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交通工具
城外,土匪并没有严密合围,只是在外围点燃了不少篝火,大部分土匪围着火堆或坐或卧,打盹休息,只有少数巡逻队在火光边缘游弋。
城墙根下黑黢黢的,只有远处土匪的火堆泛着点红光,风吹过来,能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还夹杂着土匪的哄笑声。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燃烧的气味、土匪们身上的汗臭味,还有隐约的马粪味。
古之月打了个手势,两人趴在地上,借着杂草和地形的掩护,一点一点地向前匍匐挪动。
泥土的潮湿气息、青草被压断的清新味道混杂在一起。
王拴柱紧张得手心冒汗,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就在他们爬过一片低洼地,快要接近土匪外围警戒线时,古之月拔出匕首,就要结果了2个围着火堆的土匪。
这时,一队约五六人的土匪巡逻队,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妈的,这鬼天气,夜里还挺凉!”
“头儿,走半天了,歇会儿吧?”
“歇个屁!都精神点!
别让共军探子溜出去了!”
眼看巡逻队越来越近,古之月和王拴柱紧紧贴在地面,屏住呼吸。
突然,巡逻队里一个土匪停了下来,嘟囔着:
“不行了,憋不住了,放放水……”
说着,就走到古之月他们藏身的草丛旁边,解开裤子。
一股带着骚气的热流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正好淋了王拴柱一头一身!
温热的、腥臊的尿液瞬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领!
王拴柱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怒火更是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就要挣扎着跳起来跟土匪拼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古之月反应极快,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捂住了王拴柱的嘴,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地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古之月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严厉和警告的光芒。
“他妈的!懒驴上磨屎尿多!
就你事多!快点!”
那个小头目不耐烦地骂了一句,似乎听到了些微动静,警惕地拿起手电筒,朝着草丛这边晃了晃。
刺眼的光柱在古之月和王拴柱头顶扫过,两人死死趴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小头目不耐烦地骂道:
“快点!磨磨蹭蹭的,要是让共军跑了,看俺不扒了你的皮!”
手电光停留了几秒,没发现什么异常,那小头目骂骂咧咧地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前走了。
那个撒尿的土匪也赶紧提上裤子,小跑着跟上队伍。
直到巡逻队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远去,古之月才缓缓松开手。
王拴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又是尿渍又是泥土,混合着屈辱和后怕的泪水,样子狼狈不堪。
“师……师傅……”他声音带着哭腔。
见古之月松开手,王拴柱赶紧喘了口气,东北腔里满是委屈:
“师父,俺裤腿都湿了,又骚又凉,难受死了!”
“忍着。”
古之月压低声音,苏北腔里带着点严肃,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赶紧走,要是被土匪发现了,咱们俩都得交代在这。”
两人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前挪,草叶划过脸,又疼又痒。
“憋回去!”
古之月见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憋屈中回过神来,低声道,语气严厉,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想当兵打仗?
记住喽,活着,把援兵带回来,比什么都强!
擦把脸,继续走!”
王拴柱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咬紧牙关,跟着古之月,继续向着黑暗深处匍匐前进。
有了这个插曲,围坐在火堆的旁的几个土匪,看着巡逻队走过,更加懈怠了,不管不顾的睡起来。
古之月看到这情景,收回匕首,决定不再干掉他们,而这几个土匪还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的摸鱼,救了自己一命。
两人小心翼翼,避开了几处篝火和零星的土匪哨兵,终于有惊无险地溜出了土匪相对松懈的包围圈。
出了包围圈,两人不敢停留,加快脚步,向着西边47军可能活动的青龙口方向摸去。
走了约莫小半夜,天色蒙蒙亮时,他们来到一片相对平坦的河滩地附近。
古之月示意王拴柱隐蔽在灌木丛后,他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前方。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河滩对岸的一片小树林旁——那里,赫然拴着二三十匹军马!
几个土匪模样的马夫正靠在树下打盹,马群悠闲地啃食着青草。
古之月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压低声音对王拴柱说:
“栓柱,看到没?
马!咱们走了大半夜,腿都溜细了,该换换‘交通工具’了!”
王拴柱顺着师傅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群马,先是惊讶,随即也兴奋起来:
“师傅,你是说……咱们去偷……借几匹?”
“废话!”
古之月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有马不骑是傻子!别忘了,咱们可是运输兵!
有了马,咱们最多一天就能找到大部队!
总比用两条腿量强!”
说着他就带着王栓柱,往马群的地方潜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