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府和大王府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御史大夫和谢夫人得知谢晚棠被虐待之事,十分愤怒,当即就想带着谢晚棠进宫面圣。
被顾屿川提前拦了下来,拒不认虐打谢晚棠。
不仅打感情牌,还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的样,倒打一耙。
声称谢晚棠与人有染,被他发现,将其关起来,但并未让人鞭打她。
倒是谢晚棠,东窗事发后,杀了自己贴身宫女百香,还和奸夫逃出了王府。
又恶人先告状,不知道从哪里弄得一身伤,跑到谢家污蔑他。
这番措辞谢家之人自然不会信,但顾屿川带了府上的人证。
包括经常伺候谢晚棠的嬷嬷和丫鬟,纷纷做了伪证。
说常看到谢晚棠偷偷与男子私会,就连侍卫都不放过,给了侍卫自己的贴身之物。
顾屿川在外一直是温润儒雅的的形象,又特别能颠倒是非黑白。
而谢晚棠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实在百口莫辩。
唯一的人证百香已经死了,哪怕谢晚凝站出来说起那日看到顾屿川鞭打谢晚棠之事。
也被顾屿川给挡了回去,一句谢晚凝和谢晚棠向来姐妹情深,乃说谎包庇自己的亲姐姐。
且王府森严,谢晚凝不可能溜进去。
还说若谢晚棠和他回府,对于谢晚棠与人私通之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看着顾屿川那副无耻的模样,谢晚凝差点气哭。
为了皇家颜面,谢家没有闹到皇上面前,但却暂时将谢晚棠留在谢府。
顾屿川原本非要带谢晚棠回去,谢家硬是没同意。
御史大夫冷声道,“老夫的女儿自是不会做这种苟且之事,在事情没查明之前,晚棠就留在谢府。”
最后顾屿川只能阴着脸,灰溜溜自己回去大王府。
经过此事,谢家与顾屿川也有了嫌隙。
大王府
“府里的守卫都是死的?谢晚棠这个贱人,到底是如何跑出府的?”
顾屿川一回到王府,立即将昨晚看管谢晚棠的两个丫鬟杖毙。
还将王府昨晚当值的守卫统统杀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府中之人皆不敢触顾屿川的霉头。
就连一向受宠的林侧妃也不敢上前,连忙扶着腰,远离发疯的顾屿川。
而四王府这边,顾云声一觉睡到末时,惬意得很。
“殿下,齐公子求见。”
卫兰心早已习惯顾云声昼夜颠倒的日子,见她睡醒起来,便开口道。
“哪个齐公子?”
顾云声刚睡醒,大脑才开机,有点疑惑道。
她好像没有招惹姓齐的美人?
“乃昨日殿下带回府的齐词安,齐公子。”
卫兰心微愣,提醒道,心中则是对齐词安的地位有了重新定位。
殿下连齐词安都没记起,看来新来的公子并不得殿下喜欢。
或者说暂时还没成为殿下的人。
“让他进来吧。”
顾云声眉头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奇怪,齐词安不是被打得奄奄一息?
昨日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今日就能下床走路。
是身体恢复能力极强,还是习武之人,一点皮肉之伤压根不打紧?
她倒要看看这个齐词安想做什么?
“是,殿下。”卫兰心应声道。
不一会儿,卫兰心就带着走路缓慢的齐词安进了寒水院。
齐词安不似昨日那般狼狈,虽身穿家仆的衣裳,却气质出众,相貌俊俏。
只是换下了白衣,看着与白衿墨便没有太相像。
“奴参见四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齐词安微微抬眸,随即垂下眼眸,朝顾云声跪下道。
“救命之恩?本宫何时救你了?”
顾云声慵懒地坐在院里的梅花树下,手轻捻着沾雪的梅花,语气不冷不淡。
齐词安怔愣了下,磕头道,“若不是殿下救下奴,奴定会被当街打死,奴愿一生伺候殿下,以报殿下救命之恩。”
“你怎知本宫这不是龙潭虎穴?”
顾云声扫了齐词安一眼,要是齐词安躺两天再来找她,还有几分可信度。
但现在嘛,太心急了,就显得居心叵测。
齐词安背后的主子该不会以为她是个色令智昏之人?
