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把小和尚从牢里捞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将军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口,显然是专门找来了。
牧青白上了车,小和尚殷勤的坐到了虎子的左手,“兄弟,挤挤~!”
“牧公子,折磨牢里的这些人没有意义啊!停手吧!再这样下去,会引起江湖公愤的!”
“秋白,会下棋吗?”
殷秋白着急的说道:“牧公子,现在不是下棋的时候!”
牧青白轻笑,不紧不慢的问道:“那你会吗?”
殷秋白不解的看着牧青白。
牧青白指着随车携带的棋盘,“棋盘上空着,这局棋如果没有人下第一子,是不是永远就僵在这里了?”
小和尚从车外偷瞄进来,接话道:“牧公子,你如果不下,和你对弈的人迟早也会下的。”
“第一个先手落子的人,也是先露出破绽的人。三个自以为执棋者,都不落子,都在等。”
“三个?”小和尚愣了一下,干笑道:“牧公子,你可能有点毛病,弈棋一般就俩人下。”
牧青白笑了:“万一有棋子觉得自己是执棋者呢?”
小和尚和殷秋白不禁相视一眼。
“牧公子说的另外两个执棋者,不会是柴相和陛下吧?”
殷秋白不悦的说道:“你为什么把柴相放在前头?”
小和尚感受到不善的目光,脸僵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重复了一遍:“牧公子说的另外两个执棋者,不会是陛下和柴相吧!”
牧青白哭笑不得道:“你这家伙,也太怕死了吧!哈哈,可以这样说,我落子,我布局,都在另外两位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甚至我用的人都是他们的人。”
“啊?”殷秋白一惊,“牧公子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
牧青白盯着殷秋白的脸,好一阵无语。
“牧公子…别这样看我了!”殷秋白不自在的低下头规避目光。
牧青白无奈苦笑:“好问题,为什么我不用自己的人?因为我手底下没有人啊!”
“牧公子,我有!”
“你不行,你的人也是女帝的人,而真正意义上属于我的人……至今为止一个都没有。”
小和尚立马表忠心:“我是啊,牧公子!”
“和尚,别人都有可能是,但你肯定不是!”牧青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牧公子,苍天可鉴,日月可昭啊!”
“那刑部大牢里此刻正越演越烈的,也是牧公子谋局里的一环吗?”
牧青白笑道:“刑部大牢的事,你都知道,柴相能不知道吗?陛下能不知道吗?武林那些大佬能不知道吗?”
“牧公子,我不明白!”
“没关系,当我的谋局形成一个闭环的时候,你会明白的,我这个人啊,从来就不做阴谋。”
小和尚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对,牧公子都是明着来的!光天化日大声说话!”
这时候。
马车外来了个人。
“大人!属下来述职!”
牧青白笑道:“看,有人上钩了。”
牧青白打开车门,跟小和尚、虎子二人挤在一起。
殷秋白也做到了车门前。
盛红豆刚行礼起来,看到殷秋白,又赶忙单膝跪了下去:
“卑职参见镇国大将军!”
“起来吧,你述你的职。”
盛红豆有些迟疑的看了眼众人,最后询问似的将目光投向牧青白。
牧青白耸了耸肩道:“可以说。”
“属下按牧大人的吩咐,令人排查了整个京城可疑之地,但……都一无所获!”
小和尚面色古怪,“牧公子,这就是你说的有人上钩了?”
哪成想,牧青白满意的点头:“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行动报告呢。”
盛红豆取出一份册子,双手呈到牧青白面前。
牧青白打开粗略看了一眼,对一脸迷茫的殷秋白解释道:“我现在用的人都是柴相的。”
盛红豆闻言顿时欲言又止。
牧青白见状,哭笑不得的指着她解释了句:“她不是,她是京兆府衙门的一个捕头,武功应该不弱,算上来,也算是沾了女帝登基的光,不然的话她还不一定能坐上捕头这个位置。”
盛红豆激动的满脸通红:“牧大人说的是!陛下乃是我辈的楷模!一切尽是陛下的福泽!”
“既然我用的人都是柴松的,那么我的一切行动都是在柴松的视线中,而明玉明大人也在我的附近暗中潜伏,她如果不自主出现,我根本发现不了她,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明玉还在吗?”
小和尚一愣,左右看了看,哭丧着脸说道:“牧公子,你问这话,你别看我啊,我怎么知道明玉在不在啊!我又不会武功!”
殷秋白出言说道:“她不在!她在我面前藏不住。”
牧青白笑道:“太遗憾了,众所周知,这群武学造诣极高的武林大佬一旦想藏起来就很难找到,仅凭我一个人是找不到的,但是柴松可以!”
殷秋白若有所思:“牧公子的意思是……”
“在我这么大张旗鼓的迫害江湖的情况下,柴松一定会借机将武林名宿请到一处,我不需要盯着这些少侠女侠,我只需要盯着柴松就行了。”
牧青白举起那本行动汇报:“并且柴松已经露出破绽了,他已经将武林名宿请走了。”
殷秋白的目光顿时望眼欲穿。
“想看啊?”
牧青白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想看!”殷秋白不禁红着脸。
“你要,我还能不给嘛。没有你,我还请不来这些江湖人呢!”
殷秋白拿过行动汇报,来回看了好几遍,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牧青白笑了笑,“盛红,你先回刑部大牢吧,让毒宗把各门派的大师兄都毒软了,把他们给我带出来。”
“是!”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有点难办,你肯定能做到,但是不符合章程,陛下追究起来,是会被论罪的。”
殷秋白无奈的叹了口气:“牧公子做的哪件事符合常规了?说吧,只要是牧公子开口的,我一定尽全力。”
“待在家里,今夜不要出门。”
殷秋白错愕不已:“啊?”
“秋白,棋子上钩得很快。今夜一定要有人死,只要不要沾到血,就能安然无恙的过了今夜。”
“棋子?柴相?”
牧青白笑了:“谁跟你说,上钩的只有柴相啊?你又为什么会以为,棋盘上的三个执棋者,只有一个自以为是执棋者的棋子啊?”
殷秋白面容一愕,瞬间转变为震撼,内心震动之下脱口而出:“你把陛下也当成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