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年到头才来几次?空着也是空着,看那大人就知道身份不凡,或许不比令恩大人低,咱们可不能得罪。”
“可是令恩大人说了,不准别人进他屋子。”
“放心吧,我研究过令恩大人入住的习惯,这段时间他不会来。更何况,这几日还是梅雨季,哪儿有这么巧?等大人住完店,给他收拾收拾恢复原样就行。”
大堂里,清一色的男子们见冥台秋没有下来,又渐渐聊了起来。
“最近出关的大人有点多啊,这是我见到的第六个女人了,不会也是因为密仄门的事来的吧?”
“我看八成都是,现在乙环山哪个女人不是围着密仄门转?”那人四下一瞧,凑近道,“据说,天骄们集体失踪,有人猜测,她们已经全部遇难,被密仄门杀害了。”
旁边一人听到,气愤道:“胡说八道,我一远房亲戚就潜进了密仄门执行密务,她的魂灯现在还在祠堂里亮着呢!最多就是被关押了!”
“真邪门,清剿军四处查密仄门大营,不管是这里还是外环,都没找到一丝踪迹,最近几日,还莫名其妙成批成批的死人,这不,乙环山大人被迫出关,一个个都来协助调查。”
“不是说,那密仄门在每个环山都有站点,丁环山还有叫什么……落榜者的队伍在募集钱币。美颜水听过吧?就那密仄门搞出来的,价值不菲还一颗难求!清剿军就没去找她们?”
不远处的男子像是知道点什么,喝了口酒,道:“怎么没去?问题是,那密仄门就跟开了天眼似的,清剿军刚出动,那边的白袍子就上了舟,消失的无影无踪,等清剿军一退,又立马回来了。”
“那还有,那些堂而皇之采买的私舟呢?”
有人似是经常看到成群扛货的白衣人,清剿军出动后,像是没事人一般,照常进出。
“看到清剿军就上舟了啊。”
“怪哉,白袍子上舟怎么了?清剿军又不是没战舟,不会上舟追?”有人不解。
却看到,不少人露出古怪笑意。
“还能是啥?追不上呗!”
皇庭殿清剿军的专用战舟竟然追不上一个魔门的私舟!
目睹了战舟接连十几次被甩掉只能吞尾气的百姓,无一不想发笑。
一时间,皇庭殿那群成天吃干饭,只知道窝里斗的人,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料!
轰隆隆!
屋外电闪雷鸣,斜风从半撑的窗户外刮进,带落一片细密的雨水,冥台秋将撑杆一松,朝脑中管家问道:“还是没有一点感应?”
“没有。”
奇怪了,乙环山皇庭殿殿首到底去哪儿拜师了?那什么密仄门究竟在哪?她走了几日,管家系统竟然没有找到一丝感应,一路打听过来,连皇庭殿清剿军也寻找未果。
实在不行,冥台秋打算亲自去趟外环,和那神出鬼没的落榜者交流会打打交道。
她像吃糖豆般,又往嘴里塞进一颗归墟,待毒气勾出的欲火稍微消解些,才将长烽传送出来,服侍自己更衣。
这几日,日日传召,长烽早早清洁完身子,便激动地卧床而待。
冥台秋温柔缱绻的力量,将他身上的痛楚消解了不少,不一样的感受,让他恍惚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交融的同时,他的心也为她痛缩了一瞬,小长烽也懂事得更加卖力伺候了。
待他身子疲乏下来,冥台秋往他额间一吻,便让他回了岛,接着,又吞下几颗归墟,唤来了琥珀、银珠、大娇……
浅尝辄止之后,又一一送回了岛。
前几日便是这般,勉强应付掉了雷雨之天,可今日,却有些压不住了。
“大人,您连日久憋,气毒已经堆积到了极限,不能再忍了。”管家忧心道。
鸾星能解,但他怀着孕,现在还不稳定,不能碰。
除了惊浪,她的夫人,每一个都替她承担了不少,按这解毒的效率,她还得睡不少人,又或是做死几个。
可这两种,她一个都不想选,只能不停往嘴里塞着归墟,堪堪压制住身体里的燥热。
倒是还有一个人……
她想起了丙环山上同她一夜缠绵的粉色小点心。
只可惜,有缘无份。
冥台秋盘腿打坐,静心运气,以气压制欲望,效果不能说没有,但也聊胜于无,总比吃归墟果好些。
那归墟果……
她是一点也不想再吃了……要吐了。
“我替您把惊浪郎君唤来。”
“不用。”冥台秋瞥了后台一眼,“就算他来,也解不了我的欲。”
她现在正处在失控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别说她还想把惊浪养养再吃,就算不是,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把他唤来。
绝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了……
“岛上还有上千个男仆可以随您采撷!”管家又道,语气竟然微微有些着急。
“我不涮棍子。”谢谢。
“涮棍子?”管家微微诧异,“他们和夫人们有什么区别?您喜欢就留一命,不喜欢,便让他们为您牺牲,这是他们的荣幸。”
冥台秋不禁冷冷一笑,那一笑,便让管家系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碰到了什么不该碰触的红线。
它忙道:“您若不愿意碰那些卑贱之奴,昭夫人给您亲自挑选的四位贴身男仆……”
“你在急什么?”它的话被冥台秋平静清冷的语调打断。
“没有男子帮您解欲,您……”它语气哀沉下去,悲伤道,“会死。”
轰隆隆……
又是一阵雷声,不知是那大风还是那金气,嘭的一声刮开了客栈大门,管事套上外衫和一群惊醒的男仆匆匆跑来查看,电闪雷鸣间,瞧见雨幕中齐刷刷站着一片黑影,吓得瘫坐在地。
“清剿军借宿,麻烦清一下场。”
一身蓑衣的女官摘下头上滴水的斗笠,目光阴沉。
“可是大人,小店客满……”
“嗯?”
女官身后的蓑衣女兵冷哼一声,瞬间飞出一刀金芒,将那管事身后的一位男侍裁成了两半,啪嗒倒地。
女官摇了摇脑袋,对那女兵道,“别吓着这些美人儿了。”
“咱们也不为难他们,自己挑喜欢的住,遇到女的清理一下,若是男的……他们不走,咱们同他们睡一张床也不是不行……”
她银笑两声,“这几日,姐妹们东奔西走着实有些辛苦,就让客房里的美人好好犒劳一下。”
说罢便不顾面色惨白,不停呕吐的管事,带着哗啦啦一众女兵上了楼。
不一会儿,五层高的小楼,每个房间里都传出了激烈的声音,争执声刚开始便没了,而后便是不堪入目的哭喊隐没在了电闪雷鸣之中……
远不着村近不着店的客栈忽地闹腾起来,只是那种闹腾带着闷沉,像是被人死死捂住了嘴。
令恩就在这个时候收了伞,顺着打开的、被风吹得嘎吱摇曳的大门,看到了满地的雨水和脚印,还有柜台边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站在进门口,背后是时不时闪烁的电光,借着那一明一暗的光线,他看到了紧闭的门窗上,那一个个施暴的影子。
令恩抿紧唇,快步而上,直往自己屋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