只要长得好看,什么来历不明之人都收吧?
“殿下心善,竟能救下奴,自是比待在人市,被人挨打,辗转贩卖强。”
齐词安低眉顺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
“怎会沦落至人市?可曾读过书?”
顾云声眸中闪过一抹光芒,抬起齐词安的下巴,迫使其直视她。
心善?真是好笑。
“突遇饥荒,被父亲卖到人市,换取粮食,自幼家中贫困,不曾读过书。”
齐词安看着顾云声,垂在两侧的手骤然有点紧张地捏着衣角。
“不曾读过书,名字倒是取得很有诗意。”
顾云声的手顺着齐词安的下巴往下滑,突然掐住他纤细的脖子,沉声道。
自幼家中贫困,没读过书的人,却能取个富有诗意的名字,骗鬼呢?
“殿下缪赞了,名字乃村中一位老秀才重新取的,奴小时候贱名叫齐狗子。”
齐词安感到呼吸困难,脸上似有些羞耻地开口。
顾云声眼睛微眯,松了手,拍了拍齐词安的脸,“这才对味,以后只能穿白衣,明白?”
穿上白衣,齐词安便和白衿墨有几分神似。
这活人替身文学不就即将上演了?
两个戏精若是对上,谁会更胜一筹呢?
“是,奴这就去换件衣裳。”
齐词安嘴角微抽,随即十分上道地蹭了蹭顾云声的手,顺从道。
“去吧,以后你便负责打扫府中各院。”
顾云声抽回了手,用手帕擦了擦,悠悠地说道。
送上门的免费打工仔,不用白不用。
齐词安也算是继承流月的工作,且没有半分银钱。
“殿下,那府上其他公子的院子,奴也要打扫吗?”
看到顾云声擦手的动作,齐词安身形一顿,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隐晦。
他这是被一个断袖给嫌弃了?
不是说四殿下好男风?他都做好献身的准备,结果四殿下对他似乎无感。
算了,初来乍到,慢慢来。
且打扫各院也能快速了解一下王府。
“清河喜静,碧梧轩无需你打扫,其他院子都打扫一遍。”
路清河院子种了不少药材,顾云声下令过,不准闲杂人等靠近碧梧轩。
就连身为王妃的白衿墨也不得进去。
“是,殿下。”齐词安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起身离开了寒水院。
“卫嬷嬷,找人看着齐词安,他若是偷懒摸鱼,或者有什么异常举动,严惩不贷。”
顾云声将手帕捏成拳,松开手时,手帕已成碎布,朝卫兰心吩咐道。
卫兰心见状,暗暗心惊,“奴婢明白。”
以前她总担心陛下若突然驾崩,其他皇子即位,殿下性命难保。
如今看着殿下实力越发恐怖,也越发有自己的主见,心中也少了几分担心。
贵妃娘娘在天上看着,想必也能安心不少。
顾云声想起住在侧屋的白衿墨,踏脚往他的屋子而去。
刚走近,就听见前日被她罚了杖责五十的朱湛,此时正恶狠狠地压低声音威胁白衿墨。
“王妃,要么把东西交给我,不然我可没法保证不会将此事透露给相爷。”
白衿墨半靠在床头,嘴唇发白,冷声道,“你敢威胁我?”
“谁让我这身伤拜王妃所赐,王妃应该还不知道吧,你今后将断子绝孙,你已成弃棋。”
感受到身上隐隐作痛,朱湛眼神越发狠厉。
白衿墨不给他求情,害他白白挨了五十大板,到今日才能下床走路。
“那又如何?朱湛,就算我将东西交给你,你也得有命拿。”
白衿墨脸色微沉,自昨日腹痛难忍,他便隐隐猜到谢皇后的目的。
可断子绝孙又如何?像父亲这样冷血肮脏的血脉,他宁可不要下一代。
何况早在嫁入四王府,与四皇子发生关系,便注定不会有孩子。
“有没有命拿就不劳王妃费心了,东西在哪?”
朱湛在屋内胡乱翻找,朝白衿墨厉声道。
“若我把东西交给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到父亲面前告状?”
