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
伏特加慢慢倒在地上,琴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喉咙发紧。
“哈。”
他扯了扯嘴角,“哈哈哈……”
琴酒站直身体,墨绿色眼眸死死盯着对面高楼的人影——诸伏景光。
他轻蔑地勾起一边嘴角,动了。
他每一步都踩得沉稳,不带一丝情绪波澜。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眉头紧皱——琴酒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下一秒,琴酒抽出伏特加的配枪,抵在太阳穴。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像破旧漏风的木门,发出丝丝嘶鸣,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尽数打湿耳侧的银白色长发,尽管如此,却并不显狼狈。
琴酒缓缓抬头,视线一一扫过降谷零、赤井秀一,越过尸体,扫过贝尔摩德、水无怜奈,最后将视线落在松田阵平和西川千绪身上。
西川千绪放倒一个保镖,突然察觉后背一股刺骨的凉意,打了个寒颤,猛地转过身来。
接着,她就和琴酒对上视线。
琴酒受了很多伤,却依旧站得笔直,不失风度。
那双眼睛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对失败的不甘,更没有发现身边人都是叛徒和卧底时的愤怒。
有的只是毒蛇般的冰冷淬毒,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凝固的轻蔑。
“废物……再多,也是废物。”
他的目光定格在乌丸莲耶的病房房门,那眼里没有忠诚,没有敬畏,只有无尽的、纯粹的鄙夷。
琴酒轻轻向上扯了一下嘴角,轻轻扣动扳机。
“这条命,”
“你们不配拿。”
一句话,给敌人下了战败的判决书。
子弹穿透太阳穴,血花在那处绽开。
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浸透黑色风衣,沿着脸颊、指尖、衣角缓缓流淌,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
他倒下了,以笔挺的站姿倒下了。
没有屈服,没有挣扎,更没有输。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输”这个字。
空气仿佛被琴酒的死亡冻结,只剩下血液滴答流淌的清脆声响,以及他眼底至死方休的傲慢。
“砰——砰砰!”
诡异的寂静被几声枪响打破,贝尔摩德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枪,直接射杀了最近的几名保镖,随后在落地窗上射了一圈子弹。
她转头,对着西川千绪扬起一个明媚耀眼的笑,眉梢轻扬,身子却猛地向后退去,撞破玻璃,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唯独留下一个肆意的、欢愉的声音。
“Freedom!”
“bye~”
西川千绪一愣,大惊失色,连忙冲了过去——这里可是37楼啊!
她趴在窗户边缘往下看去,哪里还有贝尔摩德的身影?
从此刻开始,贝尔摩德不再效力于组织,西川千绪也不再是被禁锢圈养的金丝雀。
她们,都自由了。
沉默一瞬后,西川千绪释然地笑了笑。
她转身,石田清子不知何时回来了,正靠在门边一脸兴味地看好戏,赤井秀一、降谷零、松田阵平和水无怜奈正沉默地收拾着残局。
就剩下几个保镖了,她完全可以自由进出病房。
西川千绪穿过人群,跨过琴酒的尸体,径直走向乌丸莲耶的病房,轻轻扭动门把手——门开了。
病房内左边是一个酒柜,中间一张病床,乌丸莲耶躺在上面,宛如干尸,右边,是一幅巨大的壁画,毫无规律地分布着几个按键。
西川千绪淡淡地瞥了一眼,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缓缓将其倒在高脚杯里。
dirsch,樱桃白兰地。
由它开始,就由它结束。
她轻轻晃了晃酒杯,金黄色液体在耀眼的灯光下异常耀眼。
“多么美丽的颜色啊。”
“金色的枫叶,秋与春,凋零与新生。”
西川千绪的视线缓慢下移,在乌丸莲耶充满怨毒憎恨的眼神里,一点一点地,把酒瓶里剩余的酒,沿着病床边缘尽数倒下。
“你干什么?!”
西川千绪不顾乌丸莲耶由愤怒转为惊恐的眼神,轻轻抿了一口樱桃白兰地,手指托着高脚杯,轻轻一歪,全数淋在他的脸上。
“你难道不怕死吗?我想长生有错吗?!”
“死?”
西川千绪稍稍抬眸,“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淡淡开口,声音却如死神一般,正式宣告了乌丸莲耶的死亡,“我,爸爸妈妈,还有她,都死于秋天。”
她拿出注射器,不顾乌丸莲耶的挣扎,扎进脖子,缓缓将里面的浅绿色液体尽数推入。
乌丸莲耶痛得几乎要晕厥,大脑却诡异地传出兴奋的信号,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他朝她大吼。
“兴奋类药品呀。”
西川千绪抽出针管,随意地扔在地上,“你不是怕疼怕死吗?我帮你。”
“内啡肽会减轻痛苦,多巴胺会使你感到无尽的愉悦,这样,你就不怕了。”
她又拿起打火机。
“啪。”
一簇火苗亮起,倒映在她平静的墨色眼眸里,微微摇晃。
“你!”
“嘘——”
西川千绪竖起食指,后退一步,把打火机扔到床上。
火焰瞬间窜起,沿着病床边缘向内燃烧。
她眼角稍扬,带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很快,火焰里就传来连续不断的惨叫。
乌丸莲耶很痛,几乎要昏死过去,可血管内流淌的兴奋剂又迫使他清醒无比,只能感受着自己的皮肉被一点点灼烧,脱落。
西川千绪静静看着火里挣扎扭曲的人影。
熊熊大火燃烧,就连屋内的温度都变得烫人了些。
可渐渐地,她却笑不出来了,只觉遍体生寒。
“别看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带着冷冽的清香,毫无征兆地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源源不断的暖意将眼皮的凉意一点点侵蚀,西川千绪有一瞬间恍惚,脑中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开,骤然清明。
“还有最后一分钟!”
身后传来降谷零着急的声音,“赤井,快去找找那小鬼在哪?密码还没有解开吗?!”
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回荡在走廊的呼唤声。
西川千绪却是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闭上眼靠在松田阵平怀里,安安静静地,这就是此刻的全部依靠。
“来了!”
刺啦的刺耳声响由远及近,是江户川柯南踩着太阳能滑板在极速奔来。
“最后十秒!十、九、八……”
江户川柯南跳上降谷零的后背,迅速按下几个按键。
“三、二……时间停了!”
远处,炸弹跟前的萩原研二看着停止变动的倒计时,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直接打湿了他的衬衫。
“还好……还好……”
“擦擦吧。”
突然,视线内出现一块白毛巾。
他抬头看去,是灰原哀。
“啊,谢谢。”萩原研二接过毛巾,有些犹豫,“你……”
“我找到了Aptx—4869的具体配比和一些必须的原料。”
事已至此,灰原哀似乎也觉得再没有隐瞒的必要,遥遥望向远处的江户川柯南,“他该回去了。”
“干的不错!那你呢?”
“我?”
灰原哀歪了歪头,思索一瞬,唇角微微上扬,“虽然当小孩子也挺好的……”
“但我更想变回去,带姐姐到世界各地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