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纷纷扰扰,青州府乐安县一派岁月静好。
味精和蚝油,以及果酱的收入都很好,几年下来,整个县的赋税收入和人口都有了明显的增长。
等到青州府的奏报到了户部后,乐安县的赋税一骑绝尘,不是说税粮收多了,而是商税太可观了。
有官员担心这么高的商税,会不会没有人种地了,大家都去做生意了,结果一看税粮,好家伙,这是大丰收了啊,上等,必须是上等的考核啊。
一般而言,考核优秀的官员升迁,一次不会超过两个品级,大都是由户部自主决定下一任地方和官职的,而只有成为了四品及以上的官员后,升迁与否才会取决于皇上的任命。
因此,户部给长安的任命是青州府青州的知州一职,算是正常的升职步骤。
杨弘济看着呈上来的考核评语以及任命书,盖了红章,写了上等的评价,然后坐在椅子上暗自发愁,大家都只看到了这粮食和税银,谁懂他的苦啊。
可让杨弘济觉得苦的,还不止这个,因为户部呈上的官员调动计划,被皇上留中不发了。
负责的官员就去找到了杨弘济,愁眉苦脸道:“大人,这是哪里出了差错吗?就算有错漏之处,也应该示下啊,这留中不发,可如何是好啊?”
杨弘济也有些纳闷,满打满算的三年,长安这才干了一任,户部的考核也给了上等,而且也不是升迁到别处,依然是在青州府做官,就这样,皇上还不满意,那是要要什么官职呢?是否有些得陇望蜀,贪心不足了啊。
杨弘济心想,要是下一次大朝会之前,还没有朱批,那他就得当朝问一问圣意了。
然后下一次大朝时,还没等他开口呢,朱长春就扔了个大雷出来,让满朝文武都惊住了。
朱长春要开宗室科举,这样再去削减宗室用度,就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了,哪怕有人想作乱,也不能说是他和朝廷要逼死宗室,上进的路就在那里,再要有宗室作乱反抗,那就不要怪朝廷的惩处了。
话是这样说,道理大家也都知道,但朝堂上的反对声却是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原因无他,让宗室参加科举,挤占的可是文官们的生存空间啊,这如何能忍。
可无论朝堂上的反对声如何,民间读书人的非议又如何,朱长春是铁了心要开宗室科举的。
但是为了缓和与文官群体的矛盾,在拉扯了几个月后,他还是做出了让步,将实验之地选在了云南和贵州,相较于北平和江南,这两州的文化是很薄弱的,因此文化竞争力也不高。
且参加科举的宗室之人也有限制,必须是无爵位或者低阶宗室,如辅国将军和奉国中尉子孙之类,同时还要放弃俸禄,抛却宗室身份的优待。
这几条政令一出,沸反盈天的抵制声才平息了下来,一时间,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有没有宗室敢为天下先。
而这期间,户部关于各地官员的调令也已批复,杨弘济看着长安的官职,有些头疼,但也没有在朝会上提出异议。
下值之前,户部侍郎一脸犹豫的来找他,“大人,这调令真的就这么下发?”
杨弘济:“还能如何?如今为了宗室科举的事情,皇上本来就不高兴,在和大臣们角力,这当口上,别说只是将县令提拔成了一府同知,就是直接提到内阁,咱们也先忍着吧,别给皇上有发作的机会。”
于是,就在宗室科举的试令颁布时,长安也到了青州府的冶所益城,赴任正五品的同知。
青州府下辖三州十六个县,同知为知府的副职,是正五品,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
长安的官服是青袍绣白鹇,穿上去显得尤为精神。
发财:“不错不错,大马驹真不错,没让咱们一级一级苦熬啊。”
长安:“他是皇太孙的时候,咱们得憋着,这都是皇上了,还要不来一个五品官职,那他干脆斗蛐蛐去吧。”
发财嘎嘎乐:“那也是你有本事!”
青州府的后衙,知府冯永正:“肯定是有过人的本事,否则就算是皇上钦点,户部的大人们也绝不会同意的,你看杨弘济大人的评语,可不是被强迫写上去的。”
“好了,都打起精神吧,别想着排挤下马威那套了,人家是奔着内阁去的,咱们这里只是跳板,别得罪了人,最后再来拿捏咱们。”
该说不说,这个知府的私德有亏,但脑子很清晰,知道自己那外八路的小舅子惹了祸,这会儿没给他秋后算账,就是为了给他戴罪立功的。
所以长安上任后,面对的就是极为和谐的同僚,发财刚学了一肚子的官场学问,居然毫无用武之地。
长安:“你觉得朱长春这个皇帝当的如何?”
发财:“有明君之象,也有雷霆手段。”
长安:“所以,地方官员为何要得罪一个实权皇帝的心腹呢,这些人都是三四品的官员,脑子有又没有秀逗。”
发财想了想,说了句它以前听过的话,“你红了的时候,身边就都是好人了,对吗?”
长安哈哈大笑:“是喽!”
“可我现在还是青色的,还不够红啊。”
发财:“努力吧!绿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