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院子的大妈们都能猜到,何大清如此着急为傻柱筹备婚事的原因,但也不妨碍她们继续揣测安家究竟是收了多少聘礼,才会舍得把闺女嫁给傻柱。
毕竟,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跟寡妇扯上关系的男子都是作风不正的奸人。
选这种人做姑爷,除了财帛动人心外,她们实在无法给两家的联姻安上其他合理的解释。
一墙之隔的李家内。
李天佑嚼着玉米饼子:“秦大嫂都来快半个月了,家里的秋收是真不管啊?”
不是他重点关注秦淮茹的家事,实在是秦大嫂的声音过大,在一众大妈中呈现碾压之态,他想不注意都难。
李母放下盛着白薯粥的碗,语气唏嘘:“她说秦家村今年收成差,家里人对付抢收也够使了,她俩倒不如在城里多待会儿,还能给家里省下几口粮食。”
李天佑闻言差点没被饼渣给呛住,连喝了几口白薯粥才缓过来。
他惊讶地问:“这话是您说的,还是秦大嫂说的啊?”
“是她说的。”李母倒是能理解李天佑的惊讶。
她起初也被吓了一跳,这种事不都是心照不宣的嘛,谁会像秦大嫂这般坦荡地说出自己的“龌龊”心思。
犹记得那时的秦大嫂,眼中是对生活的无奈:“我也知道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但我不这么做的话,今年冬天我们全家都得饿肚子。”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对秦大嫂的印象才开始改观。
“昨儿晚上你还没回来那会儿,这两姑嫂又掐了一架,四个人的口粮硬塞六口子人吃,可不就紧巴巴的。”
李母叹了口气:“依我看,等秦淮茹月子坐完,她就得回乡下去了。”
李天佑还在心底琢磨秦大嫂的人物形象,听李母这么说,不禁疑惑发问:“那小当、槐花谁照顾?”
李母被问住了:“唔...我等会儿去问问。”
将玉米饼子两三口吃完,李天佑拍拍手:“我今儿上北x公园画画去,晌午就在外头对付一口得了。”
由于公安处理及时,定时炸弹对四九城人的影响微乎其微,礼拜天的北x公园依然是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游玩的人,充满了欢声笑语。
李天佑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将背包放下后,便拿出了画本等工具。
眼前,一群孩子正在运动场里嬉笑玩耍,有的在滑滑梯,有的在荡秋千,有的在坐压板...
随着铅笔在纸面沙沙游走,滑梯上开怀大笑的小男孩最先显形。
李天佑画得很快,不到十分钟便画好一张,他也不做停歇,继续选取素材。
后世,小孩子被拐卖的案件时常发生,绘制被拐儿童的模拟画像也成为职业的另一分支。
没一会儿,他就已经翻了十几页纸,将十几个小孩的大笑瞬间定格在画本上。
运动场除了玩耍的小孩,还有陪着过来的大人,其中有些警惕性高的,早就注意到李天佑这个“偷摸”盯着小孩们半天的年轻人了。
很快,两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就结伴找了过来。
一人语气不善:“小子,你瞅我闺女老半天了,干嘛呢你?”
另一人则是不停往背对着他的画本上瞄:“你画啥呢?”
李天佑耐心解释:“两位同志别紧张,我是市公安局的,在这儿练练画技。”
说完,他也把一直备着的工作证亮了亮。
两人对视一眼,前者忙不迭地道歉:“我这人说话直,跟放炮似的,您多担待啊!”
后者依旧没搁下好奇心:“公安同志,您是在画我家小子吗?”
李天佑点点头,先将铅笔收好后,才开始往前翻画本。
他在画小孩子的时候,也分了点注意力在一旁的大人身上,因此能记得与这两人对应的小孩子是谁。
看到小女孩的画像时,两人虽然十分惊讶,但是惊讶程度也有限。
四九城里的画师不少,他们的惊讶的不是画技,更多是李天佑的年龄。
率先开口的男子“嚯”了一声,咧着张嘴:“我闺女乐呵得像个傻丫头似的。”
后者无语扶额,那不正巧,闺女随爹。
李天佑又翻出了另一张小男孩的画像,这位倒是笑得有点腼腆。
后者看着这画像有些迟疑,半晌才说:“公安同志,这张画像能给我吗?”
他家小子一贯安静,像这般露出笑容的机会可不多见。
李天佑没怎么犹豫,小心地撕下了这一页画纸递给了他。
得到画的男子眉开眼笑,另一个男子可就急了:“公安同志,还有我闺女呢!”
李天佑瞥见对方讨好的笑容,心中一乐:“少不了你的。”
这两人拿着画像刚回去,就被人给围住了。
“老张,你什么毛病啊?笑得这么贼,是不是顺人家东西了?拿来我瞅瞅!”
“胡吣什么啊!”老张毫不留情地拍掉摸向画像的手:“人家是公安,我敢顺他东西?是嫌命长了还是怎么着?”
众人一听,敢情这小伙子是公安啊,合着刚才都白操心了。
担心退,好奇心起。
“那你手里攥的是嘛啊?”他们可都瞅见了,公安给了老张两人各一张纸。
老张自豪地挺了挺胸膛,朝众人现出了画像:“瞧我闺女乐得跟朵花儿似的,招人疼吧!”
众人齐齐点头,随即眼神又转向了老郑,像是在说“你也别藏着掖着了”。
在见过老郑儿子的画像,众人看向李天佑的目光一下子就热切了起来。
虽然是铅笔画,但画质可不比照相差上多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画像不要钱!
北x公园里是有照相师傅,收费也与照相馆里定价相同。
尽管他们大多是工人家庭,但7角一张照片的价格还是令人望而却步。
毫不夸张的说,在场众人拍过照片的,不超过单手之数。
于是,在两张画像的传播影响下,家长们特意领着孩子开始往李天佑所在的方向靠拢。
在察觉这一情况后,李天佑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模拟画像师,莫名成了照相师的平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