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浩还在跟肖强讨论公司的业务,公司都独立出去了,但是他们都要需要资金支持。
肖强管理的投资公司就干这事,白浩在想要不要,直接搞一个大的集团算了,不然这样查账也得不少人。
肖强这些年走的是精兵路线,导致投资公司的人很少!
“叮叮,叮叮!”
白浩听着高轶可的话,连忙安慰道。
“放心吧,我来办,你放心吧老婆,没问题的!”
两个小时后,天空传来震耳的轰鸣声。
一架漆着深灰色涂装的军用直升机如巨鹰般盘旋而下,卷起的狂风掀起地面干燥的尘土,吹得四周的白杨树簌簌作响。
附近医院的值班护士、镇上围观的村民全都仰头张望,指指点点,这么大的阵仗,少说也得是省里的大领导出了事。
可谁想得到,这直升机是来接一个断了手臂的农村老汉。
“让开!快让开!别看了,赶紧让开。”
高云涛满脸是汗,和几个村里的壮丁抬着担架一路狂奔。
二叔躺在上面,脸色惨白,右臂裹着厚厚的纱布,却依然有血在不断渗出来。
他半昏迷着,嘴唇蠕动,不知是说疼还是说渴。
田秀芳和高晓燕紧跟在后,高晓燕的眼泪就没停过,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
田秀芳虽然脸色镇定,但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丝,手心死死攥着衣角。
直升机舱门打开,两位身穿军装的医疗兵快步迎下来,动作利落地检查伤口,随后朝机舱一点头。
“上担架!”
“这、这是.....”高云涛声音发颤,眼眶通红,他心里对于白浩的感激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有些话不用说出来。
其中一位军医简短道。
“沈城军区总医院的王主任已经就位了,刚才我已经检查过了,直接送过去,来得及,没有问题!?”
王建华,全军顶尖的骨科专家,平时连师长要看病都得排队,如今竟被临时调来负责一台急诊手术?
这得多大的面子?
直升机很快在众人的观望中飞到了,奉天!
而此时693部队医院里,王建华和其他几个业内大拿都在一个电梯门口等着。
附近的护士们全都围了过来,小声议论。
“怎么回事啊?连王教授都惊动了?”
“我听我对象说,是陆家那位打了招呼……”
“难怪!可这老头什么来头?竟然能让陆家出直升机?”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什么隐退的老首长?我们医院很多这样的...”
三辆从乡下赶来的面包车沿着沈城高速一路疾驰,轮胎碾过柏油路的声响沉闷急促。
高云涛坐在副驾驶上,掌心抵着车窗,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田秀芳在后座闭目养神,但紧绷的颈部线条显示出她并未真正放松。高晓燕则死死攥着手机,看到直升机早已抵达医院。
车程不过四个小时,却漫长如世纪。
等他们抵达693医院时,医院正门的警卫一见面包车的车牌就立正敬礼,显然是提前收到了指示。高云涛愣了下,心中对白浩的牛逼又多了层认知。
他快步跑进大厅,迎面撞见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在交谈,语气严肃而急促。
“王主任亲自主刀,刘教授做一助,这阵容够上新闻联播了……”
“听说是总装那边直接下的命令?”
“嘘,别乱打听……”
正说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一个戴金丝眼镜、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胸牌上赫然写着“王建华”三个字。
高云涛一眼认出这是之前电视里见过的名医,刚要上前询问,对方却匆匆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
“血管已经接上了,神经修复需要时间,现在不能打扰。”
高云涛怔在原地,高晓燕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三人在手术室外坐下。高晓燕趴在田秀芳肩头小声啜泣,田秀芳拍拍她的背,眼睛却盯着墙上的电子钟,18:47,距离手术开始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走廊尽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先是沉稳有力的皮鞋声,随后是清脆急促的高跟鞋声。
白浩一身黑色高领毛衣配深灰外套,臂弯里挽着件女士大衣。他身侧高轶可踩着双半高跟的短靴,羽绒服下隐约露出医院的蓝色病号服,显然是从病床上匆匆赶来的。
\"爸!妈!\"
高轶可第一个冲上前,白浩快步跟上,一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一手将三杯热饮递过来。
\"叔叔阿姨先喝点东西。\"
声音依旧平静,但在把红枣茶递给高晓燕时,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杯盖松紧度。
高云涛接过纸杯,喉结上下滚动。
\"小白啊...\"
\"应该的。\"
白浩截住话头,同时往高轶可身前挡了半步,恰好隔开过堂风的路径。
高轶可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他袖口。
\"你不是说王教授亲自主刀吗?怎么这么久...\"
尾音里带着颤。白浩低眉看她,指腹轻轻抹过她眼下的泪痕。
\"神经缝合要逐毫米来的,需要时间的,别担心!\"顿了顿,补上半句。
\"我在这,放心!\"
走廊灯光下,两人的影子叠成一个。同时那句“应该的”分量太重,重到高云涛眼眶一热。
手术室的灯终于在晚上九点熄灭。王建华摘下口罩走出,疲惫却欣慰。
“手术很成功,手臂保住了,但康复期至少要半年,这半年必须静养!”
高晓燕“哇”地哭出声来,田秀芳抹着眼角,高云涛则僵硬地鞠了一躬。
“谢谢大夫,谢谢……”
王建华摆摆手,目光转向白浩,意味深长道。
“小伙子,你这二叔挺有福气。”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下身后几个护士惊讶的目光。
病房里,监视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二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血色。
白浩站在病床对面,双臂抱在胸前,目光沉沉地落在二叔缠满绷带的右臂上。他的下颌线条绷得很紧,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忽然,他伸手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的速度,动作很轻,好像怕惊扰到什么。
高轶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握着二叔的左手,嘴唇抿得发白。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老人粗糙的掌心,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却没什么声音。
“真保住了?”她猛地抬头看向白浩,声音抖得厉害。
白浩没立刻回答,只是走过来,单手按在她肩膀上,力道很稳。
他低头看着二叔,声音沙哑,却很坚定。
“嗯,保住了!”
窗外是奉天的夜,灯火通明,车流不息。而病房里,只有监护仪的声响,和他们无声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