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宏没想到宇文翌会选择忍耐,他原本的计划就是激怒宇文翌,然后让他大闹若梦轩,借着二哥的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世子,可惜了,看来还要另寻机会才是。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选花魁的进程,就在张辰宏与宇文翌互相讥讽的时候,高台之上已经摆放了一个大鼓。
在一群绯色纱衣女子的簇拥下,晚香赤足跃上大鼓,腰肢扭转,手臂挥舞,仿若敦煌飞天。
“咚咚”随着鼓声的响起,晚香挥动着缀满银铃的披帛,足尖轻点,凌空一跃。
“叮~”
披帛上的铃铛配合着晚香腰间的金饰发出叮当之声,晚香以膝跪地,指尖倒转而起,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
“好!好一个胡姬踏鼓!当赏!”
张辰辉看到兴起,直接将身上挂着的玉佩摘下,扔到了大鼓之上。
一旁的张辰皓见状,冷笑一声道:
“六哥,你急什么,还未到打赏环节。”
张辰皓搅了张辰辉的性事,异常恼火,他本来就是来找茬的,所以怎会错过这个机会,于是立刻回击道:
“老子乐意,你管得着!”
张辰珏见自己六哥和七哥要吵起来,大感不妙,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还有两个没上台呢,在场的除了自己三哥就是六哥的地位高,想要更快有效地让自己的六哥安稳下来,只能求自己的三哥。
可是此刻自己的三哥正在细细地品酒,显然是希望六哥把动静搞大的,正在他焦急的时候,薛兴宝凑到张辰宏的耳边说道:
“王爷,我们今天是来帮项天钓澹台飞花的,如今时机未到,就把青楼搞得鸡飞狗跳,若是让那淫贼有了防备,对不起项天是小,郡主知道了,您不好交差啊。”
张辰宏一拍脑门,他还真把澹台飞花的事情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于是连忙出声道:
“老六,坐下。”
张辰辉、张辰皓、张辰珏没想到三哥会出面,于是三人揣着不同的小心思沉默了下来。
其实不仅是张辰辉是来搞事情的,张辰皓也是受了张辰琏的指示来砸场子的。
因为张辰皓与张辰辉的针锋相对,吸引住了不少人的目光,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晚香的节目已经表演完毕。
看着正在被撤下去大鼓,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心里早就把这两个什么狗屁六爷七爷的骂了十遍八遍。
大鼓撤下,高台之上又上了一个屏风,屏风之后,白茸端坐于琴前。
“铮~”
琴声一起,似深秋落叶。
“铮~”
琴声再起,似北风掠境。
白茸玉指连动,琴声时而如古寺晨钟,时而如荒村野店。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凄凉之境中时,琴音陡然提高。
二楼的文人名家无不下意识地赞叹道:
“好琴技啊。”
“是啊,此曲应该是前梁的《深宫怨》。”
“好一个深宫怨,就是不知当年的废端妃怨的是山河破碎时,梁帝依旧是贪图享乐,还是怨的梁帝薄情寡义。”
“不愧是教坊司调教出来的女子!”
“铮~”
就在人们议论琴曲时,白茸的琴声再度反转,恰似深夜中哀嚎,风雨欲来,直到最后,琴声慢慢变缓悠悠而起,如暖阳融雪,春溪潺潺。
琴音渐歇,满堂寂静,灵柩之后,白茸在文人墨客以及名家的赞美声中退场。
在万众瞩目下,最后一名花魁候选人玉芝缓步走向高台。
众人屏息凝神,都在猜测这个自小就没见过男人的扬州瘦马会表演什么节目。
丝竹声起,玉芝莲步轻移,素手微扬,广袖如流云展开,仿若仙子临世,美眸流转之间,将众人拉进了太虚幻境之中。
玉指衣袂如雪,每一个旋转都是那般丝滑与自然,纤纤玉指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似是要拨开遮挡住月光的黑云。
张辰宏看得如痴如醉,酒杯在唇边停留许久都未曾饮下,直到某人踹了自己一下后,方才回过神来。
“这身段、这舞姿,妙啊!”
“这莫非是仙娥下凡不成?”
突然之间玉芝一个腾跃,如白鹤展翅,娇羞低眉的转头望向众人。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玉芝再次跃起,衣袖猛然张开,其轻鸿一撇,迷倒众生。
“哈哈哈,好、好一个惊鸿舞,扬州瘦马,果然名不虚传呐。”
“三哥,你说这女子是二哥送你的,你要不要?不要的话送我吧。”
张辰宏一脸鄙夷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送我的,可能是我想多了,说不定人家是真的喜欢我写的诗呢。”
玉芝在表演完惊鸿舞后并没有退场,而是站在一侧,之前下场的疏香、九畹、晚香、白茸在媚三娘的带领下也纷纷上台而来。
媚三娘清了清嗓子说道:
“诸位贵人们,第一个环节到此结束,不知我的五个女儿可令诸位满意?”
碍于身份的原因,大堂的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二楼三楼的江湖侠客与富商们可不含蓄,纷纷附和道:
“妙啊!”
“今日有幸见到五美齐聚,幸甚。”
“是啊是啊,不知三娘可否告知,这五位美娇娘可否都是清倌人?”
这位富商问出了所有人想问却又不好意思问的问题,众人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媚三娘的回答。
只听媚三娘轻笑一声后说道:
“这是自然,我这五个女儿,个个都是清倌人,诸位以后与她们研讨诗词歌赋,谈心赏舞都没问题,至于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那若是姑娘们邀请我等做那入幕之宾,三娘是否赞成呢?”
媚三娘看向三楼问出问题的男子,依旧是露出标准的媚笑,然后解释道:
“若是姑娘们愿意邀请公子,那我这当妈妈的自然是不会阻止了,只是我这五个女儿心气高,诸位若是有这想法,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三娘可是清倌人?若不是,三娘接客么?”
“哈哈哈哈~”
这句话直接引起在场的富商与有特殊癖好人群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