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仰头望着星宝头顶那顶骨质王冠,眉梢微蹙,
“并无异样波动,莫不是你连日操劳,感知出了偏差?”
她盯着王冠流转的微光,心底泛起疑惑。
这玩意儿不应该是星宝身体的一部分吗?怎么会突然变重呢?
星宝在王冠边缘抓挠两下,耳朵不自觉的抖了抖,“奇怪,刚才分明有重物压顶的感觉……”
两人对视片刻,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了一会儿,星宝决定不再理会,转而望向碑上镜流的名字,轻轻撇嘴,“把幻境熬成平行世界……真是……”
“嘻……”符玄轻笑一声,揶揄道,
“心里不舒服了吧?”
“看来某人在镜流心里的比重,根本没有大道重要啊!”
星宝垂着脑袋立在原地,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色孽之身赋予她的,是远超常人的情绪感官——欢愉时加倍的甜蜜,失落时也会被痛苦撕扯得更深。
镜流化作神性光点消散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闪过,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在那清冷剑客的心中,自己终究还是小于证道的执念。
“算了……”她看着坟头被风吹拂的青草,声音里带着无奈的释然,
“若这便是她认定的路,我又何必执着?支持她便是!”
尾音消散在风里,她却突然咧嘴露出一丝坏笑,“不过眼下有更有趣的事儿!”
符玄见她川剧变脸,立刻心领神会地凑过来,两人脑袋几乎要碰在一起。
“得把景元哭鼻子的模样全录下来!”星宝兴奋地搓着小手,“到时候给小瑶儿和仙舟的几位将军一发!嘿嘿嘿……”
“加上神策府那群策士,效果更佳。”符玄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指尖已经开始凝聚录像标签,准备随时架起拍摄阵法。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压低的笑声,随即便向景元昏迷的小屋走去。
……
另一边,现实世界的理想国里,
周牧望着面色绯红、眼神略带慌乱的镜流,喉间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欲念。
他屈指轻弹,一道莹白光芒裹挟着温和的力量没入镜流眉心。
「清心术(改良版):抑制心欲。」
镜流骤然清醒,猛地回过神来,
“我……”
她感知着自身状态,黑丝裹着的双腿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方才身体不受控的悸动还残留着丝丝余韵,这让她羞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周牧却只是轻笑了一下,表示理解。
凡人的身体根本抵抗不了身为色孽的自己,更何况自己还是完全的灵魂状态。
能控制住不主动献身,便已经超越十成十的生灵了。
所以,他给了镜流整理思绪的时间,刻意放缓语调,
“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是要直接吞噬一切,成为大罗,还是要按部就班,逐步积累?”
他半倚在沙发上,目光牢牢锁定着镜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都收进眼底。
镜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蕾丝睡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她努力与周牧对视,可喉间却像塞着团棉花般难受,声音也不自觉地发颤,
“镜流不想直接吞噬恶鬼界。”
“若可行,愿在其中映照可能性,缓步修行。”
周牧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为何?”
“这恶鬼界本就是你所创,吞噬它不过是将世界纳入体内,其中生灵不会受损,分明是最便捷的成道之路。”
镜流挺直脊背,薄纱不经意间滑落肩头,却浑然不觉。
“剑士向来独行。”
她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道侣、羁绊……镜流并非不愿拥有。”
“但比起短暂的温暖,镜流更想看看道路尽头的风景!”
“有意思。”周牧突然轻笑出声,伸手挑起她一缕发丝,
“你这不愿意增添羁绊的性子,若是丢到玄幻世界,怕是早就踩着尸山血海成就「路尽级」了。”
“也幸亏你第一站来的是墟界,入了西行轮回……”
“不然以你这偏执的性子,我都不敢想会养出个怎样的女魔头。”
镜流本还有些羞赧,闻言却下意识挺直脊背,“追逐大道,何错之有?”
