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哈哈哈哈哈...........”老板喉咙里突然发出瘆人的笑声,紧接着,脸颊上悄然浮现出猩红字体——“贰拾”。
黄毛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持刀的陆悬灯,又将目光转向宵夜摊老板,一脸懵逼道:“不是......你们搁这儿拍戏呢?人家阿三是演着演着就唱起来了,老板,你这是炒着炒着就演起来了啊?”
“不敢杀我了?挟持人质这招,果然有效啊。”
老板没有理会黄毛,歪斜着脑袋,血红色的瞳孔缓缓转动,黏腻的目光如同腐肉上的蛆虫,在陆悬灯脸上爬过,“守夜人的刀,也会犹豫吗?哈哈哈哈.....看着大名鼎鼎的霜月之虎拿我束手无策的样子,真的很爽啊!”
陆悬灯的刀刃微微转动,森冷的寒芒映照着他布满胡茬的下颌。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肃杀之气:“这就是【寄生】的另一种能力?看来你们鬼侍藏着的底牌,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多。”
话音稍顿,空气中的寒意愈发浓烈。陆悬灯忽然冷笑一声,刀锋前指,凛冽杀意如实质般迸发:“不过……”
“你凭什么以为,占据一个普通人的躯壳,我就真的不敢杀你?”
“那我们不妨试试看!”话音刚落,宵夜摊老板整个人身上陡然翻腾起粘稠的血液。
“嗖——”
一道血柱毫无预兆地从他身上暴起,射向离他最近的黄毛!
陆悬灯眼神一凝,眸中寒芒大盛,手腕轻转,春秋刀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精准无比地斩中血柱。
刀光与血柱相撞,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血花四溅,在空中形成一片猩红的血雾。
黄毛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呆滞的愣在原地。
“喂....小子,还杵着等死?滚回家锁好门窗!”陆悬灯瞥了眼已经吓傻的黄毛,轻声开口道。
“回......回......回家!我....我这就回家!”黄毛嘴唇不停哆嗦,转身跌跌撞撞地狂奔,牛仔裤裆部深色的水渍晕染开来。
在慌乱中他撞翻了路边的垃圾桶,惊起一片尖叫,黄毛闹出的动静终于让密集的人群注意到这边的异动。
然而隔着朦胧的油烟与霓虹,人们只看到模糊的光影交错,竟无人选择逃离。
就在这时,一道幽黑剑光撕裂夜空,直取宵夜摊老板的咽喉!
“锵——!!!!”
陆悬灯的春秋刀横斩而出,与黝黑长剑相撞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火花。
两股恐怖的力量相撞,形成的气浪如飓风过境,将周围的桌椅、烤架连同尚未反应过来的食客一同掀飞,烤串的炭火漫天飞舞,在夜空中划出无数猩红的轨迹。
“陆悬灯,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凛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单手握着剑柄,冰冷的目光盯着陆悬灯。
“会死人的。”
陆悬灯神色如常,开口回答道。
“呵,简直是笑话!挟持个蝼蚁,你就不敢动手了?妇人之仁!”叶凛嗤笑。
“不如你先看看那边。”
陆悬灯努了努嘴。
叶凛循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宵夜摊老板身后,无数道血线如活物般蔓延开来,在空中交织成猩红的蛛网。
血线另一端精准刺入食客眉心,那些人保持着举杯或咀嚼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球泛起诡异的红色——分明已经被鬼侍贰拾占据的身体。
很明显,只要如果鬼侍贰拾死亡,作为陪葬的,绝对不是宵夜摊老板一个人,而是血线连接住的无数条人命。
“那又怎样.......”叶凛脸色迅速恢复正常,眼里闪过一丝寒芒,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牺牲这些蝼蚁又算得了什么?我做事,只问对错,不管生死。”
凛冽的剑气让鬼侍贰拾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丝毫不怀疑,叶凛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将他连同这些无辜者一同斩杀。
冷汗从被占据的身体上渗出,鬼侍贰拾却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有陆悬灯在。
只要他还在这里,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道人影如惊鸿掠过霓虹。
穿着花寸衫的岳梵山高高跃起,周身腾起紫色光晕,五指如山峦般张开下压:“山岳——镇灵!”
紫色流光如陨星坠落,精准轰击在被血线操控的人群头顶。
那些泛着诡异红光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仿佛遇到了天敌。
蛛网般的血线在震颤中寸寸崩裂,青灰色纹路如退潮般从众人皮肤下消失,只留下满地焦黑的碎屑在夜风里簌簌作响。
“呼——”
随着一声悠长的气爆,宵夜摊老板身上的血迹应声消散。
紧接着,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他头顶缓缓升起——
那虚影与鬼侍贰拾一模一样,周身缠绕着灰黑色的雾气,宛如扭曲的灵魂。
虚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化作青烟朝着巷口疯狂逃窜。
陆悬灯没有丝毫犹豫,他动了。
拔刀的瞬间,周遭的霓虹骤然失色。春秋刀出鞘带起半轮寒月,挥刀时空气发出呜咽般的撕裂声,收刀归鞘的脆响与虚影的惨叫同时炸裂。
寒芒过处,灰雾如遇烈日般消散,连一丝残渣都未留下,只在地面投下一道转瞬即逝的苍白刀影。
周围的人群,缓缓从呆滞中苏醒过来。
“嗯?”
“刚才怎么断片了?”
“喝多了?”
“........”
“这鸡蛋怎么糊了?”宵夜摊老板望着冒黑烟的铁锅,挠了挠后脑勺,“火开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