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地方?”赵大宝闭着眼,满头大汗。
“左下方!对!再往下一点!就是那儿!感觉到了吗?有个地方跟别处不一样,有点……乱糟糟的?”我费力地引导着。
“好像……好像是……”赵大宝的声音更加痛苦,“那地方……吸得更厉害了!像个窟窿!”
“稳住!”韩芷晴立刻行动,她拿出几根细长的金属探针,没有直接接触屏障,而是根据笔记上的符文图,隔着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将探针尖端对准了屏障上几个与异常点相关的能量节点。
她的手指快速捻动,似乎在调整某种无形的能量流。
“我从外面引导,帮你稳定住!子程,看准了!大宝,就是现在,把那股劲儿放出去!不用太猛,对准那个点!”
“啊——!”
赵大宝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他体内的那股混乱能量似乎被找到了宣泄口,又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不受控制地朝着我指引的那个“缺陷”点涌去!
不是之前那种火山爆发的狂暴,更像是一股浑浊的溪流,终于找到了河道!
嗡——!
就在赵大宝的能量接触到那个异常点的瞬间,整道无形的能量屏障猛地剧烈闪烁起来!
原本柔和稳定的光芒变得狂乱不堪,无数符文疯狂乱窜,发出刺耳的杂音!
咔嚓!咔嚓嚓!
清晰的裂纹声响起!
就在那个异常点的位置,屏障上真的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紧接着,裂缝像蛛网一样飞快蔓延开来!
屏障内部的能量结构被彻底扰乱了!光芒扭曲、闪烁,最后,在裂纹最密集的地方,硬生生撕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概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洞口边缘能量极不稳定,还在不断闪烁、收缩,仿佛下一秒就会闭合!
呜——呜——呜——!
几乎在洞口出现的同时,一阵低沉刺耳、刮得人耳膜生疼的警报声,猛地从通道深处响起!
紧接着,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从洞口内部狂涌而出,那感觉,沉重、冰冷,带着某种苏醒的意志!
“不好!惊动守卫了!”林队脸色大变,“快!进去!”
根本不用他喊,求生的本能已经压倒了一切!
“走!”韩芷晴一把拽起腿软得跟面条似的赵大宝。
林队断后,我紧随韩芷晴,我们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那个闪烁不定的入口!
就在我们跃入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传来,身体的每一寸都在被撕扯!
同时,狂暴的能量流冲击着身体,五脏六腑都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
眼前一片混乱的光影闪过,天旋地转!
砰!
我们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骨头都快散架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身后传来一声能量闭合的闷响。
回头望去,刚才那个不稳定的入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光滑、完整的墙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刺耳的警报声,还在遗迹深处持续回荡,越来越近。
砰!
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冰冷坚硬的触感顺着后背一路冲上天灵盖。
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的,全是那没完没了的警报声,一声比一声尖,一声比一声近,搅得人心慌。
还有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跳,咚咚咚,擂鼓似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咳……咳咳!”韩芷晴先撑着地坐了起来,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她脸上蹭了不少灰,但那股子利落劲儿没丢,第一时间就警惕地打量四周。
林队也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揉着摔疼的胳膊,扭头看了一眼我们刚才钻进来的地方。
墙壁光滑平整,屁都没有,好像刚才那个玩命钻的洞口压根就没存在过。
“妈的,门儿焊死了!”他低声啐了一句,手里的探照灯猛地往前一扫,刺目的光柱撕开黑暗。
这下看清了。
地方大得离谱,空旷得瘆人,感觉都能在里面跑火车。顶棚黑黢黢的,高得看不到头。四周的墙壁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滑溜溜冷冰冰,泛着幽暗的光,上面刻满了鬼画符,比外面通道里的还复杂,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最扎眼的,是正中间悬着的那玩意儿。
一个巨大的光球,少说也有十几米粗,亮得晃眼,纯粹的能量体。它自顾自地胀缩,每一次搏动,都带起一圈能量的潮汐,拍打在身上,连骨头缝里都跟着嗡嗡响。光球里面,无数比头发丝还细的能量线扭在一起,转着圈,看得人眼晕。
一股沉甸甸的压力从光球那儿散开,又冷又硬,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这就是核心?”我嗓子眼干得冒火,咽了口唾沫。黄泉眼被这纯粹的能量一激,稍微亮了点,但看东西还是有点虚影。
“整个遗迹的控制中枢。”韩芷晴站起身,声音绷得很紧,“所有能量都在这儿汇聚,也从这儿散出去。”
完了,玩脱了!
整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开始剧烈摇晃,顶上哗啦啦往下掉石头,大的小的跟下雹子似的!
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裂开,黑黢黢的口子跟蜘蛛网似的越张越大,底下是看不见底的黑!
呜——!
水!哪来的水?!
巨大的水流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冰凉浑浊的水从裂缝里咕嘟嘟往上冒,一下子就淹到了脚脖子!地下湖的水倒灌进来了!
那些刚才还牛逼哄哄、追着林队和韩芷晴打的能量疙瘩,在光球炸锅的瞬间,一下子就蔫了。
它们跟漏了气似的,形态迅速变得模糊、透明,发出无声的扭曲,然后滋啦几声,像被太阳晒化的冰棍,化成缕缕青烟,彻底没了。
但这他娘的一点都不轻松!整个遗迹正在飞快地散架子!
“快跑!”林队一把薅住我,他虎口还在流血,脸上全是焦急。
韩芷晴也迅速退回来,看着飞快上涨的水位和不断掉下来的穹顶碎块,脸色难看得很。
“走哪儿?!”我大喊,周围全是轰隆声和哗啦啦的水声,乱成一锅粥,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后面堵死了!”林队吼道,“分头找!快找别的路!”
地面裂缝越来越多,水流越来越急,冰冷刺骨,头顶的落石更密了!
再不跑,真要被活埋在这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