周牧摇了摇头,旋即突然倾身向前,温热的呼吸几乎要贴上镜流颤抖的唇瓣,
“给你个小提醒——”他故意压低声音,尾调带着蛊惑的笑意,“映照的投影不必拘泥于恶鬼界,墟界的门也永远为你敞开。”
镜流瞳孔骤缩,可还未等她开口,周牧已经靠回沙发,慢条斯理道,
“就像我......”他朝旋转的墟界黑球扬了扬下巴,“在这儿的身份,可不止创世神这一个。”
“天道?”镜流几乎是脱口而出。
周牧轻笑,“不止。”
这两个字如重锤砸在镜流心头,震得她指尖发麻。
她死死盯着周牧领口微敞的锁骨,喉间滚动着无数疑问,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问询,
“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牧仰靠在沙发上,暖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投下阴影。
他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吊灯,眼神渐渐失焦,
“为了什么?”
“一来是弥补些陈年旧账……
“二来……”他忽然轻笑,“给这世间的生灵,都安排些有意思的试炼。”
“奎木狼、镇元子、杨戬、孙悟空……”他掰着手指如数家珍,黑曜石般的瞳孔泛起微光,
“本土的、外来的,但凡能摸到及格线的,我都会给予他们一次触碰「真实」的机会。”
话音突然一顿,笑意从眼底消散,
“可惜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唯一成功的那个……”
他突然起身,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响惊得镜流一颤,
“罢了,不提她。”
镜流敏锐捕捉到周牧提及那个「成功之人」时,声线里裹挟着的复杂情绪——像是遗憾,又藏着几分近乎温柔的叹息。
她心底满是问号,但最终却识趣的疑惑咽回喉间,转而问道,
“敢问大人,镜流何时可以返回虚界?”
“回去?”周牧被这问题问的一愣,
“都已经走到这了,你觉得我还能放你回去吗?”
“能让你留个映照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镜流瞬间变得不知所措。
她张了张嘴,脑海中却只剩混乱。
来时分明畅通无阻,怎么此刻连归程都成了奢望?
察觉到她的慌乱,周牧抬手虚按,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
“你触碰了墟界最核心的秘密,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在这安心住下吧。”
他顿了顿,随手一指客厅旁的两扇木门,
“以后就住我那屋。”
镜流:“……”
怪不得他对自己有求必应,原来根本没想过让我回去……
“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
周牧挑眉逼近,西装革履的压迫感几乎要将她笼罩,
“太什么?”
他忽然冷笑一声,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注意你现在的身份,镜流女士。”
“你现在是我的压寨夫人,可不是什么墟界剑仙,六道佛陀。”
“我何时……”镜流瞬间涨红了脸,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周牧摩挲着下巴,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过狡黠,
“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
“想反悔?”
他故意拖长尾调,“我这人一言九鼎,说你是压寨夫人,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别想逃。”
镜流闻言,指尖一颤。
莫名的欣喜竟先一步涌上心头,可转瞬之间,星宝的笑容与亲昵的话语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她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己这般心绪,算不算是对星宝的背叛?
更可恨的是,这具脆弱的凡人躯体竟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
方才周牧逼近时,心脏不受控的加速跳动,耳尖发烫的触感,此刻都成了凌迟般的煎熬。
难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记忆中星宝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说“最喜欢镜宝了”的模样,与周牧低沉戏谑的“压寨夫人”在脑海中疯狂撕扯。
黑丝裹着的双腿蜷缩又松开,她突然痛恨起这具失去力量的身躯。
若是还能握剑,此刻便能斩断这混乱心绪。
可如今,只能任由愧疚与悸动如藤蔓般缠绕,将理智绞得支离破碎。
周牧望着镜流纠结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莫名。
随即,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凝重,
“切记,我的房间随你出入,唯独母亲的房间绝不可进。”
“即便你成了大罗,那也是禁地。”
“除非她允许,否则进去就是死路。”
“明白了吗?”
镜流艰难点头,却只觉耳边嗡鸣。
住在他的房间……这意味着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意味着什么?
