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阙不慌不忙,抬起头,直视皇上的眼睛,坚定地说道:“皇上,七殿下心怀不轨,妄图谋反,事败之际恶意污蔑于臣,实乃其临死前的垂死挣扎。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皇上微微皱眉:“空口无凭,你如何证明?”
秦天阙低着头,正想着如何解释,就听到殿外有人通传:“秦老国公求见陛下。”
皇上微微一怔,旋即道:“宣。”
只见秦老国公步伐稳健地踏入殿中,身后还跟着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妇。
秦老国公跪地行礼:“陛下,老臣听闻陛下召见臣孙秦天阙,特来为他作证。”
皇上目光落在秦老国公身上,神色略有缓和:“老国公,你这是何意?”
秦老国公抬起头,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天阙是老臣的亲孙子,这点毋庸置疑,七殿下的污蔑,实在荒谬至极。”
说着,他侧身让身后的老妇上前。
“这位便是当年为天阙接生的稳婆,她能证明天阙的身世。”
稳婆哆哆嗦嗦地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惶恐:“陛下,老身确实是当年给秦三公子接生的稳婆。秦三公子确是秦府血脉,千真万确啊。当年的情形,老身至今历历在目。”
皇上看着这一幕,眼中的疑虑稍稍减退。
不过,仍有一丝疑惑:“既然如此,朕听说秦天阙并非国公夫人所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老国公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天阙的生母是老臣故交之女。当年,故交一家遭逢大难,临终前将女儿托付给老臣。老臣念及旧情,便将她接入府中。后来犬子竟和她互生情愫,生下天阙,却因身体虚弱,撒手人寰。”
老国公说着,神色如常地继续解释道:“老臣怕下人苛待了他,便将他记在老臣儿媳名下。”
秦天阙眉头紧锁,偷偷地看了一眼老国公。
老国公给暗中摇摇头,示意一切都已经打点好。
他已经和秦国公通过气了,一旦认下秦天阙是前朝遗孤的话,整个国公府都会因此覆灭,必须统一口径,否则难逃一死。
至于国公夫人配不配合,就交给秦国公去解释,想必她应该不会蠢到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皇上听了秦老国公的解释,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老国公,朕相信你。只是此事关乎重大,朕不得不谨慎。”
秦老国公再次叩首:“陛下圣明。老臣深知陛下对朝廷、对百姓的一片苦心。天阙这孩子,自小就对朝廷忠心,一心想要为陛下分忧。此次被七殿下污蔑,实在是冤枉。”
“即便如此,赫连曜为何单单污蔑你?”皇上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秦天阙正色道:“皇上,七殿下与南疆勾结,妄图谋逆。臣一直致力于追查他们的罪行,令他们怀恨在心。此次他们狗急跳墙,企图用这等卑劣手段陷害于臣,以图摆脱困境,继续他们的阴谋。”
皇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秦天阙看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秦天阙,既然老国公和稳婆都为你作证,朕暂且信你。”
秦天阙再次跪地叩谢:“谢皇上明察,臣定当不负皇上信任。”
“皇上,此次有人在京都街市上大闹,准备劫囚车,臣以为是七殿下的党羽想要营救,他们如今仍逍遥法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再次兴风作浪。臣恳请皇上彻查其余党羽,还朝廷一个太平。”
说着,秦天阙从怀中掏出一叠信件,上前呈给皇上。
“这是七殿下与林尚书暗中勾结的信件,其中提到了他们企图谋反篡位的计划。臣一直追查他们的罪行,想必因此招来了七殿下的记恨,所以他在临死前妄图拉臣下水,转移皇上对他们阴谋的注意力。”
皇上接过信件,仔细查看,脸色愈发阴沉。
随即怒拍龙椅,大骂道:“好个赫连曜,朕平日竟不知他如此狼子野心!”
原本因死了儿子而对秦天阙心生不满,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惦记自己的位置,恨不得他死,那点仅存的父子亲情早就消耗殆尽。
秦天阙见皇上被激怒,趁机说道:“七殿下能有如此大的胆子,背后或许还有人支持。”
皇上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你起身吧,此事朕会派人详查。若你真有不轨之心,朕绝不轻饶。”
秦天阙立刻谢恩,跟着老国公一同离开皇宫。
老国公看着秦天阙,语重心长地说道:“天阙,此次虽暂时化解危机,但朝堂险恶,往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莽撞。”
秦天阙点头:“孙儿明白,多谢祖父今日援手。”
刚回府,秦天阙就得知宫中的林淑妃畏罪自戕。
听闻此事并不以为意,他深知这是皇上在得知林淑妃与林尚书、赫连曜勾结谋逆后,必然的处置手段,意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与此同时,国公夫人也得知了此事。
自己的父亲林尚书惨死秦天阙手中,外甥七皇子被人杀害,秦天阙进了一次宫,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妹也薨了,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因为秦天阙,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秦天阙碎尸万段。
国公夫人独自坐在房中,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而化作满腔的怨毒。
她的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仿佛那帕子就是秦天阙,她要将其揉碎。
“秦天阙!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国公夫人想到自己的原本有位高权重的父亲,淑妃姐姐和皇子外甥,却怎料到最后却落得这般田地,心中怎能不恨?
而另一边,赫连霄听闻赫连曜临死前指认秦天阙为前朝皇子,心中疑云顿生。
他深知此事若属实,定能成为扳倒秦天阙的有力武器。
于是,他匆匆找到赫连晴,决心从她这里探个究竟。
踏入屋内,赫连霄面色阴沉,径直走到赫连晴面前,语气冰冷地问道:“赫连晴,你与秦天阙接触颇多,赫连曜说他是前朝皇子,你可知些什么?”
赫连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心中虽有些慌乱。
“这个……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无确凿证据。”
赫连霄眉头紧皱,紧紧盯着赫连晴:“怀疑?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到底怀疑什么?”
赫连晴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从桑奇那里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了赫连霄。
赫连霄冷笑一声:“仅凭这些?你就怀疑他是前朝皇子?未免太过草率。”
赫连晴赶忙解释道:“还有一事,当初我想毒死沈嘉兰,那香料还是国公夫人给我的,本以为万无一失,可最终却失败了。”
毕竟当初想要对付沈嘉兰,国公夫人提供了不少帮助,其中那带毒的香料还是国公夫人给她的,并借助她的手送到静安侯府三姑娘沈清兰的手中。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却被沈嘉兰识破了,可惜没能毒死沈嘉兰。
赫连霄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着赫连晴的话。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再次看向赫连晴。
“你与国公夫人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