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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最先回过神来,厉声喝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放肆无礼?没瞧见县令大人与郡守大人都在此处吗!”

话音刚落,只见男子缓缓走上前来,在大厅中央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郡守大人、县令大人,小人乃是远宁县的秀才李远。”

李远刚一报上姓名,陈翁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对这个李远,印象不可谓不深。

李远家中的良田向来产量颇高,是远近闻名的丰产之地。

陈翁与胥吏暗中勾结,狼狈为奸,篡改土地册籍。

他们将李家赖以生存的土地,登记为官田和荒地,而后以极低的价格强行收购,从而完成了对土地的霸占。

李远的父母,世世代代都依靠着那片土地生活,土地被抢,就如同夺去了他们的命根子。

他们多次前往县衙告状,希望能讨回公道,县令黄轩收了陈翁的银子,自然一次次地将他们打发走,全然不顾他们的死活。

在绝望与愤怒的交织下,李远的父母最终选择在县衙门口悬梁自尽,以死明志。

此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可最终却还是不了了之。

陈翁与黄轩暗中勾结、沆瀣一气之事,众人虽心照不宣却也多有忌惮。

可洪良才身份特殊,他乃是清河郡主的亲生儿子,也是世家子弟,和黄轩这种低品阶的县官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陈翁既没行贿洪良才受贿的渠道,更无胆量去接触世家子弟。

洪良才微微侧目,瞥了一眼静静伫立在旁的裴衡,而后轻轻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李远身上,缓缓开口道:“李远,今日乃是主家大喜之日,这婚礼现场一片祥和喜庆。你究竟所为何事,竟要选在这等时候前来搅扰?”

说罢,他顿了顿,故意加重了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似是警告地说道:“莫不是,你是存了抢亲的心思,来这婚礼上捣乱?”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皆是心领神会,纷纷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道:“就是就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可别来这儿闹事,扫了大家的兴。”

“有什么事,等过了这喜庆日子再说也不迟啊。”

李远却似浑然未觉周遭的议论声,他神情悲戚决绝,朝着洪良才重重地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而后声嘶力竭地喊道:“请郡守大人为我父母申冤呐!!!”

此言既出,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盯着李远等着他说出下一句,江月瑶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远。

“洪大人,此人是青竹镇上的一介书生,只因多次科举落榜,一时想不开,得了失心疯。”陈翁眼见局势不妙,赶忙朝着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可别让他在这儿胡闹,冲撞了大人。”

小厮心领神会,立刻朝着李远走去,打算将他拖走,嘴里还嘟囔着:“哪来的疯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就敢在这儿撒野,别弄脏了这喜庆的地儿。”

眼见李远被人拖下去,洪良才眉头一皱,刚要出声阻止,却被身旁的裴衡轻轻拦住。

裴衡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意,低声道:“大人且先看看这局势如何发展,莫要急于插手。”

洪良才微微颔首,暂且按捺住了心中的急切。

王香莲也是个狠角色,她看着李远被拖走,只好自己亲自下场,直冲冲地跪到洪良才面前,声音洪亮且带着几分悲愤委屈:“大人,妾身是陈翁的正妻王氏,妾身要举报陈翁!”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众人的目光瞬间从李远身上转移到了王香莲身上。

陈翁更是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怒喝道:“你这疯婆子,在这儿胡言乱语些什么!”

王香莲却丝毫不惧,她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大人,陈翁他表面上是乡绅,实则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他为了谋取钱财,勾结官府,强抢民女,霸占良田。多少无辜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黄轩眼见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想要上前却被洪良才拦住。

“你可有证据?”

王香莲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管家,说道:“王管家,你把证据拿出来吧。你我也是被陈翁逼迫,如今是时候说出真相了。”

王管家从怀中掏出一沓账本和地契,跪着呈到洪良才面前,说道:“大人,这些都是陈翁这些年强占良田、巧取豪夺的证据。他逼迫百姓以极低的价格卖出土地,若是不从,便使用各种手段逼迫,甚至不惜动用私刑。我也是被他的淫威所迫,不得不帮他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实在良心难安,愿将功补过。”

就在这时,新娘子猛地掀开盖头,泪流满面,哭诉道:“大人,我并不是自愿嫁给陈翁的。”

陈翁此刻已然被气得暴跳如雷,浑身如筛糠般剧烈颤抖着。

他怒目圆睁,手指着王香莲、王管家和小翠,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平日里我待你们不薄,如今竟敢在背后狠狠捅我一刀,做出这等吃里爬外的勾当!大人呐,他们满嘴胡言,全是在恶意污蔑我,您可千万不能被他们蒙蔽了双眼,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说着他一边用颤抖的手死死捂住胸口,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涨得如同猪肝一般。

许是年纪大了,身体本就经不住这般强烈的刺激,经此一番折腾,所有的丑恶行径都赤裸裸地摆在了明面上再无半分遮掩,他已经吓得手脚颤抖。

江月瑶朝着李远微微点头示意,李远见状,拼尽全力再次挣扎着从小厮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发疯似的跑过去,双手高高举起手中的账册资料,“大人请看,这些便是陈翁作恶的铁证,桩桩件件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裴衡见状,上前一步,接过王管家呈上的账本和李远递来的账册。

他只是随意翻开,匆匆扫了几眼,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洪良才何等精明,见裴衡这般神情,瞬间秒懂其中深意。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喝道:“大胆陈翁、黄轩!你们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勾结在一起欺男霸女、强占民女,如此恶行,简直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