过往与星宝相处的点滴,提醒着她这份莫名的悸动是如何刺痛良心。
可心底那丝隐秘的期待,却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怎么,吓着了?”周牧忽然欺身上前,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镜流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抬起,从她冰凉的耳垂开始游走。
指腹的触感像带着电流,顺着绯红的脸颊滑向纤细的脖颈,在锁骨处稍作停留。
当指尖划过蕾丝睡裙下■■轮廓时,镜流猛地颤抖着吸气,小腹处传来的异样触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这身……”周牧故意拖长尾调,指尖隔着薄纱在她小腹上画着圈,目光贪婪地扫过她紧绷的腰线与黑丝包裹的双腿,“可比你那身无趣的劲装诱人多了。”
他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颤抖的唇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碾出来的,
“我的压寨夫人,就该这样……”
镜流想躲,双腿却像被钉在原地,黑丝摩擦地毯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羞耻、愧疚与隐秘的颤栗交织成网,将她困在其中。
她紧咬下唇,尝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却只能挤出破碎的音节,
“别……别这样……”
“嘘——”周牧突然用食指按住她的唇,指尖沾着她的温度,
“从现在起,你的每一寸肌肤都该记住我的触碰。”
他轻笑出声,看着镜流因羞愤泛红的眼眶,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愉悦,
“明天带你去挑新衣服,要那种……”他故意凑近她耳畔,“轻轻一扯就散开的。”
“别……”镜流的声音几近破碎,带着哽咽的哭腔在喉间打转,“大人若想要镜流身子,拿去便是……何苦这般为难镜流?”
她死死垂着头,蕾丝睡裙下的身躯止不住地轻颤,黑丝裹着的双腿紧紧绞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周身的灼热。
周牧眯起眼,望着眼前羞到极点的身影,玩味道,“你喜欢我?”
镜流咬着下唇,齿间溢出丝丝鲜血。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绝望般的哀求,“别这样……大人……求你……”
话音未落,下巴已被猛地抬起。周牧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再问一次,”他的拇指用力按压她渗血的下唇,“你喜欢我?”
镜流慌乱地闭上双眼,睫毛剧烈颤动。
她的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口中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别……别……”
而在她意识混沌的刹那,身后虚空突然泛起涟漪,一道模糊的神轮虚影一闪而逝。
璀璨的神性光芒与秩序混沌的力量在虚影中疯狂交织,却又在出现的瞬间归于平静,没激起半点能量波动。
周牧眼底的惊喜转瞬即逝。
他不再给镜流任何反应的机会,猛地扣住她的后脑,滚烫的唇重重压了上去。
“唔!”镜流的双眼骤然瞪大,难以置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羞耻与隐秘的欢欣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无力地垂落,只能任由对方肆意掠夺。
黑丝裹着的双腿不自觉地发软,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周牧怀中。
血腥味在交缠的唇齿间晕染开来。
镜流原本清冷如霜的眸子泛起涟漪,眸光逐渐变得柔和朦胧。
恍惚间,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自心底翻涌。
——像是在竞技场和永恩对决时,剑刃相击时迸发的火花。
又像是突破修为桎梏的瞬间,大道真意如醍醐灌顶般的顿悟。
这种感觉不同于情欲的躁动,亦非情人间亲昵的悸动,而是一种灵魂震颤的畅快,仿佛桎梏身心的枷锁正在寸寸崩解,整个人的意识都在向着更高的境界攀升。
而就在这灵魂激荡的瞬间,镜流下意识抬手。
炽热的赤色能量在掌心汇聚,一柄赤红色长剑骤然具现,剑身流转着灼热的火焰纹路,空气中泛起阵阵扭曲的热浪。
几乎同一时间,她另一只手本能地抬起,森冷的寒气自指尖蔓延,一把冰蓝色长剑凝于掌心,剑刃上凝结的霜花闪烁着幽蓝光芒,与赤色长剑形成鲜明的冰火对峙。
“这是……”镜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而另一边,周牧不知何时已松开了紧拥的双臂,退至沙发旁。
他扯松领带,发丝凌乱地垂落额前,全然不顾往日矜贵形象,双手抱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癫狂的声线带着近乎偏执的亢奋,像失控的野兽般撕裂空气,
“奇迹……奇迹……奇迹……奇迹……!”
