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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次日崔岘要远行。

所以兄弟们并未贪杯,喝到差不多,便散了。

离席后。

崔钰归家,而崔岘,则是去了仲景巷老师家里。

仆从老罗打开院门,神情有些忧虑:“小公子来啦,老爷在里屋等着您呢。”

出何事了?

崔岘很是疑惑,等进了里屋,便听东莱先生道:“来了?咱们先前的计划,怕是要变一变。”

啊这。

怎地一个个的,都突然要改变计划呢?

没等崔岘询问。

东莱先生继续道:“陕西旱情愈发严重,朝廷派了两拨钦差过去,都束手无策。”

“朝中有人上书,建议把李端平调去陕西赈灾。陛下同意了,但新的河南布政使人选,还没定下来。你师祖来信,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新任河南布政使,可能会是首辅陈秉的人。

陈秉只是辞官了,又不是死了。

大梁王朝的首辅,绝对是最儿戏的职业了。今日罢免,明日官复原职,跟闹着玩儿似的。

所以他和郑霞生的党争,还在继续。

而很显然,陈秉开始出手了。

但朝堂之上的事情,尚且太遥远,并非如今的崔岘能参与的。

所以他点点头,迟疑问道:“那,学生暂时不去开封了?”

“去!但更改一下计划。李端火速被召入京,开封情况尚不明朗。为师先去开封探探虚实,顺便为你铸辩经台,提前把你应五年辩经之约的消息放出去。”

东莱先生说到这里,笑道:“而你,同样也出发赶往开封。但绕个路,去一趟洛阳,再从洛阳赶往开封。”

崔岘惊讶道:“去洛阳?”

东莱先生点点头:“很快便是一年一度的牡丹开花季节。洛阳知府广邀天下年轻的文人墨客,前去洛阳参加赏花文会。”

“为师猜测,半个大梁的年轻天才,都会去赴约这场文会。”

崔岘很聪慧,略作思索便懂了,神情微妙道:“因为我?”

虽说外界如今一直盛传,大梁第一神童‘江郎才尽’。

但,文坛领袖东莱先生的徒弟,已经下了‘开封辩经’的战书,又岂能不会去赴约?

无非是现在,崔岘还没动静。

天才们也是骄傲、矜持的。自是不会眼巴巴赶去开封,跟一个‘光芒消散’的前神童辩经。

于是这个时候,去洛阳参加文会,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两地相距很近,崔岘若是能重新翻身闯出名头来,肯定会有天才去挑战他。

但若是没有名头,天才们打道回府。

届时崔岘开封开台,来辩经的都是一群小喽啰,岂不是招笑。

说白了,五年后的崔岘,不值钱了。

“对,所以为师让你绕路去一趟洛阳。这里有一份洛阳文会的请柬,你以信阳府罗山县贾邵的身份,去参加吧。”

东莱先生递过来一份请柬。

嘿笑道:“这群不值钱的玩意儿,还拿乔起来了。但纵然徒弟你天资超绝,也抵不住大梁邪门歪才众多。先去洛阳文会暗中观察一番,做到心中有数。到时候辩经台上,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毕竟咱们太值钱了,一场都不能输。”

好家伙。

原来纵然是开台辩经,也得准备好场外工作啊。

不过也正常,崔岘一人单挑整个大梁文坛。

若是做不到知己知彼,愣呼呼直接开辩,指不定哪天就阴沟里翻船了。

毕竟这玩意儿只要败一场,文坛领袖的路,就会被迫中断。

崔岘接过请柬,试探性问道:“那,学生就出发了?”

东莱先生摆摆手,笑呵呵道:“去吧,你14岁了,也该出去历练一番,见见世面。按照请柬上写的,你去鲁山县官道驿站,自然有人接应你。”

于是,崔岘朝着老师长鞠一躬,而后转身离开。

仆从老罗担忧道:“老爷,小公子还小,从未走出过南阳。如今朝堂之上局面混乱,李大人被调离,小公子可能也会被盯上啊。”

东莱先生笑道:“孩子大了,总是要出去闯荡的。我给他换了个身份,也算是一种保护。他以后要走的路,注定了他不会平凡。”

“老夫有预感,小崔岘以后,会比老师走的更远!”

“我作为他的老师,要做的不是把他拘在身侧,而是亲手送他飞出去,看他去九天翱翔。”

听到这话,仆从老罗眼睛里浮现出希冀。

东莱先生则是站在廊下,看着自己最优秀的徒弟,身形消失在巷子外,表情既不舍,又骄傲。

另一边。

崔岘归家,陈氏、崔仲渊已经帮他把行李收拾好了。

一如当年,他第一次从河西村离家那般。

只是这次啊,陈氏、崔仲渊夫妻俩都没哭。

一直掉眼泪的,倒成了小女娃崔璎。

好笑的是。

她一边哭,还一边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阿兄是为了去教训那些坏人!但我还是好舍不得阿兄呜呜呜。”

一家人都跟着笑。

陈氏好不容易把崔璎哄睡着,而后替儿子整理衣衫,温声交代道:“娘还是那句话,出门在外,莫要委屈了自己。”

“你大伯、大伯母,陪着你祖母,如今正在陈州开邸报分店。等她们那边忙完,娘,和你爹,你阿妹,咱们在开封会合。”

崔岘笑道:“知道了娘,你跟我爹,也照顾好自己。”

崔仲渊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勉励。

当晚,崔岘早早入睡。

第二日,裴坚等几位兄弟,和东莱先生,崔家人,都早早赶来为崔岘送别。

但崔岘的卧房却是空的。

书案上放着一张字条:“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他竟然一声不吭,提前走了!

倒是洒脱的很。

东莱先生拿着那张纸条,笑呵呵道:“去吧,去吧。你想去看世界,其实这个世界,也在等着看你呢。”

听闻老先生这话。

裴坚想了想,看向庄瑾等人:“兄弟们,你们说,下次开封再见,岘弟该不会又要闹出那种很大、很大的动静吧。”

李鹤聿严谨道:“把该不会三个字,去掉。”

兄弟们都笑了。

唯有崔璎哭唧唧得:“阿兄骗人,自己偷偷跑啦!我今日特地起好早的!”

但其实她不知的是。

天尚且蒙蒙亮的时候,一个俊俏少年推开她的卧房,悄悄捏了捏她熟睡中的脸蛋。

而后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悄然从家出发。

五年来,他已读万卷书。

如今,该去行万里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