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澜逼近朱潇,挽了挽衣袖。
痛快。
皇上很给力。
“二伯,你好啊。”
朱潇:“我不好。”
他步步后退,两眼不敢看朱澜:“澜儿,我也是一片忠心。你,你要干什么?”
朱澜冷笑:“二伯,你好,你很好。你好得我想杀了你。你作茧自缚,怨不得我了。”
“双成,慕春,把这二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砸了。”
双成和慕春跟着吕师傅学了大半年的功夫,早就想一练身手,听到这号召,兴奋得连蹦带跳:“是,姑娘。”
双成直接拿了小板凳,见了那些瓷器就砸,慕春更加了,墙面上那些字画扯了就撕碎,顺便踩上几脚。
卢氏本来酥软在地上哭嚎,见状要骂朱澜,被苏琼瑶一脚踩后背上。苏琼瑶是谁啊,那是师门女霸天。
她这一脚,几乎踩得卢氏吐血。
卢氏像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夫君,夫君救我。”
朱澜问朱潇:“二伯,喝人血的滋味怎么样?不对,我应该问,喝自己亲人的血,滋味如何?是甜,是苦?”
“你喝了这么多年,喝饱了吗?”
“我爹的血,我娘的血,喂不饱你,你还要喝我的血?”
朱潇过了刚才的震惊,他怕皇上,可不怕朱澜。他挺直腰板怒喝:“大胆小儿,孽畜。你敢如此忤逆长辈?”
啪。
朱澜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配做我长辈?我以你为耻。”
和这种人说道理,是侮辱自己的智商浪费自己的时间伤害自己的感情。
朱潇没料到朱澜敢打他:“你个孽畜。我要把你从族谱上划掉---”
蓦然一只脚踢飞朱潇,他在半空中飞了一会儿,哗啦撞在花窗上,然后透过花窗落到内室,发出老大的声音。
所有人都呆了。
苏琼瑶冲朱澜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收好力道,见笑了。”
她环视一周,看到朱湘:“要不我再试一试,看看该用何种力道才能让他撞墙而不破坏花窗?”
朱湘踉跄了两步,扯着唐氏就跑。
二房动静这么大,惊动了朱老夫人。她看到这里一片狼藉,怒喝一声:“朱澜,你干什么?”
朱澜背着手:“朱老夫人,您终于来了。您还不知道吧,刚才吴公公来传圣旨,您的宝贝孙女朱颂被选中去给阿荷郡主守皇陵了。您还是赶紧给她送点儿吃的喝的穿的,免得她被饿死。还有啊,我看到那守皇陵的小房子里连被褥都没有,您可得送过去一些,免得四姐被冻死。”
朱老夫人:“……你,你个孽障。我老朱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孽障。我朱家哪里对不住你,我朱家生你养你,你却恩将仇报……”
苏琼瑶上前一步拦在朱澜身前:“朱老夫人是吧?我看你年纪老大不小了,却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胡说八道不讲道理,朱澜可没求着你们朱家生她。你们朱家生了她,难道不养她?你们朱家靠着朱澜她爹升官发财,你们怎么不说?朱澜她爹死了,你们要喝朱澜的血你们怎么不说?我告诉你,朱澜要孝顺你,我可不用孝顺你。朱老夫人,老而不死是为贼你知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你不明白我具体解释给你听啊。”
朱老夫人气得颤巍巍的,她食指指着苏琼瑶:“你是谁?哪里来的竖子孽障?如此不敬……”
苏琼瑶一把压下去她那根食指:“老夫人,用手指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哦。老夫人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两个儿子都跟你学坏了,两个孙女,一个断腿坐牢,一个当众出恭。啧啧,老夫人,你们朱家只有朱澜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朵。师姐,咱们快走吧,这里到处臭烘烘的。”
朱澜看朱老夫人身子抖得厉害,生怕把她给气坏了,没想到苏琼瑶杀伤力这么大,她赶紧拉着苏琼瑶:“走吧,这里没什么意思。”
她率先离去。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园,这里曾经满是甜蜜和欢笑。后来,什么都变质了,没那个味道了。
亲手撕开昔日亲人的面纱,露出来内里的不堪。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快意,反而是无法言喻的苦涩。
生活,就是这么无奈。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铺上残忍和失望给世人看。让旁观人嘲弄,叫亲历者痛哭。
。。。
御书房内,裕康帝哈哈一笑:“这位五姑娘杀伤力不小嘛,从俭,以后你可不要惧内。”
薛从俭道:“她甚是调皮。还得教。”
裕康帝颇为诙谐:“朕看不错,很有王妃的王霸之气。被压迫久了,就得反抗。要不然被那家人吃了都还要给他们数钱。”
薛从俭脸上挂着少见的微笑:“她还小,未免霸气外露,不知收敛,有失谦和恭敬。不过她受欺负久了,发泄一下也不错,免得心中气闷,损伤身体。”
裕康帝调侃:“还没怎么着,就护上了?”
薛从俭耳尖一红,幸好皮肤没那么白嫩,裕康帝没看出来。他告辞而出,恰遇太子来御书房。因为朱澜,两个人撕破脸皮,太子皮笑肉不笑说道:“皇叔春风得意,上马小心,免得被马踢。”
薛从俭认真看着太子:“多谢太子教诲。”
太子一拳打在棉花上,想发火没机会。他冷眼看着薛从俭的背影,冷笑:“让你多做几日美梦。朱澜,孤势在必得。”
薛从俭出了宫门要去永兴坊,却见袁学昌快步而来,袁学昌道:“事情怎么解决的?”
薛从俭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叮嘱他:“不可外传。”
袁学昌斜着眼睛看他:“这么说就是还没搞定呗。我说你这个王爷是吃屎的?连个姑娘都搞不定。你铁血王爷这称号是不是纸糊的?”
薛从俭也是毒舌:“你行,你搞得定?人家还不是不理你。”
两个人结伴前行到了永兴坊,门房说道:“王爷,姑娘不在家。和苏姑娘出城去了。”
薛从俭见不到朱澜誓不罢休,“她去了何处?”
“说是去给老太爷扫墓。”
莫行云赶到,在薛从俭耳边说了几句,薛从俭眼里阴云积聚。莫行云审问了老嬷嬷,她是阿莹郡主身边的老人,那老嬷嬷声称有人给她递信,叫她挑唆阿莹郡主让朱澜替她守陵。至于那人是谁,老嬷嬷坚持说不知道。
有人盯着朱澜。
上次,也是一个陌生妇人找到王贺,让王贺打砸了李记布店。
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