“这就是我要等的奇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
“叮——”
【你已获得第二位令使】
【她于「神性织界」中浇筑平行宇宙,在「虚实倒悬」时撕裂因果桎梏,经「向死而生」后,获得了「奈何」的认可】
【她在「概念造物」的三重质变中参透「无中生有」,获得以下能力。】
【万象:斩断目标与所有平行世界的因果联结,强制抹除其存在于「可能性之海」的所有投影(神性启动)】
【虚妄具现·逆熵领域:将自身构筑的虚幻世界反哺现实,领域内一切法则可按主观意志重塑,真实与虚假的界限彻底模糊。(神性启动)。】
“叮——”
【已为宿主同步当前能力】
【正在更新宿主面板。】
……
【更新成功。】
【姓名:周牧】
【称号:生死之王、死亡星神、织命者、色孽】
【性别:阿帕奇直升机(一千万古老梦华可更改)】
【位格:星神(三阶段)(临界)】
【权能:忘川,奈河、三生、欲望(当前可解锁词条 0)】
【从神:星(欲望)、停云(进化)、希露瓦(暗星尊)、可可利亚(诡异)、花火(欢愉)、娜塔莎(天道)、扶里巴斯(忘川)、伊甸(奈何)、黑塔(全知)、流萤(三生)、银狼(宠物)、帕朵(宠物)、姬子(科技测神明)】
【令使(真):雷电芽衣、镜流】
【新增令使称号如下——】
【雷电芽衣:死亡的女主人·终焉的裁定者·永寂之钥·灭绝回响·归墟之理。】
【镜流:幻境的女皇·存在的仲裁者·真实悖论·无常之幕·永劫之途。】
……
周牧盯着系统界面上跳动的提示,癫狂的笑意逐渐凝固在嘴角。
这……这不对吧?
我这俩令使的逼格,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高?
“叮——”
【分清主次呀笨蛋主人!】
【她可是得到「奈何」的认可了呀!】
【上一次得到你神权认可的,还是不知多少元会前的雷电芽衣啊!】
周牧瞬间回过神来,眼睛忽地亮了。
是了,「忘川」在芽衣的管理下井井有条,无论分散到哪个位面,哪个世界,都不会出现任何岔子。
而现在,奈何权柄也将有自己的主人,自己的重担又可以卸下去一分。
想到这,周牧不复方才癫狂的表情,将视线投向一脸懵逼的镜流,嘴角勾起一抹笑,
“惊喜吗?”
镜流攥着裙摆的手指骤然收紧,方才体内力量翻涌的余韵还在四肢百骸回荡,此刻却被铺天盖地的困惑淹没。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在心底疯狂咆哮着“惊喜个鬼,惊吓还差不多”,面上却只能僵硬地点头,
“有一些。”
“有一些就对了!”周牧放声大笑,声音愉悦,“从今天起,你就是奈何神权的主人了!”
镜流沉默下来。
她自然能体悟到这份陌生而强大的神权,但这力量的由来却让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犹豫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是怎么获得这份力量的?”
