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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台上的水雾,袅袅升腾。

瞬间,就被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吹散。

夏清韵的手指还停留在祝仁的手背上。

那是一个极其暧昧,又极其危险的距离。

指尖的微凉顺着祝仁的皮肤,一直钻进了他的袖口,像是一条游动的小蛇,试图挑动他紧绷的神经。

祝仁没有躲。

但他也没有动。

他只是垂着眼帘,看着那根纤细、白皙,却刚刚才下令烧掉了一座金库、埋葬了无数秘密的手指。

“私事。”

祝仁咀嚼着这两个字。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夏总刚才不是说,要做盟友吗?”

“盟友之间,只有公事。”

他抬起眼皮,目光如两道冷电,直刺夏清韵的眼底。

“还是说,这是另一场谈判的筹码?”

夏清韵的手指顿了一下。

她感受到了祝仁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抗拒。

那是这一年多来,无论她怎么示好、怎么卑微、怎么下跪乞求,都无法打破的厚重冰墙。

但这一次,她没有缩手。

反而变本加厉。

她的手掌摊开,反手扣住了祝仁的手背,十指,想要强行挤进他的指缝。

那是纠缠。

是不死不休的纠缠。

“祝仁……”

“盟友是给外人看的。”

“但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

她撑着茶台,身子前倾。那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下一片惊心动魄的雪白。

还有那股只有祝仁熟悉的、混杂着檀香与她体香的味道。

“你还要跟我装傻到什么时候?”

“装傻?”

“难道不是吗?”

她一步步逼近祝仁。

“你在天上大杀四方,你在全世界面前封神。”

“你身边有江婉云替你管钱,有萧予薇替你搞技术,有时蕴竹替你杀人。”

“那是你的花园。”

“那是你的骄傲。”

“但我呢?”

“我就只能做一个只会哭、只会后悔、只会等着你施舍一点关注的前妻吗?”

她走到祝仁面前,昂着头。

眼眶通红。

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今天这一把火,我不只是为了烧给圆桌议会看。”

“我是烧给你看的!”

“我要让你知道,那把你也曾握过的剑,并没有生锈!”

“我要让你看到,我夏清韵,配得上站在你身边!”

“不仅仅是作为孩子的母亲……”

“更是作为……你的女人!”

这最后四个字,她是吼出来的。

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撞击着斑驳的墙壁,也撞击着祝仁的心脏。

窗外,雷声滚滚。

大雨倾盆而下。

雨声、风声,还有女人压抑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祝仁看着她。

看着这个曾经高傲得不可一世,后来卑微得低到了尘埃里,如今却又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带着一身傲骨和伤痕,重新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她变了。

真的变了。

以前的夏清韵,想要的是征服,是掌控。

后来的夏清韵,想要的是原谅,是挽回。

而现在的夏清韵,想要的是并肩。

祝仁的眼神,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

“配得上?”

祝仁往前迈了一步。

他的身高优势,让他此刻如同山岳般压了下来。

“夏清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烧了一座金库,杀了一百多个人,你就赢了?”

“你以为这就能洗掉过去的那些裂痕?”

“你以为这就能让我忘了那天晚上的冷风?”

祝仁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夏清韵的下巴。

手指用力。

捏得她的皮肤发白。

“痛吗?”祝仁问。

夏清韵被迫仰着头,看着他。

眼泪终于滑落。

顺着眼角,流过脸颊,流过祝仁的手指。

“痛。”

她哽咽着回答。

“但比不上……看着你走向别人的时候痛。”

“比不上……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守着回忆的时候痛。”

她的手,颤抖着,抓住了祝仁的手腕。

不是为了推开他。

而是为了让他抓得更紧。

“祝仁……”

“我知道我以前错了。”

“错得离谱,错得无可救药。”

“我弄丢了你。”

“我也弄丢了我自己。”

“这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在惩罚自己,每天都在地狱里煎熬。”

“我以为只要我赎罪,只要我卑微,你就会回头。”

“但我发现我错了。”

“你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温粥的男人了。”

“你是王。”

“王不需要怜悯。”

“王需要的……是能跟他一起握剑的手。”

夏清韵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所以,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哪怕满手鲜血。”

“哪怕变成魔鬼。”

“只要能……哪怕近一点点,再近一点点……”

“只要能让你,再看我一眼。”

祝仁的手指,在颤抖。

他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灵魂深处的嘶吼。

那是杜鹃啼血。

那是孤注一掷。

她把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所有的退路,都碾碎了,烧成了灰,只为了铺出一条通向他的路。

这是一份……沉重得让人窒息的爱。

也是一份……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祝仁松开了手。

夏清韵的下巴上,留下了两道红红的指印。

她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但她死死地抓着桌角,站稳了。

她看着祝仁。

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是推开?