白衿墨似乎妥协了,低声地问道。
朱湛有点不耐烦,“自然,只要王妃识相,我不仅不告发,还祝王妃和四皇子长长久久。”
“好,你过来点,我给你。”
白衿墨从枕头里边掏出一个荷包,一脸虚弱道。
朱湛见状,眼中一喜,不疑有他地走到床边。
反正白衿墨一个卧病在床的人,也没什么力气,不担心他耍诈。
白衿墨一手将荷包递给朱湛,一手快速拔下头上的发簪,猛地用尽全力,狠狠扎向朱湛的脖子。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床上的被褥。
白衿墨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趁朱湛还没反应过来,当即拔下血淋淋的发簪,又朝朱湛胸口扎去。
“你……”
朱湛眼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怒意,痛苦地捂着脖子。
最后运起内力,就想一掌拍死白衿墨,拉其一起下地狱。
站在门外一直未出声的顾云声,手中攥着一根银针,快速射向朱湛的眉心。
银针夹杂着强劲的内力一下子就没入朱湛的眉心。
朱湛双眼瞪大,顿时直直倒地不起。
“殿下?”
白衿墨看着朱湛的尸体,怔了怔,眼中却没有一丝害怕,而是抬眼看向门外的人影。
见白衿墨猜到她,顾云声停顿了下,推门而入。
屋里充斥着极重的血腥味,白衿墨脸上和手上沾了不少血迹,还有床上的被褥和地板也染上了鲜血。
“殿下都看到了?”
白衿墨丢掉手中带血的银簪,脸上恢复往日淡定的模样,看着顾云声,试探地问道。
“朱湛不是你的人吗?你为何杀他?”
顾云声神色如常,出声问道,她并没有看到全部,也不清楚朱湛想要白衿墨什么东西?
但她知道白衿墨虽没有武功,可手段狠辣,绝不会轻易向人低头妥协。
朱湛是白辰山派来的眼线,白衿墨却杀了朱湛。
可见白衿墨脱离了白辰山的掌控,和白辰山不是一条心。
“他是父亲派来的眼线,他该死,殿下觉得我这样可怕吗?”
白衿墨脸极为惨白,坐在案发现场之中,像夺命的恶鬼,恐怖如斯。
看似一脸冷漠地盯着顾云声,实则心中有些害怕顾云声对他露出厌恶和恐惧的表情。
或许刚才之事顾云声并没有看到?
他平时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而且他早就想找机会处理掉朱湛。
以后他也不会再听从父亲的任何安排,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顺从自己的心活一次,不想再当任何人的棋子。
“像鬼。”
顾云声语气平淡,这点小场面有何可怕?
就算是遇到真正的鬼,也不带怕的。
“很丑?那殿下还会喜欢我?”
白衿墨微愣,连忙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血,轻声问道。
现在他的样子肯定很狰狞,顾云声最是喜欢长相好看之人,他不能太难看。
“这里血腥味重,不利于养病,你搬回湖心榭住吧,尸体我会让人处理掉的。”
顾云声没有回答白衿墨的问题,扫了一眼掉落在地上沾血的荷包,转身准备离开。
这荷包里头,极有可能是白衿墨的重要之物,也有可能是骗朱湛的幌子。
她和白衿墨疑心病都很重,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白衿墨哪怕对她不似以前排斥和厌恶,但还瞒着她很多秘密。
“可以不搬吗?”
白衿墨心中有点难受,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踉跄地朝顾云声走去,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以前他想离顾云声远一点,如今只想住在离顾云声近一点的地方。
若搬离了寒水院,以后想搬回来就难了。
他不想像之前住在湖心榭一样,来找顾云声,都要通报。
虽说顾云声没回答他的问题,但却愿意替他善后,且关心他住在血腥味的屋子影响身体。
说明心里还是有他的,还喜欢他的。
“不喜欢湖心榭,那换个其他院子住也行。”
顾云声嘴唇微启,她并不想白衿墨继续住在寒水院,哪怕寒水院里边还有不少空屋子。
“喜欢寒水院,寒水院不是还有屋子?我现在穿着女装,住在寒水院不容易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