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季非凡递上苏晚的离婚合同,他承认,他真慌了。
顾砚之握住苏晚的手,低叹,“过去这六年,是我辜负了你。”
“我不会强迫你留在我身边,但我希望有机会重新追求你。”
顾砚之苦涩轻喃,“即便你不会再给我机会,我也会拿余生来补偿你。”
苏晚隐约感觉身边有人,她动了动眼皮,还没有挣开眼睛,就听见耳畔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只要你幸福就好,哪怕这幸福与我无关。”
这道声音,怎么像顾砚之的?
终于,苏晚睁开了眼睛,眼帘触及的正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苏晚发现他握着自己的手,本能地厌恶低斥,“放手。”
顾砚之松开手,苏晚忍着疼也把手挪开了一些。
“车祸的事情,我在查,你安心养伤。”顾砚之温声道。
苏晚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莺莺我会照顾,实验室那边我给你请假,别”顾砚之哑声道。
苏晚朝他问道,“看到我手机了吗?”
顾砚之拿过她的包,把手机递给她。
苏晚右手打了石膏,但此刻,再困难她也翻到了江墨的电话拨通了过去。
“喂!晚晚。”江墨温柔的声音传来。
“江师兄,你最近出行小心点,化工厂可能还在报复我们。”苏晚说道,她感觉这场车祸就是一场蓄意谋杀,不是意外。
所幸她开那款车质量过硬,即便狠撞之下连翻三圈,车厢也没有丝毫变形,让苏晚只受到了皮外伤,如果普通的小轿车,车里的人很可能会命丧当场。
“晚晚,你出什么事情了吗?”江墨担心问来。
苏晚不想让江墨担心,稳了稳声线道,“我没事,你最近出行小心点就是了,知道吗?”
“好,我会注意的。”江墨说道。
苏晚挂了电话,又拨通了肖悦的号码。
“悦悦,有空吗?我出了车祸人在医院,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一晚?”苏晚乐观说道。
“啊!严重吗?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苏晚说了医院等着肖悦过来,接着,他看到顾砚之还站在床畔,她头疼地皱起眉,“你可以离开了。”
“我等你朋友过来再走。”顾砚之重新坐了下来。
“如果你很闲的话,就去把我们离婚事宜办下来。”苏晚冷淡道。
“好,我让人加快进度。”顾砚之哑声答道。
苏晚有些不相信的看他一眼。
这次,顾砚之好像下了决定,“我保证会在一个月内处理好。”
苏晚内心冷笑,一个月?很好,沈婉烟的肚子大起来了,他也该着急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苏晚冷笑。
半个小时后,肖悦急奔进入病房,看到顾砚之在,她一愣。
然后看到苏晚腿脚像棕子一样包着,她吓得扑过来,“晚晚,你的腿…你的手。”
“没事,就普通骨折而已。”苏晚安慰道。
“顾总,我会照顾她,您忙的话…”肖悦替好姐妹打发某人。
“麻烦你了。”顾砚之倒是礼貌,冲肖悦颔首。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照顾我姐妹,那不是应该的。”肖悦说完,坐到了苏晚另一边,“晚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出车祸了?”
顾砚之看着苏晚有人陪了,他出来外面,把苏晚的医药费先充了一笔钱进去。
苏晚把车祸细节说了,肖悦气得握拳,“找到证据,一定要起诉他们。”
肖悦立即用律师身份打电话到警局,询问嫌疑人的情况,警方告诉肖悦,对方是一个小年轻,二十出头,有精神病史,现在已经被拘留,等候处理。
“找一个有精神病史的人当肇事者,可恶。”肖悦气得骂道。
两个人再聊了一会儿,苏晚又睡过去了。
……
傍晚时分。
顾砚之的别墅门外。
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力,看着他的车驶过来,沈婉烟一身性感打扮从车里迈下来。
顾砚之落下车窗看过来,沈婉烟看到他额头上贴着创可贴,她不由惊讶问,“砚之,你的头怎么了?被谁打伤了吗?”
说完,她的手就要过来触碰他的额头,被顾砚之伸手拦下,“没事。”
沈婉烟可怜兮兮地趴在他的车窗畔,“砚之,今晚可以收留我去你家吃顿晚饭吗?”
顾砚之神色平淡道,“不方便。”
沈婉烟咬了咬红唇,“你和苏晚都要离婚了,我们还要顾忌什么?”
顾砚之的目光冷淡扫在沈婉烟的脸上,周身流露出冷冽气息。
“我说过,除了物质补偿,我们没有其它可能。”
顾砚之说完,院门自动开启,他的车子开了进去,很快,院门自动关闭。
傍晚的黄昏里,沈婉烟环抱着手臂,她望着顾砚之的方向,是疯狂的执念,是死也不甘心放弃的执着。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带着自嘲意味。
这六年,她用了这么多的手段,死过两次才获得了顾砚之答应保密与他们之间的交易关系。
她终于等到了苏晚向他递交了离婚合同,她以为她的机会就来了,可顾砚之的态度却在表明,她精心布局,六年筹备,最终等来的还是一场妄想。
她甘心吗?耗尽六年的青春等来一场空。
她岂能甘心,她比苏晚更先认识顾砚之,如果不是苏晚八年前趁着顾砚之昏迷的时候拿下了他,这顾太太的位置早就是她的襄中之物。
苏晚没有出现的那一年,顾砚之也细心照顾她,有求必应,半夜只要她不舒服,一个电话他就从国内连夜飞过来看望她。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陷入了对顾砚之不可自拔的爱,无可救药的疯狂的爱上了他。
即便,她是他母亲的药,是他母亲活着行走的供源。
就连顾砚之的母亲都不知道,她每年一次的干细胞输入是谁提供的,所以,在外人面前,她活成了顾砚之的情人样子。
他在的地方,她就会在,她稍有闪失,他就会紧张,哪怕她一场小感冒,他都要亲自送她去医院陪护,就像那天,她故意落水。
她料定顾砚之率先救得人是她,因为她一身两命。
而这一切,苏晚永远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