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一阵冷风拂过,落在了孟如锦的衣衫上,不由得使她的身上贯穿了一阵凉意,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并打了个寒颤。
慕江吟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并替她拢了拢衣襟,又对她道:“这天有些转凉了,回屋里休息吧,免得在这里再受了寒。”
“嗯。”孟如锦点了点头,并握着她的手站起了身。
慕江吟扶着她本如寻常般转过身,可谁料这一转身,抬眸之间,却刚好瞧见了沈欣茹的身影正在三尺之外望着她二人。
六双眼睛,三两相望,无一不是震惊不已。
慕江吟不曾想会在这里瞧见沈欣茹,沈欣茹确认了那人便是孟如锦后也不觉心中大骇。
“茹姨,你……”慕江吟松开了孟如锦的手,镇静且怔然地看着沈欣茹,茫茫然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欣茹的目光在孟如锦与慕江吟的身上环视了一周,眼中的骇然仍未可消除,“江吟,你和裴夫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六双眼睛交织着各自不同的目光,千头万绪并不知该如何解释,也只得陷入了阵阵难言的沉默之中。
慕江吟既知不可能再瞒过沈欣茹,便也索性不在隐瞒,事出复杂三言两语无从解释得了,大便也只能够将沈欣茹请到民居之中,慢慢向他解释着事情的起因经过。
“你先在这休息会儿吧。”慕江吟将孟如锦扶到了房间里,将她安顿好后又道:“我有话要和茹姨说,一会儿再来瞧你。”
“嗯。”孟如锦只是点了点头,她自知关乎慕家的事情自己已是外人,无从插言半句。
“我们出去吧,茹姨。”慕江吟被沈欣茹道了一句,并轻轻拉过她走出了房门,将这扇门关了上,并与她一同到了大厅里。
与沈欣茹两两相对,她满腹的话语悬在口边却不知该怎样同她开口,又恐会惹她伤心,又恐自己言语有错,踟蹰之间却也只是黯然沉默。
沈欣茹从头至尾到一直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并没有因为看到慕江吟与孟如锦在一起而暴跳如雷或是怎样。
她向来就是这样一副温和的性情,甚少同人发火气,慕江吟揣测不到她心内的情绪该当是如何。
但见慕江吟面有难色,沈欣茹大抵也猜到了她那复杂的心绪,“来,江吟。”他依旧是那温和的模样,先看了口,拉过了慕江吟,坐到了厅里的沙发上。
她轻轻拍了拍慕江吟的肩膀,声音也温和如初,同她缓缓说着:“你自从上个月的月末便经常外出不归家,虽然你给我们的理由是到学校去给学生补课,但这个理由并不成立,我们对你的行踪也早就有所怀疑了。”
“我跟你爸爸都有些担心,生怕你会受人蒙骗,或是受到伤害。所以今天在你外出的时候,我便跟你一同来到了这里一探究竟。”
“我把能想到的都猜测了个遍,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所看到的人竟然是裴夫人。”
她停顿了一下,又轻轻地握住了慕江吟的手并拍了拍她的手,给予她温暖的依仗,继续问声说着:“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做事没有头尾的孩子,你这样做肯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
“我想听你亲口来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裴夫人会在这里养病?而为什么照顾她的人会是你自己一个呢?”
“茹姨……”慕江吟抬起头来,望着沈欣茹那温柔且真挚的面色,心中不觉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愧疚。
她既然肯这样理解自己,并信任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欺瞒她呢?她终是把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都细无巨细的说给了沈欣茹。
“……我和闻少爷原本是到这里来讨论关于公司的事情,那天早晨发现她躺在这里实属偶然。她被逐出了家门,又病又伤,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依靠,如果我们不管她,只怕她真的熬不过去。”
“我们不能够做见死不救的事情,哪怕这个人不是她,任何一个人,我们都会把它收留下来的。”
“她来自于裴家,定然知道一些有关裴书臣的事情,她说愿意协助着我们一同调查着她和我父亲被陷害的事情真相。”
“只是她患了很严重的肺炎,并且身上还有伤,现在无法协助得了我们做任何事情。她的病不能够在一时半刻之内恢复过来,也只能够留在这里暂时将养着。”
“闻少爷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也不能够派下人过来照顾她以免打草惊蛇,我也只能够抽出空闲时间过来看一看她,让她快点恢复。”
“原是如此,就是这样一回事,害得我虚惊一场。”沈欣茹明晓之后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也松了口气,却不觉对慕江吟有些怨怪,“若是如此,你早说便好,又何必想出各种理由来隐瞒我们。”
“我和你爸爸又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不是与你不利的坏事,又哪里会阻碍你呢?”
“我……”慕江吟的眼眸缓缓垂了下来,声音也降低了几分,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也只能够小声道来,“她和慕家的关系特殊,前些天又爆出了那样的绯闻。”
“我怕爸爸知道我来这里后会多想,我也怕……我也怕茹姨你会多心。”
“嗐,这有什么可多心的。”沈欣茹只是轻轻笑了笑,在她的脸上并未看到丝毫介意的神色,我拍了拍暮江吟的手,望向她的神色还是那样温柔如斯,“你又没有去做什么背叛茹姨的事情,茹姨怎么可能多心?”
“她终归是你的亲生母亲,这血溶于水的起源是无论怎生都不可能割舍得掉的。她遇到了难处,你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这是人之常情,茹姨都明白的。”
“茹姨。”她抬起头来,看向了沈欣茹,想要开颜,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目光带着些闪烁,踟蹰了几秒后,她方才开口,“我肯照顾她,只是因为她愿意协助我们调查真相。”
“她的身体痊愈之后,我们一同完成了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后,我便不会同她有任何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