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闫牵着宋念的手离开,被身后的白谣叫住了,她站在那宛如神女般,皎洁柔和,娴静淡雅。
“阿闫……”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那是来自一位母亲对亲生孩子复杂的情绪。
裴肆闫的脚步顿住,冷漠地注视着白谣。
“白夫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句白夫人狠狠刺痛了白谣的心。
明明是亲生母子,却生分的如同陌生人。
“阿闫……你没事吧?”
白谣垂眸绞着衣角,喉结轻颤欲言又止,声线带着刻意压低的颤抖,眼底里面满是对裴肆闫的关切。
裴肆闫目光扫过白谣无措的样子,那眼神里全然陌生的疏离,宛如陌生人般,只剩沉默在空气中疯狂生长。
“没事,多谢白夫人关心。”
裴肆闫说完就带着宋念离开了,回头连看一眼都没有,她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的高大的背影。
裴行舟摇摇晃晃地出来,殷红血迹顺着额头流下,看起来伤势很重,眼底里的阴暗肆意生长着。
“你儿子手劲可真大。”他冷嗖嗖地吐槽。
白谣没声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给你说过,不要去招惹阿闫还有那个女孩子,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去招惹他们,让他们幸福的过着不好吗?”
白谣的小脸染上愠怒,耳根都被气得发红。
裴行舟淡淡地掀起眼皮,“只要他肯江山移主,我就能放过他们两个,那个位置本就不属于他的。”
白谣讽刺回怼,“就算不是阿闫的,也不可能轮到你这种惨杀亲兄弟的畜牲。”
裴家上下正房诞下三子,而裴行舟是最小的那个。
但其实这在之前裴行舟之下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在十岁时,彻底被裴行舟了结了生命。
而裴行舟做的恶果不止这些,亲手杀害自己的亲弟弟,还残害其他庶出子弟。
凡是与他争夺位置的人,下场都好不到那里去。
那时候裴行舟的权力地位已经很高了,是盛荣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可裴老爷子又觉得这种人太极端,一旦上位对裴家的发展不利。
可当时裴家的子弟们已经被裴行舟折磨得很惨,裴老爷子实在是没有法子,只好秘密培养裴肆闫。
幸好这苗子,是个好苗子,能压得住裴行舟这个恶魔。
白谣说完后,裴行舟那吊儿郎当的表情消散不见,一只手掐着白谣的脖子按在门框上。
“白谣,真是给你脸了。”
此时的裴行舟面目狰狞,宛如一头发疯的雄狮,浑身的戾气像是从地狱深处爬上来一样。
白谣的脑袋被撞得生疼,疼得她眼泪溢了出来,但她依然笑着。
“裴行舟,你简直就是个畜牲,早晚有一天你会下地狱,生生世世永不轮回。”
“你该死!”
“真该死!”
白谣猩红的眼眸带着狠意咒骂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即使她快要窒息,她依然要辱骂这个人。
裴行舟在白谣的耳边低低的笑着。
“白谣啊白谣,即使我下了地狱,我也要拽你一起陪我下地狱。”
“白谣,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裴行舟手上的劲越来越重,恨不得要将手上的脖子掐断,以解心头之恨。
白谣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因为缺氧软软地倒了下去。
发出“咚”的声响。
裴行舟拍了拍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他不仅要让白谣下地狱。
还要让她的宝贝儿子下地狱。
他看见裴肆闫心里泛恶心。
当年那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从他手里抢走自己的未婚妻,如今他又将人抢了回来。
可依旧不够解气。
他嫌白谣脏。
心中的怒火烧得他眼睛发红发烫,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浮现出宋念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慌乱而又强装镇定的看着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他突然想到一个妙极的报复方式。
*
附近医院里,医生给裴肆闫做了详细的检查,就只是嘴角破皮,宋念顿时松口气。
裴肆闫轻笑,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面,用脸蹭了蹭宋念的手心。
“担心我啊?”
宋念捧着裴肆闫的脸,指腹轻柔地触碰受伤的地方。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一群人揍你呢。”
她调侃着,努力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可她还是红了眼睛,极力克制住自己想哭的情绪。
“放心,你老公比你想象中的结实,你应该最清楚的。”裴肆闫开玩笑道。
“裴行舟明天就会被强制赶回德国,放心,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野中了。”
裴肆闫捏了捏宋念柔软的脸颊。
宋念深深叹口气,“那……那个……白夫人呢?”
“这件事不应该是我出面。”
宋念想想也对,这个人怎么来说也应该是裴肆闫的父亲。
在回去的路上,宋念给江稚打去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
“江稚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江稚吐了吐舌头,“妈的,一群混账东西啊,气死我了,这要是在国内,分分钟教会他们做人好吗?在国外这群人也太横行霸道了吧。”
江稚一个劲地倒苦水,骂着他们。
听到江稚这个活蹦乱跳的劲,宋念就松了口气。
“那你呢,没被那个傻逼伤到吧?”
江稚基本上都是被一群保镖压着,没有与那个变态傻逼神经病接触,所以她非常担心宋念的人身健康。
在听到宋念说没事后,江稚在床上摇晃着自己的双腿。
“给你买的药。”
方知宸的嗓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江稚接过膏药,调皮地眨巴着眼睛,试图唤起男人心底的怜爱之情。
“谢谢方哥哥~撒拉嘿哟~”
江稚的语气带着雀跃的高兴。
方知宸揉了揉眉心,“正经点行不行,都多大的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
江稚瞬间就不高兴了,“我怎么了嘛我,我都受伤了,你还那样对我凶巴巴的,方知宸我讨厌你,最最最最讨厌你。”
江稚冲着对面男人撒气。
方知宸很是头疼,跟个作精似的,也不想跟她吵,就顺着她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