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如此不受教,还嚷嚷着自己教子无方顿时气得捂着脑袋显些晕过去。
朱稚却是一刻不停的往外走,根本没给她逮人的机会。
一溜烟就窜出了慈宁宫。
一路哭哭啼啼进了乾清宫,见皇帝还在和傅达礼鬼混,上去就是一人一脚在屁股上留下鞋印子。
傅达礼被气势汹汹的皇后踹了一脚,还当她是终于忍不住来捉奸了,顿时急得赶紧拉衣裳。
皇帝被踢了一脚,心里也纳闷儿,没好气的提起衣裳套上,“表妹,你……你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朱稚不语,只是眼神幽幽的盯着他。
看着她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皇帝这会儿顿时也觉得大事不妙。
连忙穿好衣服,摆摆手示意傅达礼退下。
这才拉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好笑道: “这是怎么了?哭得脸上都是鼻涕泡,丑死了!”
朱稚无语,没好气拍开他的爪子,气哼哼的甩着鞭子:
“表哥,我看你们家现在是容不下我了!我来和你道别的,我要带着孩子回科尔沁去了!”
什么?
皇帝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敢置信,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表妹,你不会是气糊涂了吧?你带着孩子回去科尔沁,你不做我的皇后了?”
“咱们多年的老交情了?这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三个了,你怎么还动不动就要带着孩子回娘家?”
“好好的,就要带着孩子回什么科尔沁,这宫里是不是你的家了?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朱稚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桌子,看着桌子断了一个角,这才冷笑着回话。
“哼!我的家?谁家正经人在自己家里过的跟个奴才似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罚就罚,我是什么贱骨头吗?”
皇帝使了个眼色,吴良辅顿时了然。
悄悄地在太后耳边道: “娘娘这是从慈宁宫一路哭着回来的……”
皇帝瞬间头疼,这都不用问,肯定是又在慈宁宫受气了。
还是受了不小的气。
不然还能一路哭着回来?
大庭广众奴才们都看着,这一路都哭哭啼啼,这么没出息,可不像是她的做派。
“可是额娘给你脸色看了?”
朱稚气哼哼的转过头: “哼!这宫里她是主子,我们都是奴才,她要罚我,何止是给我脸色看?”
皇帝有些纳闷儿,“难不成她还让人打你板子了?”
这么生气?
“她让我跪着看什么女则女戒,摆明了就是要羞辱我!我可不是董鄂氏那般的软柿子,只能任由她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才不要看什么女则女戒,我要让我阿玛来接我,我要回科尔沁去了!”
皇帝只觉得莫名其妙,“表妹,你怎么又招惹她了?不是说了让你好歹待她恭敬些吗?肯定是你嘴上没把门儿得罪她了,不然好好的,她能这么罚你?”
朱稚狠狠地拍桌子,站了起来: “好啊你!你居然倒打一耙!果然你们母子才是亲母子,你嘴上说着她的不好,心里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你都向着她的!”
“你在乾清宫养男宠,她怪我没本事勾不住你,怪我没把后宫女人调教好,没让你回心转意,她就要罚我打我的脸把我的面子撕下来放到地上踩!”
“现在你倒好了,一听她罚我,就替她说话,怪我不会做人得罪人,你们母子俩合起伙来挤兑我一个,光给我下套是吧?”
“你们母子太欺负人了!我这就收拾东西出宫去,我马上就带孩子们回科尔沁去!”
皇帝见她气冲冲往外走,赶紧上前拦住她,“表妹,你先别生气啊!我这不是误会你了吗?我跟你赔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先别闹了!”
“哼!是我无理取闹吗?还不是她,自己管不住你,就要来磋磨我!”
“表哥,我自从嫁到这宫里来,人生地不熟的,就跟你一个人最要好!你喜欢乌云珠,她害得你名声扫地,我为了你,就默不作声从来都是假装贤惠大度,可也没有刁难过她!”
“你喜欢那个傅达礼,我心里不高兴,我守活寡,我心里都快醋死了!可我也从来没有刁难过他,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待你还不够好吗?还不够包容,还不够体贴吗?”
皇帝听她说心里话,有些心虚的松了手: “表妹……这……你不是说你不醋吗?”
朱稚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世上,只有把丈夫看做无关紧要的东西的女人,才不会吃醋!你是我的表哥又是我的丈夫,你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可你呢?我对你那么好,跟你最最要好,给你生孩子受尽委屈,为了你我也不敢闹怕你为难!现在你让我在这宫里守活寡,我都还向着你,你受委屈我就替你委屈替你不平,你高兴了我就替你高兴,我把你当我的天,到头来呢?”
“你早就把我抛诸脑后了,说什么把我看做最特别的那一个,都是胡说八道哄我的!”
“我知道,在你眼里,她是你的亲额娘,而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罢了,所以你都帮她,你也不帮我,你还取笑我,你向着她说话怪我不懂事!”
这些话朱稚自己信不信不重要,反正皇帝是真的相信了。
一个温柔体贴顺从的人,爱意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远远没有本来高高在上骄傲目下无尘的人嘴里说出来震撼。
皇帝也没想到,这个性子骄傲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表妹,明面上装作不怎么在意自己,背地里却是把自己爱到了骨子里。
为了自己收敛脾气,为了自己违背本性,为了自己不吃醋不嫉妒。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帝也知道,让人改性子,是多么的难。
可她居然都做到了。
皇帝丝毫不怀疑她嘴里的刁难乌云珠和刁难傅达礼的话,若是不收了敛以她的性子,何止是刁难?
皇帝心里五味杂陈,上前拉着她的鞭子,哄道: “表妹……我没那个意思,额娘她性子古怪,让你受委屈了。我回头让她不要刁难你,你快别生气!”
“她的那个臭脾气,一般人都受不了,我知道你是太委屈了,才说的气话,你想回科尔沁,回头咱们就回去看看,快别生气了啊,就当给表哥一个面子,嗯?”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