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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看似小巧玲珑,内里暗道却九曲回肠,甬道幽深似蛇腹蜿蜒,潮湿的青砖上浮着层薄霜。

大致估计长度,应该一直通往湖底。

白苓缀在齐寒梧身后,路过了水镜中姚兰和陆乘风亲热的地方,藤蔓飘扬,一直走到尽头的雕刻繁复纹路的石门处。

石门是紧闭的,也是由机关控制。

齐寒梧摁了下甬道右石壁的一块石砖,门就缓缓打开了。

白苓特地记住开关石砖的位置,在石门关上的前一秒,迅速飞进去。在看清里面场景时,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这是一个封闭的刑室,四周都是密闭的石壁,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进来的那扇石门。

石壁上雕刻着复古的壁画,被岁月风化磨蚀,早已经斑驳不堪,上面悬挂着各式各样狰狞恐怖的刑具。

最中央是一个两米高的刑架,锈迹斑驳如血痂,墙上悬着的倒刺铁蒺藜泛着幽幽青光。

刑室里除了齐寒梧以外,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应当是早已在这里等候了。

齐寒梧进来后直奔刑架,而那男子则是负责给他戴上镣铐和上锁的。

那男子给齐寒梧一圈一圈缠上铁链,确认他彻底不能挣扎后才停下,而后便打开机关离开了刑室。

白苓看了那男子一眼,有些眼熟,但是乍一看并没有想起来,而齐寒梧接下来的反应也让她无心再去思索那男子是谁。

哗啦啦——

铁链在冲撞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嗬……”

野兽般的喘息在石室炸开,齐寒梧猛然昂首,发冠崩裂,墨发如瀑泻落肩头。

他好像是失去了理智,双眸赤红如泣血,浑身青筋暴起如虬龙,隐隐泛出黑色。

他用力冲击着铁链镣铐的束缚,似欢愉似痛苦的嘶吼,嘭嘭嘭的巨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白苓直接在他眼前显形,朝他走去。

齐寒梧看见她先是一怔,而后便开始癫狂大笑,猩红眼眸直勾勾盯着她,涌动着粘稠的、浑浊的欲色。

白苓试探问:“你还有意识吗?”

齐寒梧不说话还是在大笑,被扣着镣铐的手伸向她,似乎想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满满都是渴望,白苓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小女孩,自然懂是什么意思。

齐寒梧这次是真成大淫魔了。

但应该不是自愿的,否则也不会让他的手下将他锁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在这地方待上片刻都得窒息,就别说一整夜了。

所以,他为什么会成这般模样呢?

白苓心中思索,妖力凝成的银丝缠上刑架,并指点在他眉心,可并没有发现他身体里有什么妖术作祟。

她如今是八阶灵虚,就算是九阶大妖的妖术也能捕捉到些许痕迹,不可能一点没有。

除非,诱他失控的并非是妖术。

白苓看向齐寒梧被情欲折磨得泛起病态潮红的俊脸,指腹抚上他滚烫的额角,掌心触及之处,血脉偾张如岩浆奔涌,竟烫得她指尖微颤。

她嫣然一笑。

齐寒梧目光显然有些许呆滞,痴痴望向她,不断用脸蹭她的掌心,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他张着唇,呼吸急促:“花、花神……新花神……白苓……”

白苓挑了下眉尾,看来只是失去理智,还没有完全失去记忆。

“乖。”白苓拍了拍他的脸,蛊惑的口吻,“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奖励你好不好?”

少女眼波盈盈,男人如今被烈火焚烧得痛苦难耐,而唯一解火的水源便是眼前这个亭亭玉立如白菡萏的少女,自然什么的都答应。

“好、好!”齐寒梧迫切点头。

白苓满意勾唇:“你是被什么控制了吗?”

“是,好难受,想……”想把她撕碎。

“是妖?”

“是妖……不是,不是。”齐寒梧先是沉重点头,而后目光出现了些许涣散,拼命摇头,“不是妖,不是妖!”

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不停摇头,嘴里重复着一句话:“不是妖!”

他额角青筋暴起,脸色煞白,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角滑落,显然是痛苦不堪。

“不是妖,那是什么?”白苓双手控制住他的头,凝视他的眼睛,“告诉我,不是妖,是什么?”

齐寒梧冷静了须臾,怔怔与她对视,而后再度陷入狂躁,疯狂摇头。

但这次他说的不再是“不是妖”,而是另外三个字——

“别弹了!”

弹?

弹琴?

一道素色单薄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浮现。

“琵琶?”白苓眸光一亮,“是琵琶控制你的对不对!”

“别弹了,别弹了……”齐寒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猛然弓起脊背,锁链将刑架拽得咯吱作响。

白苓努力回想苏清秋手中的琵琶。

瞧着和寻常琵琶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但能控制一个人的神识,还让那些高阶捉妖师都束手无策,绝对并非凡品。

她怎么知道高阶捉妖师都束手无策的?

