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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诡案速递 > 第2章 老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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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盛冬上了车,核对了手机尾号,系好安全带后,后座的车载屏幕滚动播放着县博物馆的瓷器和金银器特展广告。

出租车驶过护城河时,沿岸枫香树正由橙转绛。

司机小哥降下一截车窗介绍:“这半个月最好看,摄影协会的都来蹲落日。”

我接过话来:“我小时候这里有个临河公园,每年植树节都来参加造林活动,3个同学挖一个坑,我们小时候比较淘气,往往挖上一两锹,就开始对打追逐。”

小哥问道:“大哥也是Y县人?哪里毕业的?”

“对,就是县城一中,初高中都在这里读的。”

“一中是重点校,大哥学习好!看来是去了大城市读书,我是七中的,高中成绩不好,考了个大专,您看现在只能在县城转悠,没啥大出息。”

我安慰他没事,人生又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只要有梦想,怎么都会实现的。

我一直承认自己过的不咋地,只是又无比相信未来会更好,这种割裂的乌托邦思维可能是小时候杂书看多了的结果。

盛冬在高铁上已经问过我徐闯的一些资料,他前年从海外回来,据说跟做雇佣兵的朋友一起做生意。

盛冬此刻静静看着手机屏幕,对周围一切都不甚关心。

以我对他的了解程度,双手虚握,眼睛半闭的时刻就是他开始全力释放脑力寻找线索。当他拿出金属推牌时,就是有了头绪开始推演。

而现在这个状态则是攫取信息,不做判断的前期表现。

等红灯时,旁边的农贸市场摆着一排宣传易拉宝,上面写着:扫码下单满100元立减30等等。

司机小哥说每隔半年一年的,都会有个生鲜配送App在全县城菜市、超市做活动,据说配送时间比省会还短10分钟。

拐进我家所在的家属院时,我让小哥停车,我俩直接走下来拿好行李箱。

我爸爸退休前在城建集团工作,这个集团在Y县有个分公司,算是国企待遇,我妈妈是会计,所以我家一直住在这个家属区,在县城算是条件不错。

当然这些年这一片也没落了,跟商品楼的物业管理没办法比。

盛冬倒是第一次来类似的环境,平时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睁大眼睛环顾周围,有点好奇。

外墙红砖表面爬满深褐色的藤蔓,夏天这里的爬山虎绿到发黑,因为已经生长多年了,冬天的严寒只能让它枯萎,但每年春天都会发芽。

铸铁雨水管固定着防锈环,每栋楼下都有排小仓房,部分住户还在窗下加装了铁艺花架。

我家楼下空地上还有个巨大的葡萄架,缠着防寒的尼龙布,楼前晾衣绳上挂着老式格子床单和保暖秋衣。

老楼都没电梯,我俩拎着箱子走到三楼,门上还是我今年春季回家贴的对联。

我敲门不到5秒钟,门锁一响,我爸妈就出现在门口。

“爸妈,这是盛冬......”盛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我爸妈连人带箱子让到屋里。

“小盛比视频里还英挺!”我有次在咖啡馆里跟爸妈视频,他们见过盛冬。

“孩子坐那么久高铁累了吧,小武也是太冒昧,自己回来也就算了,还劳烦你跑一趟。”

我爸妈的热情让盛冬平时高速运转的大脑宕机了至少10秒钟。

我赶紧解围,“闯子的事我们都很着急,多个人多份力量,爸妈就别客气了。”

闻到厨房里飘来熟悉的小鸡炖榛蘑那撩人的香味,我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爸妈,我们先去闯子家看看,然后回来吃饭,那个,放点粉条,还有,盛冬不喝酒。”

我俩放下背包和箱子,直奔楼下。

徐闯的家也在这个小区,跟我家隔两栋楼。

路过院里的小卖部时,满头白发的宋叔看到是我,老远就喊:“小武咋回来了?”

我含糊回道,去滨城办事,跟同事顺便回家看看。

徐闯家位于小区7号楼西侧一层,外墙下半截的红砖上刷着灰色防水涂料,铸铁防盗门表面像是牡丹花纹路。

窗台下水泥花坛里,前年栽的冬青幼苗已经长了30-40厘米高。

徐叔身材高大,面色苍白,比春节时瘦了不少,他穿着开身薄毛衣,下面是家居裤,带着我们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客厅组合柜摆着茶具和金属茶叶罐,徐婶头发显然很久没烫染了,满是灰白。

我跟徐叔徐婶介绍了盛冬是我好兄弟,我们一起回来找小闯,并让徐婶不要忙着沏茶。

徐叔非常感动,徐婶甚至抹起了眼泪,他们就徐闯一个儿子,现在他音信全无、生死未卜,每天二老都在担忧和期盼中度过。

两周来,他们去找了几次警方,但以失踪立案之后,并没有音讯。

“今年正月初八下午闯子去高铁站,说是在滨城跟杨生跑买卖。”徐叔看着徐婶确认到,“闯子那个合伙人,是叫杨生吧?”

徐婶递来用塑料袋包起的笔记本,深蓝色塑胶封皮边缘有白色的胶痕,这是文具店或者便利店里价签的残留。

内页用黑色签字笔写了10天左右的日记,从今年3月开始到9月底结束,后半本空白页夹着几张货运提单复印件。

我翻开笔记本,看到8月3日记录:杨生要求每箱货加三公斤缓冲泡沫,说新航线震动大。

9月15日写着:口岸抽检比例比去年高出两成,杨生托人换了报关公司。

盛冬抽出一张货运单,发货方印着【杨记工艺品进出口公司】,h国海关章日期是今年6月19日。

盛冬看向徐叔徐婶,“叔叔阿姨,这字迹能确定是徐闯的么?”

二老点头,我也很笃定,“是闯子的字,我俩小时候经常一起写作业,这是他的字。”

盛冬提出看看日记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徐婶推开阳台门,她指着冬青旁边的旧砖堆:“昨天早晨扫落叶,在这儿发现的。”

盛冬看向砖堆,打开手机拍摄地面和砖堆,又看向1米外的矮墙。

我们回到屋内,盛东又问日记本被发现时,有没有外包装,徐婶拿过一张带着折痕的《北方晚报》,盛冬把报纸、日记本封面、有笔记的内页、货运单都一一拍了照片。

之后他跟叔叔阿姨说,这些可以交给警方做线索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