‘圆满’的。”
“我不相信他会真正「放任」不管，这背后一定有其深意。”
“而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并且……做好我们自己的战斗准备。”
忘川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挠了挠自己银白色的头发，小脸上写满了抓狂：
“你不觉得咱们接到的这个任务本身就抽象到离谱吗？！”
“就凭咱俩——好吧，算上旁边那个一直在敲敲打打、根本没法沟通的大块头——拿什么去阻挡接下来可能从深渊里诞生的那一位啊？！”
黄泉瞥了一眼旁边心无旁骛筑墙的「克里珀」，绝美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惆怅：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但「死亡」无法在「此刻」对尚未完全诞生的‘概念’亲自动手进行‘抹杀’，那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所以，填补这个规则「漏洞」的任务，只能由我们这些与死亡相关、却又相对‘自由’的存在来执行。”
“离谱！”忘川直接给出了言简意赅的评价。
“确实离谱。”黄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随即，她的话锋悄然一转，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不过，有些事，总要有人去承担，去面对。”
“为了世界的存续，为了他在乎的这一切……”
她轻轻放下筷子，目光望向晶壁之外那无尽的黑暗，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
“大不了……我们多‘死’几次就是了。”
“行吧行吧！你说得对！”忘川像是被说服了，又像是自暴自弃般地挥了挥小拳头，随即将视线投向了亚空晶壁之外。
她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闪烁着琥珀色光泽的晶壁，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比浓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漆黑。
而在那令人窒息的漆黑边缘，一道灿若朝阳的金色能量洪流，与一道深邃幽寂的深紫色能量屏障，正如同堤坝般，不断地冲击、阻挠着漆黑的蔓延。
但从那不断被侵蚀、缩小的范围来看，这种阻挡，显然效果有限，且正在变得越发吃力。
忘川打量着这令人绝望的局势，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芽衣姐姐，你说……骗子神他当初到底是抽了什么风，为什么要弄出「深渊」这种鬼地方啊？”
黄泉努力地在漫长的记忆中搜寻了一番，最终也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从没告诉过我。”
“或许……”
她犹豫了一下，猜测道：
“……是有什么……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谋划？”
“呸！”忘川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看他就是纯粹没事闲的！脑子一抽就搞了个大麻烦出来！”
“最后收拾烂摊子、当牛做马的，还是我们这些苦命的打工人！”
“噗嗤。”黄泉被忘川这气鼓鼓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来。
“你还笑！你也是打工人！还是高级打工人！”忘川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像只塞满了食物的小仓鼠。
“不气不气。”黄泉连忙止住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忘川的小脑袋，柔声许诺道，
“等这次的事情真的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找到他，好好‘问’个说法，怎么样？”
“事情结束……”
忘川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注意力瞬间又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脸上的表情再次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取代。
“算了。”
她像是认命了一般，摆了摆手。
“事到如今，想那么多也没用。”
“我现在只希望星姐姐那边能够顺利。”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晶壁之外那无边的黑暗，声音轻得仿佛自言自语：
“至少……”
“……能阻止那一位以「完全体」的姿态「加冕」。”
——
(从小黑屋出来了一星期，现在又进去了……)
(唉……有时候就挺无奈的，想写下去，平台却一直阻止……)
(又要修改前文了……)
(求老爷们给点礼物吧，让作者有点儿动力……)
(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