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龚家有阵法守护,光是圣人的战斗余波就足以毁了龚家。
龚家虽然只有三位圣人,但龚旻依然是圣人高阶,足以一对三不落下风。
数个时辰过去,整个寰阳城没有任何势力前来,显然这种局面是各方平衡之后的结果。
随着龚家祖地当中逐渐复苏的气息,为首的蒙面圣人也是紧迫起来,一旦让龚家老祖跨过这个坎,他们五人都要死。
“出手!”为首的蒙面圣人突然大声道。
随着话落,周边空间突然有一剑闪过,九天青衣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念头:圣人境杀手!
圣人杀手目标明确,朝着龚家祖地之中而去,龚家老祖此时到了关键时刻,本就寿元无多,此时别说是圣人境杀手,就算是半步圣人都能给龚圊造成巨大伤害。
圣人杀手的任务很明确,只要打断龚圊即可,一旦龚圊没有踏出那一步,下场便是当场化道。
洞府内,龚圊盘坐的晶棺正渗出丝丝缕缕的灰雾,灵海中那点萤火般的生机微光,在杀手剑意逼近时剧烈摇曳。
此时的龚圊身处一种很是特殊的状态,身上充斥着大量的死气,若是有准帝在此便能看出一丝端倪,龚圊灵海之中有一丝生机正在萌芽。
“贼子安敢!!”有龚家的半步圣人上前想要阻止圣人境杀手,可惜圣凡有别,就算是半步圣人在真正的圣人面前也不过是体型较大的蝼蚁,不入圣人境始终都是蝼蚁,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圣人杀手光是随手一击便将这位龚家的半步圣人轰飞,随即一剑刺向龚圊。
整个天地在这一秒陷入到了死寂,龚家之人脸上无不露出绝望神情,天上的龚旻等人脸上更是难看。
不少龚家之人已经绝望到闭上双眼,心中哀怨,“难道天要灭我龚家?”
“噗”剑尖即将触及龚圊眉心时,虚空突然裂开一道青金色缝隙,一位身披月光斗篷的神秘人踏剑而至,袖中飞出的玉笛横在剑刃之前,笛孔中溢出的清越剑鸣竟将整片空间凝固。
“锵!”金铁交鸣声中,圣人杀手如遭重锤倒飞而出,脑海中疑惑道:“这人是谁?今日不可能还有这一号人物出手帮助龚家。”
这人出手之后看了一眼龚圊,道:“从此两不相欠。”说完之后便撕裂空间离开了龚家祖地。
面色平静的龚圊望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缓缓点头,自言自语道:“足够老夫踏出那一步了。”
刹那间天地倒悬,紫黑雷云在祖地上空聚成
当龚圊说完这句话,天地变色,在一刹那之间,龚圊身体内的死气竟化作万道金丝,如星河倒卷般注入灵海,全部化作源源不断的生机,龚圊一头白发也慢慢从白到灰,最后变成了黑色。
不远处的九天青衣将目光看向龚圊,生怕漏掉一丝。
一切发生的太快,圣人杀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想要撕裂空间想要离开。
“现在想走?不觉得晚了一点吗?”龚圊抬眸时,眼中已是日月倒悬,他随手一抓,那尊刚遁入虚空的圣人杀手便如断线风筝般被拽回,周身法则在他指尖轻捻下寸寸崩解,化作漫天光雨。
“走!不然会死!”天空上的蒙面圣人脑海之中同时浮现这个念头。
“来都来了,就都留下吧!”龚圊一步一步走上天空,原本准备遁入空间的圣人发现此方天地都已经被封禁,龚圊周身散发出的大圣威压如万座灵山压顶,逼得他们护体罡气寸寸龟裂,口中不受控制地溢出圣人精血。
五人面对龚圊心中生出无尽恐惧,对一尊巅峰大圣出手?那只会死的更快。
原本还处于绝望之中的龚家之人,此时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道:“老祖重活一世了?这不是梦?你打我一巴掌?”
“啪!”
“这不是梦!老祖真的重活一世了!!!!”龚家爆发出惊天欢呼。
“小子看出什么名堂了吗?”无象源灯问着刚刚回神的九天青衣。
“有一些明悟,还需消化一番。”九天青衣点了点头。
随着龚圊挥手间将最后一位蒙面圣人化为漫天法则光尘,笼罩龚家多年的阴霾骤然消散。
是夜,龚家祖地灯火辉煌,九座悬浮的殿宇垂下万串灵珠,殿内琉璃灯盏中燃烧着万年鲛人油,将云海映照得如同白昼。
通传执事手持鎏金喇叭立于山门之外,每报出一个势力的名讳,空中便会炸开对应道统的标志性灵花。
明阳宗的千元道果如流星般坠落,琉璃圣地的万年火参在玉盘中绽放出金红色的火焰,贺礼堆积如山,让龚家子弟们看得眼花缭乱。
此刻,在西院的 “听涛轩” 内,檀香与灵茶的清冽气息弥漫开来。
龚圊身着月白道袍,墨发用一根竹簪束起,面容温润如玉,完全看不出他就是不久前抬手间便能灭杀圣人的极巅存在。
他亲自为九天青衣斟满琥珀色的茶汤,玉杯边缘泛起的涟漪中,竟有日月星辰在缓缓流转:“小友,你带来的这株残缺神药,简直就是救了龚家满门。”
“前辈言重了。” 九天青衣指尖轻点杯沿,感受着茶汤中蕴含的精纯生命力,这茶汤竟是用龚圊重活时溢出的道韵泡制而成,寻常修士哪怕只饮一口,都能洗髓伐骨。
这时,识海中的无象源灯突然嗤笑道:“他体内的那丝生机本就快要凝成道果了,不过是借了你这残药作为引子罢了。”
“族老说的不错,若不是有小友,族老没那么容易踏出这一步,小友对我龚家有再造之恩!”龚旻难得露出微笑,随着自家族老踏出这一步,龚旻顿感自己身上的担子消失了大半。
龚旻放下茶盏时,玉碟与石案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这半个月来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小友不必过于谦虚,若没有那截神药,族老即便积累了千年,也难以踏出那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