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不得不承认这世间的大多数男子都吃女子扮演楚楚可怜这一套,实在惹人怜惜。
可他这个傻缺儿子却是个大傻瓜。
这湄娘随随便便的只使了三分力就把他骗得找不到南北了,而且演技还十分拙劣,跟她比简直差远了。
她当初为了吊住侯爷,争宠上位。
可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半点马虎。
像阴险狡诈,足智多谋的侯爷,在战场上曾经立过不少的功勋战功。
可不是被女人三言两语地说上几句讨巧的甜言蜜语,就能哄骗的。
她可是陪着侯爷当年外去行军打仗出生入死,甚至为侯爷两肋插刀,挡刀挡剑,生死与共过。
这才逐渐获得了侯爷的信任和倚重,那是那么容易入了侯爷的心和眼的。
像她这般长得有几分姿色娇媚的女子,对于侯爷这般身份尊贵之人。
充其量即便再讨他欢心,只不过是他随意把玩的一件玩意儿而已。
可若是想让他拿她当回事,就得拿出自己的真心,以诚相待。
哪像湄娘三言两语全都是虚情假意就把轩儿给哄住了。
就连她身边的丫鬟碧瑶和青鸾都能看出她拙劣粗糙,甚至丝毫不上心的演技,居然能把轩儿耍得团团转。
这轩儿当真是半点脑子和智商都没遗传到侯爷。
当初为了拿下侯爷,她可是煞费苦心,要不然为何这么多年依旧傲然不倒,宠冠了整个后院。
那是她舍得豁出性命,拿自己的命在跟那些女子争宠。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谁能斗得过她。
所以,即便她偶尔给侯爷使一些小性子,他都会对她多纵容几分。
就是觉得愧对于她,觉得年轻的时候跟着他在战场上吃了不少的苦头,受了不少的罪。
陪着他同生共死,却未能给她正妻之名。
甚至连他立下的赫赫功勋,最后却是夫人宋氏被皇上册封为诰命夫人。
正因为这份亏欠,才会格外优待他们生的一双儿女。
要不然为何,这些年来瑶儿和轩儿能在嫡子嫡女面前放肆狂妄,甚至衣食住行比他们还要好。
那都是她早年间拿命为他们争来的啊。
可他们却嫌弃她市侩算计,行事恶毒,整日就知道使小手段争宠。
眼下,她佛系,摆烂,绝对不为一双儿女做牛马,他们却着急上火了。
***
因为这场雨来势凶猛,倾盆而下,导致湄娘和傅轩纷纷感染了风寒,休养了几日后,这才逐渐痊愈。
这一日,湄娘拉着傅轩亲自过来给云绾赔罪。
湄娘柔声歉意道:
“姨娘,之前都是湄娘的错,湄娘不应该跟夫君赌气,便一气之下回娘家,湄娘已经知道错了,也领了罚,还望姨娘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湄娘计较才是。”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迟疑道:
“湄娘听闻您打算给夫君纳妾——。”
话音还未落定,傅轩面色一沉,没好气地低吼道:
“湄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心里始终如一只有你一个,绝对不会纳妾的,当初我既然允诺了你,便绝对不会食言,你就把心放在肚子内吧,只要我不同意,我看谁敢给我纳妾。”
湄娘假模假样的拿着帕子擦了擦泪光闪烁的眼眸,嗓音略显哀愁悲戚道:
“夫君,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湄娘能得夫君如此厚爱和怜惜,湄娘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若是夫君日后另有所属,湄娘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小肚鸡肠之人。”
“湄娘知道姨娘张罗给你纳妾,也是为了给侯府开枝散叶,你就放心好了,湄娘必定会跟姐妹和睦共处,绝对不让夫君和姨娘为难。”
云绾瞅着她梨花带雨做戏的模样,不由微微紧蹙了黛眉,冷嗤一声道:
“行了,你倒是个痴情种,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拿你当回事,你们现在正值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我也不会做恶婆婆,故意往你们房内塞人,免得日后你们怨我。”
“等往后日子久了,你若是存了心思想要纳妾,直接跟你母亲提即可,既然夫人身为侯府的主母,尔等小事由她做主即可,犯不着大清早就来探我的口风。”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正色道:
“这卓哥儿好歹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日后还得对他多上点心才是,哪有因为跟夫君争执几句,便将自己的孩子抛掷脑后不管不顾的道理。”
“没有半点为人母的样子,既然选择生下了他,就该事事替他考虑,将他抚养长大才是。”
傅轩闻言,冷哼一声,颇有些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道:
“姨娘还好意思说教湄娘,自个不是亲疏不分,连自己的亲儿女都不管不顾吗?”
云绾微微正了正神色,厉色道:
“你在那儿瞎嘀咕什么呢,你以为姨娘耳背听不到,我为何对你们袖手旁观,你心里不清楚,你们现在长大了,主意大了。”
“我让你不娶湄娘进门,每日勤勉苦读参加科考,让瑶儿莫要对晋王死缠乱打,你们可曾听进去半分,还埋怨我插手太多,不该干涉你们的事。”
“当初你执拗要娶湄娘进门的时候,可在我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你的婚姻大事由你母亲做主即可,由不得我说了算。”
“这些你当真都彻底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如今我干脆撒手不管了,又成我的不是呢。”
“当年你们才只有卓哥儿这么大的时候,我可都是亲力亲为地悉心照顾你们长大成人,不敢丝毫怠慢松懈之处。”
“更不会因为跟侯爷争执几句,就把你们随便扔给奶娘离府半月之久,尤其是你,小时候就跟个病秧子似的,彻夜啼哭不止,整日泡在药罐子内。”
“若不是我养得仔细,你哪里会长得这般人高马大,故意气我,好歹都是当爹娘的人了,就不能懂点事啊。”
她神色疲倦地挥了挥手,叹息又道:
“行了,若是无事,你们都退下吧,我现在看到你俩就头疼,以后也犯不着过来特意给我请安,你们少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可不敢奢望你们尽半点孝心。”
湄娘和傅轩纷纷行礼后,转身退了下去。
在外头的院子内,湄娘神色略显几分暗淡沮丧,小声揶揄了一句道:
“夫君,看来姨娘还对当初你强行娶我进门一事,未曾释怀,也不知道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得到姨娘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