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
我咬着牙,脑子里疼得像要炸开,硬撑着把黄泉眼瞪圆。
眉心那地方烫得厉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散出去,勉强把我们仨护在里头。但这玩意儿太耗了,每荡开一圈,眉心就跟被烧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疼得钻心。
身后那几个队员,被我刚才那一下是震醒了点,可一个个丢了魂似的,腿肚子发软,站都站不稳。
空气里那股腻死人的甜香还在,还有种无形的玩意儿,跟无数滑溜溜的触手似的,一个劲儿往人脑子里钻。
“林哥……我……我头晕……”一个队员扶着墙,脸跟刷了层白灰似的。
“那边……那边有水……”另一个指着一处金灿灿的地方,魂儿又开始往外飘。
“那是假的!别过去!”林队吼了一嗓子,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疲惫。他自个儿也在硬扛,脑门上青筋都蹦起来了。
我们仨顶着那股劲儿,逆着人流,往那个能量最冲的角落蹭。
周围的景儿越来越不对劲。
刚才还金山银海亮瞎眼,现在在我这黄泉眼底下,全扭成了麻花。
脚底下踩着的“金砖”,一不留神就变成一滩烂糟糟的白骨,软塌塌黏糊糊的。
墙上嵌着的“宝石”,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一只只往外淌血的窟窿,死死地“瞅”着我们。
空气里闻着的,也不是什么甜香了,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儿混着烂肉的臭气,直冲天灵盖。
“脚下!”我猛地拽了韩芷晴一把。她刚才差点踩进一个坑里,那坑看着铺满了珍珠,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骨头尖儿。
“右边!有东西!”林队低吼,工兵铲一横,死死护住侧面。
一团黑乎乎、长满了滑腻触手烂泥巴似的东西,从一堆“珠宝”后头扑出来,动静尖锐得刺耳朵!
林队抡圆了工兵铲就拍了上去。
噗嗤一声闷响,那团黑影被打散了,可没等喘口气,又在不远处重新聚了起来。
“是幻觉!也是能量坑!”我扯着嗓子喊,“别跟它磨叽!跟我走直线!”
黄泉眼死死锁着那个能量最冲的角落。
那儿,所有的黑气,所有扭曲的能量,跟找到了老窝似的,疯了往里钻。
我们穿过一片形状不断变化的“金山银山”,躲开几道从顶上掉下来的、看着像绸缎实际能把人片成片的能量流,总算蹭到了那个角落。
眼前猛地一空。
没啥堆成山的宝贝,就一个孤零零的、大概两米宽的黑石盘,安安静静躺在地上。
石盘上刻满了字儿,密密麻麻,比外头石阶上瞅见的还邪乎。所有的能量黑气,最后都灌进了石盘正中间一个黑不见底的小窟窿里。
一股比刚才那甜香更冲、更勾魂夺魄的劲儿,从石盘上炸开,跟堵墙似的,狠狠撞在我们身上!
噗!
我胸口一堵,差点没跪地上,眉心那针扎似的疼瞬间翻了好几倍。
林队也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韩芷晴身子晃了晃,她死死盯着石盘上的符文,呼吸有点急。
“这符文……”她突然出声,又惊又疑,“跟卷轴撕掉那块儿留下的印子,还有教授笔记里那个‘核心控制符印’,好几处对得上!”
她飞快地从包里掏出那几张卷轴的破照片和笔记复印件,手指头在上头划拉着对比。
“结构像,但能量走向……是反的!”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关键,“卷轴和笔记上说的是‘稳住’和‘连上’,这石盘上的符文,是‘吸’和‘放大’!它在吸周围那些脏东西,放大人的念想,造出这些鬼玩意儿!”
“能关了吗?”林队急了,远处又有队员开始互掐,再不解决就得出人命了。
“硬砸可能炸了,更麻烦。”韩芷晴摇头,飞快地扫过石盘,“但要是没猜错,可以用那个‘核心控制符印’的能量频率去搅和它!让它暂时短路,这幻境就能破!”
她转向我:“子程!你的黄泉眼!看清楚点,石盘上哪个符文是关键点?能量最弱的地方在哪儿?”
我疼得直抽冷气,把黄泉眼催到极限。
石盘在我这儿变成了一个高速转着的黑漩涡,无数能量线在里头搅成一团。那些符文都活了,变成一个个能量疙瘩,一张一合地吞吐黑气。
“左下角!靠边上数第三个符文块儿!那儿的能量流最细,还一跳一跳的,跟……跟喘不上气似的!”我死死盯住那个位置。
“好!”韩芷晴吸了口气,从腰里摸出几根亮闪闪的金属针,就是之前在光桥上用过的那种。
“林队,顶住!”她声音压低。
林队二话不说,工兵铲往身前一横,死死盯着四周,防着能量反扑。
韩芷晴手指快速在笔记上比划了几下,像是在算角度和力道。然后,手腕一甩!
咻!咻!咻!
三根金属针成品字形,带着尖啸,直奔我指的那个符文块儿!
就在针尖快要碰到石盘的刹那!
嗡——!
石盘猛地炸开一团刺眼的黑光!一股狂暴的能量,拿石盘当中心,轰然炸开!
林队一声怒吼,拼了老命把工兵铲狠狠插进地里,挡在我们前面!
轰!能量撞在工兵铲上,发出震破耳膜的巨响!林队被震得连退好几步,虎口都裂了,往下淌血,可人硬是没倒!
而那三根金属针,就在黑光炸开的前一秒,准准地扎进了那个符文块儿的能量节点!
咔嚓!
一声脆响,跟什么东西碎了似的,从石盘里头传出来!
紧跟着,石盘上那些转悠的符文光芒猛地卡壳了,然后开始发疯似的闪,忽明忽暗,跟接触不良似的。
整个空间的能量场瞬间乱了套!
那些堆成山的“金银珠宝”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形,发出不甘心的嘶嘶声,然后跟退潮似的,飞快地没了光彩,变得灰扑扑、冷冰冰。
空气里那股腻人的甜香和勾魂的力量,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哧溜一下就散了。
那些疯了似的互殴的队员们,动作猛地僵住,脸上的狂热和贪婪飞快退去,只剩下累瘫了的茫然和吓破胆的后怕。
“我……我们刚才……”
“金子……都没了……”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