还是……

祝仁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那股味道,更加浓烈了。

那是记忆里的味道。

是那个让他心动的味道。

是每一个深夜,让他辗转反侧的味道。

“你想要平等。”

“你想要权力。”

“你想要站在我身边。”

“好。”

“我都给你。”

“刚才的谈判,生效。”

“从今天起,你是九州的守护者之一,你有权过问关于馨月的一切。”

说到这里,祝仁停顿了一下。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具侵略性。

那是野兽看到了猎物。

是君王看到了贡品。

“但是,夏清韵。”

“在外面,你是盟友,是女王,是杀伐果断的夏总。”

“但在我这里。”

“在这个房间里。”

“你只有这一个身份。”

夏清韵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预感到了什么。

那种久违的、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期待感,像电流一样流遍全身。

“什么……身份?”她颤声问道。

祝仁没有回答。

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揽住了夏清韵纤细的腰肢。

用力一拉。

惊呼声中。

两具身体,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缝隙。

软与硬。

冷与热。

在这一刻,发生了最剧烈的化学反应。

祝仁低头,看着怀里这个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的女人。

看着她那双因为紧张和期待而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眼睛。

“你说呢?”

话音未落。

他低下头。

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这是一个带着惩罚、带着宣泄、带着占有欲的吻。

像是要把这一年多来的所有爱恨情仇,所有误解隔阂,都揉碎在这个吻里。

牙齿碰撞。

舌尖纠缠。

带着一丝血腥味。

夏清韵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坚强,在祝仁嘴唇落下的那一瞬间,彻底崩塌。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温度。

那是她梦里都不敢奢求的触碰。

“唔……”

她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呜咽。

双手本能地环住了祝仁的脖子。

紧紧地。

死死地。

仿佛一松手,这就是一场梦,梦就会醒。

她的指甲嵌入了祝仁的后背,隔着衬衫,划出道道痕迹。

她在回应。

用她全部的热情,全部的生命力在回应。

她踮起脚尖,把自己送上去。

像是一只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团烈火。

书房里,温度骤升。

窗外的雨声似乎都远去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

咚咚。

像是战鼓。

祝仁的手,顺着旗袍的开叉,探了进去。

触手滚烫。

那是夏清韵皮肤的温度。

也是她燃烧的灵魂。

“祝仁……”

唇分。

夏清韵喘息着,眼神迷离,发丝凌乱。

她的嘴唇红肿,带着水光。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这一句话,比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谈判词,更有杀伤力。

它像是一把温柔的刀。

直接插进了祝仁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看着她。

看着这张让他爱过、恨过、绝望过,如今又重新为他疯狂的脸。

哪怕他已经是功成名就。

哪怕他身边已经有了江婉云的温柔,有了萧予薇的灵犀,有了时蕴竹的刺激。

但夏清韵,始终是他生命里,那道最深的疤。

也是那朵,最烈的花。

“想我?”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游走,点燃了一簇簇火焰。

“那就证明给我看。”

“用你的全部。”

夏清韵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听懂了。

这是命令。

也是邀请。

更是……接纳。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媚意。

那是杜鹃花开到极致时的艳丽。

“好。”

她轻声应道。

然后。

她松开了环着祝仁脖子的手。

缓缓下移。

落在了他衬衫的扣子上。

一颗。

两颗。

她的动作很慢,手指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随着扣子解开,祝仁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上面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岁月的勋章。

夏清韵低下头。

虔诚地,在那道因为救她而留下的疤痕上,落下了一个吻。

湿润。

滚烫。

祝仁的呼吸瞬间粗重。

那是他最后的防线。

在这一刻,彻底失守。

“够了。”

祝仁低吼一声。

他不再等待。

一把将夏清韵横抱而起。

大步走向与书房相连的卧室。

“啊!”

夏清韵惊呼一声,再次搂紧了他的脖子。

她把头埋在祝仁的胸口。

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实的、幸福的笑意。

这一仗,她赢了。

虽然赢得惨烈,赢得遍体鳞伤。

但她终于……回家了。

卧室的门被一脚踢开。

又被重重地关上。

隔绝了所有的风雨。

只留下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