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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雪夜药香,旧信新痕

第672章:雪夜药香,旧信新痕

雪下到深夜时,药庐的灯还亮着。玄风坐在案前,就着昏黄的油灯翻着那本泛黄的药谱,指尖划过“七叶一枝花”的手绘图谱——那是师父的笔迹,线条有些抖,想来是当年视力已不太好,却仍一笔一划描得仔细。图谱旁注着行小字:“性苦寒,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宜生于阴湿处,忌暴晒。”

案头堆着刚从镇上取回来的药材,甘草、当归、黄芪……每捆都用麻绳仔细捆好,标签上的字迹工整,是镇上药铺王掌柜的手笔。王掌柜傍晚托人捎话,说最近风寒盛行,抓药的人多,甘草快断货了,问药庐能不能匀些应急。玄风清点了库存,挑出半捆品相最好的,打算明早让石头送去。

“玄风哥,还没睡?”阿竹端着碗热粥进来,粥上飘着层薄薄的米油,撒了点葱花,“李婶说你晚饭没怎么吃,特意熬了粥。”

玄风抬头,见阿竹肩头还沾着雪,发梢凝着冰晶,便往炉边挪了挪凳子:“刚去清点药材了?”

“嗯,把防潮的石灰换了遍,有些药材怕潮,得仔细着点。”阿竹把粥放在案上,瞥见药谱上的七叶一枝花,“苏姑娘寄的资料里说,这药在恒温箱里能提前育苗,咱们开春也试试?就是那设备贵得很,得攒阵子钱。”

玄风舀了勺粥,温热的米香混着葱花的辛窜入鼻腔:“不急,先按老法子试试雪藏,苏姑娘说她那边的恒温数据还在调试,等成熟了再学不迟。”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摸出个铁皮盒,打开,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旧信,“前几天整理师父的遗物,发现这些,你看看。”

阿竹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封已经泛黄,邮戳是十年前的,寄信人地址是省城医学院。展开信纸,字迹清隽,是年轻时的师父写的:“……此地多湿寒,村民易患风湿,已试用药酒擦拭法,效果尚可。近日采得一株老山参,打算给后山张大爷补补身子,他咳得厉害,怕是熬不过这个冬……”

“师父那时候才二十出头吧?”阿竹轻叹,“字里看着就一股子韧劲。”

玄风也拿起一封信,是师父写给师娘的,里面夹着片干枯的腊梅花瓣:“药庐的梅花开了,比去年早了三天,想是暖冬的缘故。你寄的棉鞋收到了,里子的绒毛很软,雪天出诊不冻脚。等开春,我去采些新茶寄给你,这儿的云雾茶,比咱们老家的更润……”

信没写完,结尾处有个墨点,像是笔尖顿了一下。玄风知道,师娘就是那年开春走的,急病,师父赶回去时没赶上见最后一面。之后师父再也没养过花,药庐的腊梅也没人修剪,枝桠疯长,却年年开花,开得比别处都烈。

“师父总说,药能治身病,却治不了心病,”阿竹把信小心翼翼叠好放回铁盒,“但他还是守着药庐一辈子,救了那么多人。”

玄风望着窗外的雪,雪花在灯光里斜斜地飞,像无数细碎的白点。他想起小时候,师父抱着他在炉边烤橘子,说:“做药先做人,心不诚,药就不灵。”那时不懂,如今捧着这些旧信,摸着信里干枯的花瓣,忽然就懂了——师父守的哪里是药庐,是心里的那点念想,是对师娘的,对村民的,对这方水土的。

“石头那小子呢?”玄风忽然问。

“在厢房翻苏姑娘寄的照片呢,说要照着培育箱画个简易版的,说不用恒温,用棉被裹着说不定也行。”阿竹笑起来,“那孩子,脑瓜转得快。”

玄风也笑了,舀起最后一勺粥:“让他折腾,折腾着就懂了。”

这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东西砸在雪地上。阿竹起身去看,很快回来,手里拿着只信鸽,脚爪上绑着个小管。“是镇上王掌柜的信!”

拆开小管,里面是张字条:“张大爷快不行了,咳血,家里人急得很,问有没有止血的新药方。”

玄风立刻起身,从药柜里抓药:“三七、白及、仙鹤草……阿竹,备药箱,去张大爷家。”

阿竹应声去备药箱,石头也从厢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那张培育箱照片:“我也去!”

“穿厚点。”玄风叮嘱着,把包好的药材塞进药箱,又从炉边抓了把烤热的石子,用布包好放进箱底——张大爷畏寒,这石子能暖着药材,也能给老人捂捂手。

三人踏着深雪出门时,药庐的灯光在身后亮着,像只醒着的眼。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可那药箱里的药香,却混着雪气,在寂静的夜里漫得很远。张大爷家的灯也亮着,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像雪海里的一座孤岛,等着他们这叶载着药香的小舟靠岸。

玄风走在最前面,脚下的雪“咯吱”作响,心里却踏实。他知道,师父留下的不只是药谱和旧信,是这脚步,是这药箱,是这雪夜里奔向病患的每一步。就像那株老腊梅,枝桠再乱,根却扎得深,开春总会抽出新芽,开出花来。

到了张大爷家,屋里已经围了些人,都压低着声气。玄风上前搭脉,老人呼吸微弱,嘴角还沾着血痕。他让众人散开些,保持空气流通,然后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消毒,阿竹和石头在一旁碾药,药杵撞击瓷碗的“笃笃”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得施针先止血,”玄风凝神屏息,银针精准刺入穴位,“阿竹,把仙鹤草煎了,火别太急。”

阿竹应声去灶房,石头则守在门口,不让闲杂人进来打扰。窗外的雪还在下,灶房的火光映在墙上,晃啊晃的,像师父当年守着师娘时的那盏油灯。

玄风施完针,老人呼吸渐渐平稳,不再咳血。他松了口气,额头渗出薄汗,用手背擦了擦,忽然发现老人枕边放着本旧册子,是师父早年编的草药图谱,封面上有师父的签名,还有个小小的“庐”字——那是药庐的名字,师父给取的,说“庐虽小,有药则灵”。

他轻轻合上册子,掖好老人的被角。这时阿竹端着煎好的药进来,热气腾腾的药香漫开来,混着雪的清冽,竟生出种奇异的安宁。

玄风接过药碗,用勺子搅了搅,试了试温度,才慢慢喂给老人。药汁滑过老人干裂的嘴唇,他忽然想起师父信里写的“怕熬不过这个冬”,心里一紧,却又立刻安定下来——有他们在,有这药在,总会好起来的。

雪还没停,天边已经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玄风走出张大爷家,看见石头和阿竹正蹲在雪地里,用树枝画着培育箱的草图,嘴里还念叨着“这里得加个温度计”“用棉被裹三层应该够温了”。

他走过去,踢了踢石头的屁股:“别冻着,回去再画。”

石头抬头,鼻尖冻得通红:“玄风哥,张大爷没事了吧?”

“没事了。”玄风望着渐亮的天色,雪光反射着晨光,有些晃眼,“回去煮点热粥,等会儿给张大爷送点。”

三人往回走,脚印在雪地里连成线,这次玄风走在中间,听着两边两人叽叽喳喳讨论育苗的法子,忽然觉得,师父的铁盒里,或许很快就能添上新的信纸了。新的故事,总在旧的痕迹里,慢慢生长出来,像雪下的草芽,像梅枝上的花苞,在不经意间,就探出了头。

药庐的灯还亮着,像在等他们回来。玄风知道,这盏灯,会一直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