周牧轻笑一声,这次没有如往常般逼近,而是缓步后退,优雅地坐回雕花沙发。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
“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你如今是先天之躯。”
镜流轻轻点头。
周牧见状,目光变得柔和,继续道,
“大罗者一证永证。”
“在你塑造平行时空、极尽升华的那一刻,便已踏入大罗境界。”
“即便当时因我的规则、因神性的无穷信息,导致你神魂崩溃、肉身溃散、存在湮灭……”
“但那一瞬间的境界突破,却是永恒的烙印。”
“所以现在的你,本质上依旧是大罗金仙。”
镜流浑身一震,刚要开口,就被周牧抬手打断。
“大罗者呼吸间改天换地,情绪动念便是天地异变。”
“你现在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可境界的本质从未改变。”
他突然轻笑,目光扫过镜流裙下略显晕湿的黑丝,揶揄道,
“我费尽心机挑起你的情绪,不过是要引出你心底最强烈的渴望。”
“最强烈的渴望……”镜流喃喃重复,脑海中瞬间翻涌方才的情绪。
对星宝背叛的愧疚。
面对周牧时身体的本能反应。
还有内心深处对自己是“烂女人”的厌恶。
这些复杂的念头疯狂交织,最终凝结成撕裂一切矛盾的疯狂渴求。
——获取力量,斩断混乱心绪的力量,达成两全其美结局的力量。
镜流沉默一瞬,旋即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
“但这又和我现在的奈何神权有什么关联?”
周牧抬手虚按,往后一仰,双臂枕在脑后,整个人慵懒地陷进沙发里,
“别急,听我说完。”
“想要通过奈何神权的考验,最难的便是化虚为实。”
“可不是普通的幻术,得像你那样,硬生生将虚幻世界炼成平行时空。”
他指尖在空中划出个漩涡,光影流转间似有星辰闪烁,
“做到这一步,才算是过了虚实关。”
“但真正难的,是要触达能与奈何沟通的临界点。”
他忽然挑了挑眉,眼底泛起戏谑的光,
“说实在的,我当时也是在赌。”
“赌你的情绪冲破阈值后,能摸到奈何的门槛。”
“赌你心底藏着「把幻想变成现实」的执念。”
话音未落,镜流骤然苍白的脸色让他笑出了声,
“哈,可我天生就是赌怪,从未输过一次!”
“你那时的想法是——既想成为我的女人,又想让小浣熊原谅你,对不对?”
“别,别说了!”镜流猛地别过脸,耳尖烧得通红。
“所以奈何认可了你的「两全其美」。”周牧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伸手轻拍两下,
“它不是开放权柄,而是将自己整个交付给你。”
“毕竟,敢妄想两全其美的疯子……”
“向来最对奈何的胃口!”
镜流羞涩得几乎无地自容,黑丝包裹的脚趾死死抠着地毯,尖锐的刺痛感顺着神经蔓延。
她颤抖着缓缓蹲下,双手死死捂住滚烫的脸,连耳尖都烧得通红,满心只剩难堪,暗骂自己是个不检点的人。
“不用害羞,人之常情罢了。”周牧见状,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毕竟,我的另一个身份你也该清楚。”
镜流当然知道他是色孽之一,可这份认知反而让她更觉羞耻。
好在剑修强大的心理素质发挥作用,短短片刻,她便强撑着站起身。
虽然清冷的神色勉强恢复,但脸颊上那两抹可疑的红晕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仍带着一丝颤抖,
“大人,您为我做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让我获得权柄?”
“还是说……想让我做您的妻子?”
她顿了顿,有些踌躇道,
“可这样的付出,实在与您的回报不成正比。”
“再者说,以您的力量和人格魅力魅力,若在心茧试炼时主动示好……”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却足够让人心领神会——那时的她,或许早已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
周牧闻言,指尖划过沙发扶手,嘴角微微勾起,
“真想追人,我大可找个时空裂缝,拉着你待个几百万年。”
“在永恒里,再冷的心也会软化。”
镜流嘴角忍不住抽搐,但不得不承认这歪理竟有几分道理。
刚松了口气,就听周牧话锋一转,“我这么做,既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
他目光突然变得深沉,意味深长道,“还记得……神性的滋味吗?”
这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镜流浑身一颤。
濒死时的记忆瞬间复苏——无数信息洪流灌入识海的剧痛,神魂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绝望,此刻仍在骨髓里叫嚣。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的同时,听见自己沙哑的问询,
“您到底想说什么?”
周牧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一丝疲惫,
“你当时所经受的神性冲击,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他屈指轻敲太阳穴,嘴角扯出一抹轻笑,
“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万倍、亿倍,乃至无数倍强度的神性信息冲刷。”
“这怎么可能?”镜流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后退半步。
周牧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心底其实早就信了,不是吗?”
