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景和没有生气,虞清欢这才委婉开口:“我在京里置办了一处宅子......”
“殿下,我只想孩子平安顺遂,不求其他富贵。”
听出来她的意思,是想独自带着孩子,萧景和薄唇紧抿,心里堵得慌,“可这也是本宫的孩子。”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看,已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根本没把自己当成腹中孩子的爹,否则不会生出这般想法。
事实上,虞清欢也确实是没把萧景和当成自己腹中胎儿的爹,她现在就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孩子,自己也完全有能力可以把这个孩子养大。
“殿下以后若是想孩子,可以出宫来看。”
萧景和被虞清欢的这番话气笑,“虞清欢,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了?”
先前宁远侯死了,眼巴巴的找上自己,求个庇护。
后来宁远侯活了,她就想着和自己撇清干系,如今怀了自己的孩子,却不准备让孩子和自己这个生父住在一块。
虞清欢听着他这番带着怨气的话,神情无辜,“殿下忘了吗,我们一开始便说好了的,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能被第三个人知晓。”
她当初就想寻个靠山,也付出了身子和力气,可没想着把自己这个人都给赔进去。
现在萧景和见她有孕就想要更多,她可不干。
萧景和哑口无言,哪能想到当初自己说的那些为了不让虞清欢生出非分之想的话,如今成了她堵自己嘴的理由。
他眸色微沉,“倘若我非要带你进宫呢?”
闻言,虞清欢当即抓着萧景和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殿下无非是为了这个孩子,若是如此,这个孩子,我便不会留了。”
她语气认真,想让萧景和知道,这些话她不是随便说说。
萧景和顿时逼近,眸中浮现寒意,“你敢?!”
虞清欢直面迎上,哪怕面前这人的眼神都快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她也半点不退缩,“我决定好的事不会变,殿下若不信,大可一试。”
知道她不是在说笑,萧景和指节攥得发白,此时,他却想不出来应对之策。
他堂堂东宫太子,竟被一个女人威胁至此!
然而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怀胎尚且要十月,此事不能急,先稳住这个女人,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议今日所谈之事。
萧景和不信,将近一年的时间会改变不了虞清欢的想法。
“也罢,就照你说的这样,反正我出宫一趟也不算多难,总是能见到的。”
可听见他这话,虞清欢却半点没有高兴,他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否则就不是当朝太子了。
这不过就是为了稳住自己把孩子生下来的说辞罢了。
但至少这一年里,自己可以安静自由,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虞清欢心里清楚,面上神情却感激:“多谢殿下。”
萧景和这才得以重新将手覆盖在她小腹上,轻轻摸了摸,“你身子虚,脉象又不稳,我明日让陈太医煎了安胎药给你送来。”
虞清欢点点头。
瞥见萧景和眼里对这个孩子的看重,她心里倒是有些羡慕,因为并非所有孩子都是被盼着来到这世上的。
...
次日,虞清欢刚醒,陈袅便来了,带了许多好吃的。
“清欢,对不起啊,前日都怪我,若不是我非要拉着你进林子,你也不会碰上这些事。”
陈袅这两日心中都快内疚死了,昨日本想过来看虞清欢,当面道歉,可又怕打扰她休息,这才等到今日。
她将食盒里的糕点和吃食都端了出来,两道素菜看着很是开胃。
虞清欢看见吃食,眼睛都亮了,自从来了九重山,每日都是吃肉,吃不完的肉,而陈袅竟然能整来两道素菜!
“本就是我自己想去的,这事不能怪你,得怪我自己。”
虞清欢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陈袅的肩膀,“真不是你的错,你莫要自责了,不然以后我哪里还敢同你玩?”
若是出点事,就要将事情怪到同行之人,之后还有谁敢同自己往来。
陈袅却还是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毕竟是自己拉着她去的猎场,才有了后来的事。
幸好虞清欢没事,现在她就想尽力的补偿,以表自己的一番歉意。
她拿起竹箸递了过去,“听说你爱吃素菜,我特意让人做了两道,虽比不上京里的,但也能凑合吃。”
“多谢。”
虞清欢嘴角弯起,知道自己爱吃素菜的人不多,想来陈袅是向沐淮安打听的。
她接过竹箸夹起一筷冬笋送入口中,顿时满足地眯起眼睫!
这个时候的笋最是好吃,就是挖笋不易,像这般鲜嫩的,也不知道是挖了多少从里头挑出来的。
见虞清欢爱吃,陈袅笑着道,“这冬笋你爱吃就好,兄长听说我今日要让人下厨给你做菜吃,天还未亮就跑去挖来的,很是不易。”
虞清欢愣了愣,“这笋是沐淮安挖的?”
陈袅点点头,自己就是安排人做菜,可不敢居首功。
虞清欢根本想象不出来沐淮安挖笋的样子,像他那样出尘的人物,又是国公独子,那双手应该执棋抚琴,或是书笔才是。
怎么能去干挖笋这种粗重活......
可这么想着,她心里又流淌过一丝暖意,“替我谢过他。”
陈袅眨了一下眼,“你若想谢,下回自己亲自去谢,我可不替人传话的。”
话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沾沾自喜,没有自己帮忙,就兄长那性子,要怎么才能在人家面前留下深刻印象?
毕竟现在抢虞清欢的人,还多了一个谢家二爷,这可是个心机深重手段多的。
二人正说着话,桑如捧着食盒走了进来,“姑娘,该喝药了。”
见着陈袅在,她没有多说其他,怕被陈袅发现异常。
然而陈袅已经察觉桑如在称呼上的变化,今日之前,可都是喊的夫人,这突然就变成了姑娘?
陈袅暗自猜测:难道......
食盒打开,苦涩难闻的药味飘散了出来,虞清欢嘴里的鲜蔬顿时失了滋味。
就在这时,谢知文来了,见桌上的药碗,他眉头紧蹙,昨日陈太医并没有开药方,妻子这是要喝什么药?
他当即开口问桑如:“这什么药?”
桑如不语,直接当谢知文不存在,心里却在翻白眼,还能是什么药,难道是堕胎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