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位都好奇我为何只拿玉芝姑娘的香囊,那我同样的也想问问在座的诸位,为何在第一轮投票的时候大家都对玉芝姑娘的香囊弃之如敝履?”
“同样都是若梦轩的姑娘,这难道还要分一下高低贵贱么?白茸姑娘一骑绝尘,难道是因为容颜力压其余姑娘么?又或者说白茸姑娘的才艺比其他姑娘们更胜一筹?”
“我想都不是吧,能成为若梦轩花魁的竞争者,她们五人之间的才艺与颜值只会是并驾齐驱,否则也就不存在推选的环节了。”
“白茸姑娘之所以能受到大家的推崇,无非就是其祖上是官吏出身,后来又经过教坊司多年的调教罢了,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也就不拿到台面上来讲了,免得让大家难堪。”
白茸听到这,脸颊一阵红一阵青,张辰宏的话,气的她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张辰宏知道这么说或许对不起甚至是伤害到白茸的自尊心,但没办法,想要捧一个人,那就要把最高的那一个踩到脚下,谁叫她这么受欢迎呢。
“而玉芝姑娘的惊鸿一舞明明是那般的惊艳,让诸位大饱眼福,可是就因为玉芝姑娘是五美之中容颜靠后又因瘦马出身,这才使的她不被你们看好。”
“白茸姑娘这朵牡丹,虽然高贵优雅,吉祥富贵,然而像玉芝姑娘这般,自小便是与各种乐器书籍相伴,明明是一朵不谙世事的清白女子,却被你们视为腌臜之物。”
“在我看来,玉芝姑娘冰清玉洁,纯真无暇,何尝不是一朵拥有高贵品格的白莲花?”
宇文翌听着张辰宏这般大肆吹捧一青楼女子,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公子言过其实了吧,你对一个瘦马大谈冰清玉洁,纯真无暇,难道不觉得可笑么?”
“这里是哪?是青楼!卖肉卖笑的地方,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她是妓女的事实。”
听到妓女这个词,站在高台之上的五美,包括媚三娘在内,神色变得极为难看,尤其是玉芝,从小到大接触的就只有女性,不知何为妓女,更不知自身便是富贵人家的玩物。
直到被自己视为生母的牙婆卖到若梦轩后在媚三娘的各种知识讲解下她才知才得知,何为卖肉、何为陪笑、何为清倌人、何为瘦马、何为男人。
媚三娘看向宇文翌,眼神中早已没有了虚假的尊重,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位贵人,您是不是没有听明白刚才奴家说的话,我家的这五位女儿,那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妓女这两个字还用不到她们身上。”
宇文翌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说到:
“什么卖艺不卖身,无非就是价格没谈拢罢了。”
媚三娘是知道宇文翌身份的,所以他不敢肆无忌惮的回击。
她的一言一行更代表不了幕后老板,自己若是将这镇北王的儿子得罪了,那么宁王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与镇北王府闹别扭的,现阶段只能求救的看向张辰珏。
此刻的张辰珏也很为难,这五美就是打着清倌人的招牌铮打钱的,如今宇文翌毫不留情的将这块遮羞布扯了下来,若换做别人,他早就以雷霆之势废掉对方了,但宇文翌的身份太敏感,自己做不了主,于是只能是看自己的三哥,看他愿不愿意出手相助了。
张辰宏看着用祈求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八弟,内心深处说不出的厌恶,人家都骑到你的脖子上拉屎撒尿了,你还在那当孙子,活该这辈子只能当个闲散郡王。
宇文翌看似是在嘲讽若梦轩的姑娘们,实则就是在说自己是个瞎子,把一块茅厕的烂石头当宝玉一般看重。
张辰宏没有回击宇文翌,而是缓步走向高台,对着龟公说道:
“笔墨伺候。”
媚三娘大喜,急忙代替龟公将文房四宝恭敬递上。
张辰宏接过毛笔,看向宇文翌说到:
“三娘曾言,玉芝姑娘六岁起便被当做瘦马培养,在当得知自己是富贵人家的玩物后依旧能有纯净洁白之心,可敬可叹。”
说完,张辰宏不再迟疑,在两张昂贵的青元纸上分别写道:
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
写完之后,在别人还在沉浸在这十二个字的品鉴当中时,张辰宏继续说道:
“像玉芝姑娘这般女子,香远益清,亭亭净值,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今日我便将此对联送给姑娘,姑娘可将此对联高挂于自己的厢房之内,他日过后,谁要是再敢污姑娘之清白,你便来找我,我自会为你做主。”
玉芝看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十二个大字,眼眶发红,身体略微颤动,之前她讲张辰宏的诗集出场,完全是违心的,那全是媚三娘的意思,虽然她不懂为何要这般行动,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玉芝在近几日在得知自己的身份是瘦马,富贵人家手里随便赠送的玩物后,郁郁寡欢,抱怨命运与她开的天的大玩笑,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确定,上天是眷顾自己的。
其余四妹看着张辰宏写的对联,内心深处也产生了一种知音难求的感动,更是对玉芝产生了一种嫉妒感,若是有的选,谁愿意入这青楼做一名清倌人。
这种感觉尤其是以白茸为最,这几个字的含金量她太懂了,她甚至觉得,玉芝根本配不上这十二个,只有自己才是这十二个字最完美的写照。
原本在二楼看热闹的文人墨客看到张辰宏的对联后,其激动的心情不比五美差。
“此人究竟是何等身份,竟写下如此绝对?”
“不知,只是可惜了,如此佳句,居然用在了一个青楼女子身上。”
“是啊,我等怎么就没有想到,居然可以用如此形容手法来描绘一个人的品性。”
“从此老夫要更改名号了,诸位,以后就以白莲居士称呼老夫吧。”
就在文人墨客对张辰宏写下的句式大加赞赏时,那些江湖侠客们则是摸不着头脑,不就是描写了一下莲花的生长环境吗,这些读书人怎么还惆怅了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