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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普丽尔身体的治疗方案有两种。

第一种比较温和,每天吃药慢慢让腹中的异物化解,价格低,伤害小,时间久。

第二种要痛苦一些,直接开刀一点点取出来,毕竟埃普丽尔的身体底子差,不是一两个月就能补回来的,况且沉疴难愈。

这种治疗方法价格高,伤害较大,需要时间康复。

医虫的原话是,条件允许的话,卧床至少三天,在江和玉耳朵里自动变成了卧床一周。

要选哪种,江和玉都听埃普丽尔的,让他自己做决定。

埃普丽尔选了第二种。

江和玉不放心他住院,干脆砸下大把星币,将一整个医疗团队都请到了沈亦家里,直接搭出了一个无菌手术室,预定的手术日期就在明天。

江和玉是洗干净回来的,还是被闻出来了,他干脆加浴盐泡了个澡,把皮肤泡得皱巴巴才穿上浴袍走出来。

埃普丽尔接着去洗澡了,江和玉就倚靠在床头看资料。

经过这一次重大变故,江和玉终于明白了,面对这个世界的科技,他过去的经验,长处,很多都不再适用了,要抛弃掉,面对那些毁天灭地的大杀器,不是他一人一枪就能匹敌的。

他开始一点点学习过去不屑一顾的高科技资料。

还有最让他头疼的拼音,现在他每天都要抽出时间练习打字。

埃普丽尔洗的透亮白嫩,香喷喷的出来了,江和玉躺下来,把胳膊摊开示意他,他就蹦着高的跳到床上,在他臂弯找个舒适的角度躺下来。

江和玉把胳膊收紧,美人就自动掉到他怀里,埃普丽尔小手不安分的扒上他浴袍领子。

江和玉轻轻揉他的腰,缓解他的酸痛,“开刀很疼。”

埃普丽尔知道和玉是在问为什么要选择开刀,他小口呼吸,气流扑在结实的胸膛上,眼睫毛像小刷子一样蹭着皮肤。

“我想再见见他,那个没出世的孩子。”

埃普丽尔是笑着说的,有遗憾却已经没有了痛苦,他能向前看了。

江和玉却怎么都忍不住心底里翻涌的难过。

“埃普丽尔,打开光脑,我们现在就登记。”

他有些意外,实际上去雄保会,是他给江和玉的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他嘴上推脱,“你不懂,他们晚上不办公,再说吧...”

江和玉把他拉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俯下身吻吻他的鬓发,“还想骗我,我打听过了,能登记,随时。”

“可我还想要那个证呢...”

“又骗我,那个证明可以快送到家,而且。”江和玉牵过他的手,“我要给你更好的,最好的。”

江和玉觉得自己想错了,原本他是不着急的,他总想着再准备一段时间,要把最完美的给他。

要十里红妆,十六抬大轿,要昭告全天下,他娶了最好的娘子。

可是他想要的那么少,明明他很容易就能被满足了。

江和玉觉得他太可怜,谁都能欺负他,现在连自己也在欺负他。

“就现在。”

“再等等吧,明天还要手术,万一手术之后还是不能生呢...”

“不重要。”

“不行啊,你可能会没有自己的孩子,你是S级,精神力那么厉害...”

“我有,我的孩子就是阿尔。”

“和玉,不要冲动。”

“不是冲动,我等了好久,给我个机会吧。”

他们就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的见证下,做了真正的夫妻。

什么都没有变,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和玉还是一样爱他。

像一场美梦,埃普丽尔把自己的信息栏看了又看,看到雄主后面跟着江和玉的名字,忍不住抿唇偷偷笑。

他重新躺回江和玉的臂弯里,这次是抬着头,看着和玉,眼睛亮亮的,小声倾诉自己的愉悦。

他高兴的摇头晃脑,江和玉喜欢的酒窝就在他眼前一直晃。

埃普丽尔又抿了抿唇,下了点决心,“你今晚要不要...”

江和玉戳他酒窝,“不要。”

“那之后要好久...我要静养的...”

江和玉点他的小腹,“昨天是不是疼了?”

“没有没有。”埃普丽尔匆忙辩解,对上江和玉的眼神,咬咬唇,“一点点。”

江和玉长长的叹息,“我欺负你了。”

埃普丽尔想了想,一点点向上凑,是想吻他的,结果距离计算失误,没吻到嘴巴,吻到了下巴上。

他咯咯地笑,“你低头呀。”

江和玉把头低下来,埃普丽尔如愿以偿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转了又转,“晚安,我的宝贝。”

终于,过了那么多年,他听到了自从雌父死后再没听过的话。

他又变回了一个宝贝。

*

埃普丽尔的手术做了很长时间,从白天到黑夜,阿尔和沈亦都在外面等着。

江和玉实在担心,刚开始在里面陪他,没多久就出来了,提上外套立马冲出门。

阿尔不知道他去了哪,沈亦知道,斟酌着和他讲了。

阿尔瞪着眼睛,“什么!万一被发现了...”

沈亦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江和玉的心病,他安抚的拍拍阿尔肩膀,“他有分寸。”

江和玉直到下午才带着一身血腥气的回来,他沉沉的看了一眼病房门口。

“我去洗一下,他不喜欢这味道。”

沈亦忍不住提醒他,“他再怎么作恶多端,还是要上法庭接受最后审判的,你...”

江和玉一句废话没有,“疯了,带走吧。”

沈亦脑袋嗡嗡的,想起星网上江和玉的风评,暴虐成性,一言不发就暴起伤虫,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够狠。

他恨不得求神拜佛,雌父啊,收了这神通吧。

埃普丽尔醒过来的时候,江和玉正在床边给他擦手心。

他不禁感叹,曾经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被毁掉,又一点点重新积攒了起来。

那个装着焦土的小盒子旁边多了一个盒子,他勾勾手,江和玉就端过来给他看。

他慢慢摩挲着盒子,打开盖子去瞧那细碎的蛋壳,很多,有大有小,大块的外面还有好看的花纹。

他久久才把眼光挪开,“和玉,帮我放在一边吧,和玉?”

江和玉把盖子盖上,放到了一边,借口洗毛巾,躲去了浴室。

埃普丽尔长久的没回过神。

和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