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乌止乖乖跪床上去了,瞅着慕容奕自己脱下靴子上床。
别的嫔妃都有宫女守夜,乌止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还有旁人看着,就没让墨影和香痕守着。
这才让慕容奕这个登徒子到她这里来这么多回,鸾极殿没一个人发现。
慕容奕靠在床头,看着乌止乖巧跪着,不断掉小珍珠的样子。
“哭什么,朕不是说了保你全家不死。”他语气看似不耐。
实则是想去给乌止擦眼泪,却发现他这个动作很像原谅了乌止。
哪能那么轻易原谅,便虎着脸,沉着声吓人。
乌止鼻音浓重,“可皇上好像生嫔妾的气了。”
她挪动着膝盖上前,扯着慕容奕的衣袖,像是告罪,又像是撒娇。
慕容奕斜了一眼她的小动作。
呵,净会这些小手段,怎么不敢大胆一点去拉他的手。
他又没说不给碰。
慕容奕没吭声,乌止只能继续当嘤嘤怪,“皇上,嫔妾知道后宫不能干政,可那毕竟是嫔妾的哥哥,嫔妾只想为家人求一线生机,皇上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以为,朕在生这个气?”慕容奕尾音上扬,带着浓浓的不满。
啊?
不是这个,那还能有啥?
这下换乌止愣住了。
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他,他都不生气?
那她还怕个毛线。
乌止眼泪一收,声调更委屈了,“那嫔妾还犯了什么事,皇上说出来,嫔妾看认不认。”
“还要朕说?你还不认?”
虽然是黑夜,乌止看不清慕容奕的神情,可听这个语调,慕容奕好像是在说她犯了天大的事情却不知悔改一样。
后宫干政了都不算大事,还有什么算大事?
慕容奕这个狗脑都在想什么。
不管了。
乌止想了想,干脆扑到慕容奕身上,嘤嘤哭泣,“若是嫔妾天天想着皇上也是错,那皇上就罚嫔妾出家吧,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可恐怕到了那时,嫔妾也会日日想着皇上,求着皇上平安顺遂。”
“啧,朕什么都还没说,你还委屈上了!”慕容奕来了真火,直起了腰板,瞪着乌止,“说什么天天想着朕,朕看你就这张嘴想着朕,那个活字印刷,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用来给你哥哥求情!”
哦,原来症结在这儿。
乌止懂了,瞅着慕容奕,在黑夜中,她那双眸子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
“皇上,是在气嫔妾把这么好的东西,用来给哥哥求情?”
怀疑她对他的真心呢。
这狗东西真有意思,她干预前朝了都不生气,反而计较起她的真心来。
那她不得好好给慕容奕展示一下她的真心。
她重新扑到慕容奕身上,不由分说就去亲慕容奕。
慕容奕下意识偏开头,却被乌止强硬掰了回来,声调含着轻微的笑意,“皇上在乎嫔妾的心意,让嫔妾好开心。”
她捧着慕容奕的脸,亲得虔诚轻柔。
慕容奕被她亲出了躁意,想要推开乌止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最后干脆翻身把人压在床上,狠狠折腾了一番。
乌止这次配合得很,慕容奕招架不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结束战斗的慕容奕有一种不受控制的烦躁。
他还气着呢,怎么就这么轻易被勾引了!
他起身想走,却被乌止从后面抱住了腰。
乌止很少这么主动,慕容奕的身形一顿。
“皇上别生气了,那本来就是给皇上准备的,一开始就是给皇上的。”
可活字印刷始终是乌止为了乌行拿出来的。
慕容奕并不买账。
乌止未着寸缕,柔嫩的肌肤紧贴着慕容奕的后背,柔声哄着慕容奕。
“皇上,嫔妾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哥哥现在有多凶险皇上是知道的。
嫔妾自进宫的那一刻起,人就是皇上的,心也是皇上的,以后余生也都是皇上的,皇上别生气了好不好。
嫔妾答应皇上,万寿节的时候,嫔妾给皇上补上一份更大的礼物。”
慕容奕回身看着乌止,乌止很有眼力地从慕容奕的腋下穿过,躺在了慕容奕的怀中。
这样妖娆的姿势,尽显乌止玲珑有致的身段。
乌止音调含愁,“难不成皇上想看到嫔妾对哥哥的事情无动于衷?”
慕容奕想了一下,要是乌止真的对乌行的事情无动于衷,
那就说明乌止不仅是个通透会审时度势的人,更是个会权衡利弊连亲情都可以舍弃的人。
一个善权衡利弊冷血无情的人说爱他,他能信吗?
敢信吗?
不得不说,乌止这句话,说到了慕容奕的心里。
所以,乌止明知道做了这件事情会让他厌恶她,却还是做了。
为的不过就是情意。
活字印刷带给慕容奕的惊喜太大,慕容奕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怪过乌止。
可为了其他男人,拿着本来要送给他的东西来哄他。
每每想到这里,慕容奕就是气不顺。
乌止看慕容奕反应不大,在黑夜中扫她的那一眼深邃莫测,让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干脆就躺在慕容奕的怀中,捧着慕容奕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
“皇上,嫔妾想长长久久陪着您,可嫔妾知道,您是皇上,是天下共主,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也有很多为难的时候。
所以嫔妾想,要是嫔妾努力一些,皇上就可以少一些为难。
明面上,嫔妾是帮着哥哥,实际上是帮着自己,让嫔妾自己能够一直待在皇上身边。”
她柔着语调,与男人肌肤相贴,十指相扣,那样诚挚渴望的眼眸,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住这样的深情表白。
更何况是一个早已动情而不自知的男人。
慕容奕呼吸起伏,他在黑夜中掐住乌止的下颌,狠狠吻了上去。
这张嘴,太会说话,太会勾人。
再不制止,他就要着了这个妖精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