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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主,你为仆,你我之间,有何情分。”宫应寒声音低沉而平淡。

云漓却仿佛天塌了,“不,主子,您自幼便是一个人,是奴婢陪着您,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您才这么说的?”

她猛地抬手,指向姜南栀,“您为了她,连家国都不要了吗?”

宫应寒眸色幽冷,“云漓,幼时让你留在身边,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么。”

云漓噎住。

她确实有些忘了自己。

或者说,她潜意识里抬高了自己,觉得她跟别的女子是不同的。

在主子心中,她始终只是个奴婢。

主子的事,也不是她能议论的。

姜武帝喝着茶,幽幽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南栀低头瞧着自己的袖口,那袖口的金线都被她薅脱了,只默默听着,宫应寒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无奈又好笑。

这才是姜南栀,理智自持,心里有话就是不问不说。

实则恐怕早就想好,他若对云漓不忍,她便会与他撇清关系,甚至是悔婚。

宫应寒主动去握南栀的手,南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宫应寒便与她十指相扣,“臣进宫,是清理门户。”

南栀眼神一闪,嘴角微微上扬。

宫应寒余光都在她身上,南栀开心了,他眸中的笑意也深了些。

姜武帝闻言,表示很满意,“你既有此心,那便交给你处置。”

“谢陛下。”

宫应寒此举,无疑是表明态度。

南栀才是他最重要的。

很好。

朕心甚悦啊。

南栀果然没有看错人。

姜武帝心想,那赌注南栀没有输,姜国的亡国卦象,应是解了。

宫应寒只对姜南栀温柔,对云漓,他冷漠的像是没有感情,“本王会将你的尸首送回黎国。”

主子,是要让她自尽吗?!

她含泪,死死盯着主子和姜南栀紧牵的手,主子从未当众和哪个女子如此亲密过,他真的爱上了姜南栀?

不可能。

她不信!

“主子,你说过,你来姜国,是来杀姜南栀的,和她亲近,也在主子的计划之内吗?”云漓似是不甘,又像是破罐子破摔,根本没意识到,她暴露了宫应寒的秘密。

作为奴婢,出卖主子,她又多了一个必死的理由。

她只是不甘,想问问清楚,主子为什么变了?

此话一出,姜武帝虎躯一震,“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宫应寒要做什么?

杀南栀?

始终沉默的陆君澜乍听此话,猛地抓住南栀的胳膊,出于保护的姿态,将南栀拉到自己身旁,“公主,离他远些。”

宫应寒果然不安好心。

十指相扣的手,被迫分开。

南栀垂眸,看着自己素白纤细的指尖,平静的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宫应寒眸色沉沉。

面上冷如冰霜。

云漓绝望的苦笑起来,她没有理姜武帝,只痴痴的望着宫应寒,“主子,你为什么还不杀了她?她自甘下贱,对你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你为什么还能容忍她!”

云漓就是不甘心。

反正主子都要她死了,她发泄似的吼出来。

宫应寒脸色始终冷淡,冷的令人发寒,“我原想,将你尸首送回黎国,现在看来,你不想回去。”

云漓眼神惊慌的闪烁,她触怒了主子。

她不该这么触怒主子的。

违逆主子的,都没有好下场。

可什么都不说,她就有好下场了吗!

“你以为主子真的喜爱你吗?不过是你勾引,否则你早该是一具尸体了!”云漓豁出去了。

就算死,她也不想让姜南栀好过!

南栀面色不变,“如今是我活着,你要死了。”

云漓恨极了。

“带下去。”宫应寒吩咐。

进门的是张松。

自己人动手,总好过禁军来。

云漓千不该,万不该背着主子企图和姜南栀作对,更不该和姜北鸢狼狈为奸。

每一条都触了主子的逆鳞。

“你自行了断。”张松道。

若让禁军来,则是杖毙。

自行了断,也算给云漓一个痛快。

云漓失望的哭,“张松,主子就是被那个女人蛊惑了,你为何不劝着主子,任由主子被姜国公主迷惑!”

张松拧眉,“云漓,你越界了!主子的事,岂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云漓咬着唇。

“主子做的决定,没人可以更改,无论有没有姜南栀,主子都不是你该肖想的。”张松不悦。

云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个奴婢。

肖想主子,本就罪该万死!

“陆卿,禁军统领一职空缺出来,朕有意让你顶上,你意下如何啊?”御书房安静下来,姜武帝说起正事。

万长泽被罢免。

禁军统领一职不能没人。

想来想去,交给陆君澜,姜武帝最放心。

正好,他刚交了兵符,担任禁军统领,正合适。

“陛下旨意,臣愿誓死为陛下效忠。”陆君澜道。

“好,朕稍后就让人下旨。”顿了顿,姜武帝又道,“秦蔓毕竟是朕的侄女,她虽未正式嫁你为妻,但也在嫁你的路上,如今人不见了,你帮着找找。”

陆君澜明白陛下的意思。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袖手旁观。

“臣明白。”虽没有正式拜天地,但陆君澜心里是有一份责任在的。

仅限于责任。

没有其他。

他会帮忙找秦蔓。

姜武帝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陆君澜看了眼南栀,想说什么忍住了,最后沉沉的看了眼宫应寒,离开了御书房。

“万氏。”接下来,轮到万嫔了,姜武帝一个一个处置,“带着姜北鸢,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朕与皇后的指令,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否则,朕就废了你们母女。”

“嫔妾遵旨。”万嫔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姜北鸢嘤嘤抽泣,“父皇,你还会送我去和亲吗?”

送你去和亲,吃亏的是大漠。

姜武帝吐槽。

看看姜南栀,再看看姜北鸢,都是朕的女儿,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姜武帝心想,不是朕的原因,一定是母体的缘故。

当初他并不想开后宫,奈何刚登基,朝局不稳,选进宫的妃嫔,都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

每每想起,姜武帝都觉得自己好像在逛青楼,宠幸完这个宠幸那个。

姜武帝面色不耐,“滚回去,若再作妖,赐死和亲你选一个。”

姜北鸢想哭,万嫔拉着她,对她微微摇头,莫再触怒你父皇。

最后,只剩宫应寒和姜南栀,气氛变得压抑,透出一丝古怪。

反观宫应寒,神色淡然,坦坦荡荡。

好像是朕做贼心虚似的,姜武帝板着脸,“说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又是从何时起,想杀南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