“我之所以将权能分散出去,正是为了减轻这份重担。”
“与其独自背负,不如让权柄找到新的主人。”
说到这里,他神色突然变得严肃,目光直直地盯着镜流,
“知道我的本质是什么吗?”
镜流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方才的冲击,声音略带沙哑,“您……是死亡。”
周牧缓缓点头,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森冷,
“没错,我是死亡。”
“命运、轮回、虚实……这些权柄都因「死亡」归于我手。”
“而我为它们寻找新宿主的过程,便是赋予它们「新生」。”
他仰头望着穹顶,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幸亏当初获得忘川权柄时,我就选择为她找了个新的女主人。”
“否则……即便强如我,也不知能否承受得住那几何倍数攀升的神性冲击。”
“叮——”
【宿主运气是真的好!】
【要是当初你没一时冲动,把忘川送给芽衣,咱俩现在应该都噶了!】
【无尽生灵汇聚的信息叠加……想想都觉得可怕!】
【咱俩要是因为这原因没了,估计得被人笑掉大牙!】
周牧在心底无声发笑,暗暗自语。
所以我说呀,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好到能在无数可能性里,赌中唯一的生路。
……
另一边,镜流终于厘清了所有来龙去脉。
原以为会涌起被算计的怒意,可望着周牧坦然的神色,心底竟莫名泛起一丝好感。
“大人……”她刚张口吐出俩字,周牧便忙不迭摆手,一边撸起西服袖子露出青筋微凸的小臂,一边打了个冷颤,
“求你了,别叫了!”
“这称呼叫的我鸡皮疙瘩都快掉到地上了。”
“叫我牧,或者周牧,随便什么都行!”
“反正别再用这种词汇了。”
镜流微微一怔,睫毛轻颤,半晌才憋出蚊子般的声音,“周、周牧……”
“这就对了!”周牧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听着可比大人顺耳多了。”
镜流被他这副模样逗得轻笑出声,旋即敛了笑意正色道,“你给了我这份神权,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需要你做什么?”周牧一怔,“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呗,还问我干啥?”
“那神权是你自己通过仪式赚来的,和我又没啥关系。”
“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镜流腿间的黑丝,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
“你要是实在想帮我做些什么……其实完全可以……”
话还没说完,镜流便脸红的打断道,
“莫要如此言说,我知你不是这般轻佻之人。”
“镜流早就看穿了你!”
“即便日后真成了你的道侣,也会是并肩问道的修行之人,不会沉溺于凡俗情欲!”
周牧:“……”
焯!
我真是轻佻的人啊!
你能不能把我想的稍微低劣一点啊!
凸(`へ′≠)
但没办法,人设已经立在这儿了,他也只能借坡下驴,
“咳……没,没错!”
“我就是……就是开个玩笑……”
镜流露出意料之中的浅笑。
旋即,她拿出那枚不断旋转的漆黑小球,幽幽叹了口气,
“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得知我的死讯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话锋一转,她利落地甩了甩长发,眼中燃起坚定的光,
“罢了,当务之急是参透「奈何」神权,映照万千世界,早日恢复大罗修为。”
说着,她竟主动贴上周牧身侧坐下,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
镜流仰起脸,郑重地与他对视,
“牧,镜流凡心未泯,难免被七情六欲所扰。”
“若他日有幸与您相伴,还望您海涵。”
“我自知您这般超脱的存在或无欲念。”
“所以,镜流定会竭尽所能,恪守本分,绝不逾矩!”
话音未落,她指尖轻点眉心,一道金光闪过,强行给自己加持了静心术,抹除了方才因亲吻而产生的的反应。
随后闭目盘坐,周身很快泛起奈何神权的力量。
周牧望着她入定的模样,肠子都悔青了,在心底疯狂咆哮。
我之前装他妈什么高人啊!
现在好了,活生生把到嘴边的鸭子作没了!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