自然是推测出的。

齐寒梧被苏清秋控制化身淫魔强抢少女入府,但很多时候是清醒的,并不想伤害那些女子,才会有圣影迷魂草之事。

他应该是无法反抗,只能以这种手段迷惑苏清秋,好让她以为自己彻底被控制。

他大肆招募高手侍卫,其中有大量的高阶捉妖师,说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鬼敲门,也应该是为了对付苏清秋,但显然也无用。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苏清秋太厉害了,那些捉妖师无法除掉他;一种是齐寒梧的命门还拿捏在苏清秋手上,无法完全根除。

而第二种可能性显然更大些。

毕竟,苏清秋即使是九阶破妄境界的大妖,在几个高阶捉妖师联手还是有能力一战的,根本不会如此被动。

只有齐寒梧的命门被苏清秋掌控,且捉妖师也束手无策,才会形成如今的局面。

有如此能力的,必然不是苏清秋本人,但只能是那只平平无奇的琵琶了。

白苓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只琵琶应该便是五方灵器的最后一个——

江浸月。

如果真是江浸月的话,那……

白苓眸光一凛,调转丹田之内的明月珠,在掌心积聚成一朵莹白灵焰,缓缓送进齐寒梧的额心。

“破!”

齐寒梧浑身痉挛,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直到灵焰完全没入天灵盖,才消停下来。

他的神情先是变得呆滞,眸中翻涌猩红情欲如潮水一般褪去,暴起的经络渐渐收敛,眼神恢复清明。

男人垂落的墨发间渗着冷汗,大口喘着气,望向白苓。

褪去了浑浊情欲的男人,容貌完全展现,立刻就化身成一株英俊的小白杨。

黑发青睐、眉眼深邃立体,厚度适中的唇微微抿着,因为刚受折磨,脆弱感十足,高挺鼻梁上的那颗小痣更显勾人。

“白苓?”齐寒梧对于在这里见到她显然很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是你让我清醒的?”

“是。”白苓坦然承认。

“你究竟是何人?”齐寒梧拧起长眉,气势显出几分身处高位的凌厉。

白苓随口胡诌:“平平无奇一捉妖师。”

“捉妖师?”齐寒梧审视着她,忽地笑了声,“你是妖吧。”

白苓奇怪看他:“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可没有妖气啊。”

齐寒梧扯动唇角:“我不过一个普通人,分辨不出妖气,但姑娘体态纤细,弱柳扶风,显然并非是练武之人。非练武之人还有这般能力,只可能是妖。”

“捉妖师难道都练武吗,你不要刻板印象好不好!”

白苓一本正经强调,“我是走阵法路线的,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自然无需习武。”

她指尖绕着发尾打转:“天下第一阵法世家林家听过没?”

齐寒梧点头:“略有耳闻,姑娘莫非是林家的人?”

白苓微扬下颌:“是,我是林家的人。”

齐寒梧:“可姑娘姓白啊。”

“姓白和我是林家的人有冲突吗?”

白苓理直气壮,“我是前任大公子、现任林家家主林惊鹤的……主人。”

“主、主人?”齐寒梧的脑子显然还没转过弯。

“哎呀,不要想那么多啦。”白苓打断他的思绪,替他解开身上的镣铐和锁链,“反正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铲除你那个恶妖夫人不是?”

齐寒梧叹了声:“看来姑娘果然是捉妖师,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

白苓问他:“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夫人是什么妖啊?”

齐寒梧:“姑娘没有看出吗?”

白苓:“根据她作案的手法,我怀疑她是专吸食人血的血蝶,可血蝶畏惧阳光她却不怕……”

齐寒梧:“她刚开始是怕的,在白日从不敢出门,只是后来,找到了另一种方法吸食人血,就再也不怕了。”

白苓敛下长睫:“你是说,借助月季?”

齐寒梧点头:“城主府的月季都是她特别培育的品种,月季吸血,她吸食月季,周而复始。”

白苓意味不明笑了声:“我说呢,吸血就吸血,怎么又让月季吸血,还以为是毁尸灭迹,原来有这方面的缘由。”

齐寒梧感叹:“姑娘定然是一个很厉害的捉妖师。”

白苓奇怪看他:“何以见得?”

齐寒梧笑:“我请了数十名捉妖师,无一人能破这妖的琵琶控制之术,只有姑娘能,不知姑娘是什么等级,天阶吗?又是怎么破这术法的?”

“地阶而已。”白苓笑笑,“至于怎么破这术法……”

她神秘弯唇:“山人自有妙计,不可说也。”

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她同样拥有五方灵器之一的明月珠啊。

五方灵器虽有强有弱,但同身为封印阵法的阵眼,同宗同源,定然是相互联系的,同样也是……

相生相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