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打来了电话,她心中一阵紧缩,咽了一口口水,按了接听键。
“恬恬,你在干什么?”
母亲的声音传来,语气中似乎有些焦灼。
“我在外面,和……”她看了看身畔的许斯年,谨慎说道,
“和朋友在一起。”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却没有发作,只是微微蹙了眉看她。
“恬恬,你跟龙泽到底怎么了?”母亲叹息一声,
“他突然说不喜欢你了,明明之前……他还在和穆家谈和你的订婚事宜。”
她一阵心虚,说道:
“我们交往了一段时间,都觉得……不太合适。”
母亲也没太追究,话锋一转:
“还有就是,我有话问你。”
她竖起耳朵聆听。
“……你现在和许斯年还见面吗?”
她心中一窒,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抓住了她,她本想撒谎,但对面是母亲。
她大可以瞒过所有人,却不能欺骗母亲。
“妈妈,我……和他在一起。”
母亲那边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我和许斯年……是相爱的。”
“他愿意为我取消婚约,愿意给我平等的感情,我……我也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我和他在一起了。”
身畔的男人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眉眼弯弯,露出漂亮的卧蚕,越发显得那双眼睛光彩熠熠,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母亲又沉默了四五秒钟的时间,她终于开口了:
“许家那边派人过来,要和穆家解除婚约,包括之前说好的试管婴儿事项……联姻这件事,要彻底取消。”
“也因为如此,两家合作的项目就很尴尬。穆家这边……穆宇,他……很生气,他觉得穆家被耍了。”
“但琳菲却很开心,她今天说要出去跟朋友放烟花庆祝一下。”
易诗恬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是跟女朋友出去潇洒浪漫了吧!
母亲的声音平静安稳,她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她说道:
“今晚你先别回来,去许斯年那里住吧。”
“穆宇这边,我想办法安抚他。”
“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我再联系你。”
母亲挂掉了电话。
她愣愣地看着手机,心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母亲没有骂她,甚至没有怪她。
在母亲得知她的选择之后,没有任何阻碍就接受了下来,然后开始寻找成全她和许斯年的方法。
母亲总是在保护她,无条件地宠溺她。
即使……母亲离开自己这么多年,她依然是母亲最疼爱的孩子。
身畔的许斯年嘴角噙了微笑,修长而指节分明的两轻松手交叠,自然地放在腿上,对司机命令道:
“开车,去许家庄园。”
当易诗恬兜兜转转又回到那座阴森老气的庄园的时候,她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明明没多久之前,她才从这里逃出来的。
许斯年站在她身边,脸上带着极其愉悦的笑意:
“我亲爱的老婆大人,这次,您是自愿进入我们二人的家吗?”
她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许斯年,我应该说过,如果你再囚禁我,捆绑我,限制我的自由的话……”
他连忙张开双手做投降姿态:
“不敢不敢,老婆大人,我以结婚证起誓,我绝对不敢了。”
“这回……即使你跑,我也不追了。”
她心里瞬间有些不是滋味,抬眼看他:
“什么意思?”
他微微低着头:“就是字面意思。如果你再逃,这一次,我不会追过去,也不会去找你。”
“你要走,我就给你自由。”
“我不骗你。上次大费周章找你的事,许家那边知道了,他们不许我为一个女人发疯,否则……”
她微微一怔:“否则?”
他低下头:“没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去找你就行了。”
她确实不喜欢被束缚被囚禁,但他那番话……却又没来由地戳中心口。在迈进许家大宅之前,伸手掐住了她丈夫的下巴,然后仔细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他的眼睛非常灵动有神,瞳孔漆黑,外圈的虹膜比较浅淡,是一种很剔透的琥珀色,纯净得像一块没有杂质的宝石。
“我不逃,但是许斯年,如果你让我失望,我们就离婚。”
他愣了一下。
她有些不满他的反应,手上的力量加重:“给个反应。”
许斯年眨眨眼睛,气势在一瞬间收敛,他乖巧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好像扫到了她心里,痒痒的。
“我知道了,老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确实有些偏执,但应该也是确实对她有感情。
如果是为了报复她,他没必要跟她领证不可。
他犯不上闹得许家人仰马翻,也犯不上得罪穆家,除了爱,她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理由。
既然想不通,那就姑且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吧。
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虽然,她有些悲哀地发觉,他们两个对对方的喜爱,都是生理上的喜欢。
但谁说这种喜欢就不算是另外一种爱呢?
彼此喜欢,彼此中意,渴望对方的接触,仿佛中了毒一样。
看他那副乖巧的样子,她内心又软了下来,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掐着他的下巴,踮起脚,吻了上去。
只是清清淡淡贴了一下嘴唇的动作,却好像点燃了对方似的,她刚刚离开,他就着了魔一般再度吻了上来,夹带着不容拒绝的汹涌,仿佛要摧毁她所有意识。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好多人……在看呢。”
他笑得得意,仿佛炫耀一般:
“许先生在亲吻许太太,亲吻他的合法妻子,有什么问题吗?”
说罢,他又低下头,柔软的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老婆,我们领证之后,你还没叫我一声呢。”
“呐,叫我,听听。”
她红了脸,张开双臂楼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道:
“老公。”
“我……最爱老公了。”
许斯年脸色微变,呼吸在一瞬间都炙热了起来。
他似乎强行压抑住什么似的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说道:
“是我错了。老婆,你还是等满三个月之后再这么叫我吧。”
这个坏蛋刚才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的心思!?
晚上,易诗恬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从盥洗室出来之后,就看见床上的许斯年穿着浴袍,微微露出一点胸口,他戴着眼镜在床上敲打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湿漉漉的刘海搭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上,整个人看起来矜贵清冷。
工作时的他,禁欲又专注工作,充满了一种让人想亵渎的魅力。
“在工作?”她一边擦拭着长发一边问道。
“为了明天不去公司,今天线上审批完,就结束了。”
他看了她一眼,放下电脑,接过她的手巾,让她躺在他膝盖上,温柔地给她擦去多余的水分,一边擦拭,一边轻轻地给她按摩头皮。
他的手法熟练准确,舒服得让她眯起眼睛。
按摩了十几分钟之后,他又拿了吹风机,用手掌试好温度之后才吹上她的头发。
他像把玩世上最昂贵的工艺品一样摆弄着她的头发,直到头发吹干了,他的手指还恋恋不舍地纠缠着她的如瀑青丝。
她翻了个身,把头发撩到头顶,趴在床上,将浴袍褪下去一些露出脖颈和肩膀。
他微笑,马上会意,伸出手给她按摩肩颈。
这是二人多年的默契。
他一边为她按摩,一边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老婆,要不要听我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