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证据捏在人家手上了,老奸巨猾的王院长再也不能袒护自己的儿子了。
为了息事宁人,王院长亲自押着儿子去和宋青茹去了民政局,让他两个把结婚证给办了。
宋青茹以这样一种方式跟王德志结了婚,可以想象她以后的婚姻生活会过得咋样。
宋母可算是将女儿嫁出去了,现在就剩下儿子宋青云和白雪两个的事了。
白雪已经暗暗地将回城的手续基本办妥了,但她一直瞒着宋家,口风很紧。
她就想着等两天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是了,她已经跟自己的父母商量好了,不会跟宋青云结婚,也不会将宋小东带走。
就在这两天,狗娃子上学也不去了,背着个包来她这里来了。
“小东,你咋没去读书呢?”白雪看到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门前的他,有些惊讶地问道。
“姨姨,我不想去上学,我来陪你。”狗娃子说。
“我不要你陪,你快去上学。”白雪忙说。
“不!”狗娃子坚定地摇头,“婆婆说你不想要我了,我要守着你。”
白雪大吃一惊,忙掩饰道,“胡说,我咋会不要你呢!你快去读书吧,听话,放学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可是狗娃子摇头,就是不肯去读书。
白雪假装恼了,吓唬他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妈妈!”狗娃子突然大声喊了一声。
这下可怕白雪吓了个哆嗦,赶紧伸手来捂住他的嘴:“我的先人哟,不要乱叫啊!”
狗娃子扯开她的手,威胁她道:“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我就大声喊你妈妈。”
白雪被吓着了,赶紧哄着他道:“好好好,你跟着我吧,你想干嘛就干嘛。”
就这样,狗娃子形影不离地跟着白雪,一下把白雪的计划给打乱了。
怎么办呢?
这天晚上,趁着狗娃子睡熟了,她偷偷起来,拎着早就收拾好的箱子,悄悄打开了门。
将门拉来关上后,她在门口站了一会,默默地说了句:小东对不起,我走了,不要怪妈妈,这农村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然后,一转身,她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沉沉黑夜中。
第二天早上,当狗娃子睡醒后才发现这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当即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翻身从床上起来,趴着看床底下。
床底下,白雪的那口箱子不在了。
他心里一沉,眼泪就出来了。
然后,他光着脚丫跑出屋去,在晒坝上找了一圈,没找着白雪。
“哇——”
他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一边哭,他一边往家里狂跑。
“婆婆,婆婆,妈妈走了!不要我了!”
他一口气从后门跑了进去。
宋母正在后院喂鸡,听到他这么哭喊,手里的糠盆子“哐”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东,你说啥……”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
狗娃子扑上来,抱着她大哭,“妈妈走了!她不要我了!”
宋母呆立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她走了……她果然丢下我们走了……”
这时小菊从灶房门口探出脑袋来,问了一句:“狗娃子,你的妈妈是哪个哟?”
“他妈妈是白雪啊!就是队上带幼儿园娃娃那个白知青啊!”宋母咬牙切齿地说。
此时此刻的她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哪样口嗨能解心头之恨就哪样说。
因为如今不比往日了,大文化运动都结束了,她也不怕别人会批斗她了。
什么资本家后代都威胁不到她了,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个十足的乡下人了。
所以她想骂就骂,想不要脸就不要脸。
然后,对白雪的咒骂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
吃瓜群众从她的骂声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白雪跟宋二弟早就搞对象了,而且还搞出了一个儿子,这儿子就是狗娃子。
“妈,你不要骂了!”
宋青云从屋里走出来,脸色铁青。
他害怕自己的母亲一时间会丧失理智,将自己假死的事给说了出来。
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若是把他假死冒出宋二弟的事情曝光了,那他可能连最后一个立足的身份都会没有了。
想想张云英从前对自己的好,现在的他真真是悔到肠子都青了。
不过一切都晚了,一个心术不正不懂得感恩之人注定是与福无缘的。
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而且这报应才开始呢!
好在这时宋母及时刹住了车,没有再骂下去了。
她开始去哄狗娃子——
“算了,小东,那女人不配做你妈,咱们不要她了!以后你就跟婆婆好好过日子,婆婆要是不在了还有你爸还有你小姑呢!”
狗娃子不哭了,目光变得可怕而阴沉。
自己的亲妈都不要自己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对自己好呢?一个个都是假惺惺的!
他恨,恨这世上所有的人。
他发誓:从今以后,凡是有人对我不好我就整死他!
宋青云被白雪抛弃后只得答应了跟李凤翠在一起,李凤翠马上就把他拉去扯了证。
然后他就搬到李凤翠那里去住了,把自己的私生子丢给了宋母。
李凤翠可不是从前那个张云英,她可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人,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从前狗娃子朝着她头上扔狗屎的仇她可是时刻记在心里的,现在跟宋青云结婚后她把他管得死死的,看得牢牢的,根本不会让他给狗娃子拿一分钱的抚养费。
所以,宋母一个人拖着一个小孩子很是艰难,别人家都是越过越好,她却是越过越难。
隆冬季节来临,天空飘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雪下得很大,校园里的树木仿佛一夜间便白了头。
这是好几年来省城下得最大的一场雪,全校师生都兴奋不已,都纷纷跑到操场上校园里看雪赏雪。
可是一向早起的张云英今天却睡了懒觉。
“英子,外面下好大的雪哟,你还不起来啊!”有室友叫了她一声。
张云英伸手揉了揉沉沉的眼皮,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她感觉自己身上无力,脑袋也昏沉沉的。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脑袋沉,胃口还不好,整个人都没啥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