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全部的记忆转移到一具新的人造躯体之中，也难怪每一任大长老的寿命都那么短暂。
宵惊落的话不止令大长老意外，更是令拂浪秋出乎意料。
“也就是说大长老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大长老，“这样不就是永生？”
大长老眸光一闪，关节处的粗糙摩擦似乎更痛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诸多弊端，实在不值得提倡。”他索性站起来撸开袖子劝导：“会长万万不可对此心动。”
希望他在卜算中看到的画面不会出现。
会长这么多年的异性朋友就只有外面那个穿金带银的招摇年轻人，而那人长得实在不像是卜算中的样子。
有宵家主在，想必不会看着会长万劫不复。
大长老擦了擦手臂上的於痕，再三重复，“这样的身体不过是一具具的人偶，有使用年限，有生长禁制。”
“难怪大长老的容颜从未改变。”拂浪秋起先的兴奋劲过去了，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大长老这一职位可是在圣会建立之初就存在了，如果从那时候算起，大长老兜兜转转已经换了上百个容器了。
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其中的苦楚。
“秋儿不用心痛。”大长老淡然的笑笑，“人固有一死，即便是飞升得道，也有陨落的一天，你更不用想着去找一具坚固的躯体承载我的记忆。”
“有那时间好好享受你自己的人生。”
大长老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往内一拉，“这件事就不必告诉宵司仪了。”
宵惊落深深的看他一眼，颔首应下了。
“我会照顾拂浪秋的。”
“另外，印心哪一派的？”
她被岛上的事情塞得差点忘记印心的请求。
谁知大长老闻声色变，拉在大门上的手猛地一僵，“你说谁？”
“你怎么会和她有联系？她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印心师叔还活着？”拂浪秋的嘴角颤抖，“我从没听你提过啊？”
印心师叔早就已经奉命离开三水五岛，这么多年一直只听其名不见其人，她们都以为追缴矾心的任务失败。
两人双双殒命下界。
没想到印心师叔还见过惊落。
“她在哪里？”大长老双手紧张的握上宵惊落的胳膊，“魂灯早已湮灭，怎么会还和你见过……她有什么话留给你吗？”
大长老的话从激动到平静，轻颤的尾音让人难以忽略其中暗含的小心和期盼。
圣会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强烈，焦急的模样令宵惊落也不免动容，“她说无愧师命。”
“没有别的了？”大长老闭上眼。
他的这位师妹满心满眼都是师父，就连临终的话也是留给师父的，一点私心不曾有，怎么最后客死他乡。
连一个敛尸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
“她追查矾心，在下界奔波多年，我见到她时，她和矾心的状况都不好。”
宵惊落简单的讲了讲与印心相遇的情形，讲完后看着眼泪汪汪的大长老和拂浪秋，生出一种不该将其讲出来的悔意。
“她的……尸身在哪儿？”
大长老捂着脸痛哭，这是她最疼爱的小师妹，是师父最关爱的小徒弟，当年若不是小师妹速度最快，若不是他的躯壳出了问题！
怎么会让小师妹以身涉险，远赴下界，捉拿叛徒！
他现在恨不得将矾心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