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冲八大家族一抱拳:“各位这么给面子,这些文物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这话刚说完,本来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家族坐不住了。
唐家主第一个跳出来,扯着脖子喊:“我们唐家虽然比不上八大家,但文物也不少!”
唐家主转头就招呼人抬来个大木箱子。
箱子一打开,九只黑里透蓝的茶盏亮瞎眼,盏口还镶着金边。
赵峰看了过去:“这是宋代建窑的兔毫盏吧?成套的可太难得了!”
唐家主胸脯都快挺到下巴:“宋徽宗当年赏给驸马的,今天就归赵先生了!”
这下可炸开了锅。
萧家主赶紧让人捧出一卷破破烂烂的古书,颤巍巍地说:“这是《永乐大典》的手抄本,当年我祖宗从火场里拼命抢出来的,现在交给赵先生!”
墨家家主抱着个木匣子挤过来,里面是个刻着螭虎的玉印。
后面的人更是排起了长队。
有人扛着明清的老家具,雕花的木头还散发着淡淡香气。
有人捧着元代的青花瓷瓶。
赵峰这边刚看完这个,那边又有人递上下一件文物,忙得满头大汗。
赵峰望着潮水般涌来的献礼队伍,立即叫来秦明帮忙。
秦明快步上前,腰间牛皮卷轴随着动作沙沙作响,这是他特意准备的文物登记簿,文物登记簿预留出密密麻麻的空白页。
“秦明,把每一件宝贝都记仔细了!”赵峰将刚接过的明代掐丝珐琅香炉轻轻放到案上,炉身缠枝莲纹在烛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器物名称、年代、材质,连同赠送家族、经手人都要写清楚。”
秦明应声展开卷轴,鹅毛笔尖蘸满松烟墨,唰唰写下:“大明景泰年制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香炉,唐家主唐震赠送。”
秦明字迹工整如刻印,连香炉底部细微的款识都如实记录。
一旁的唐家主见状,满意地捋着胡须直点头。
随着献文物节奏加快,秦明的笔尖几乎没离开过纸面。
萧家送来的《永乐大典》手抄本旁,他标注残卷十页,楷书,永乐四年翰林院编修字样。
墨家的螭虎玉印下,详细注明和田羊脂玉,复刻汉代皇后之玺形制,重三百二十克。
每登记完一件,秦明都要对照实物反复核对,连玉器的沁色、书画的装裱细节都不放过。
“赵先生,我们史家虽没稀世珍宝,可这对清代竹雕臂搁,也是一绝!”史家主捧着两个长匣上前,声音带着几分忐忑。
赵峰笑着接过,臂搁上阴刻的《溪山行旅图》栩栩如生,竹叶纹路都纤毫毕现:“好物件!文人雅器最见匠心。”
赵峰转头朝秦明示意,秦明立刻补录:“清中期竹雕阴刻溪山行旅图臂搁一对,史家主史文远赠。”
鎏金宫灯将举天山庄映得通明,秦明的笔尖在登记簿上疾走如飞。
秦明身旁临时搭起的长案上,刚登记完的文物贴着编号木牌依次排开,汉代玉璧与唐代三彩骆驼在烛火下交相辉映。
另一边,宴会厅里酒香四溢,碰杯声与歌舞声混作一团,八大家族的家主们举着酒盏频频向赵峰敬酒。
“赵先生,这杯酒敬您救命之恩!”刘汉天端着海碗,仰头饮尽烈酒,胡子上都沾着酒珠。
赵峰笑着举杯回敬,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文物登记方向。
“快看!李家又抬新宝贝来了!”人群突然骚动。
六名壮汉抬着雕花樟木箱艰难前行,箱盖掀开瞬间,十二面战国铜镜折射出冷冽光芒,镜背的蟠虺纹在烛光下仿佛游动起来。
赵峰快步上前,指尖抚过镜面的水银沁:“这是成套的‘山’字纹镜,当年楚王陪葬物品!”
“赵先生好眼力!”李家主醉醺醺地凑过来:“赵先生您尽管收!只要您高兴,李家库房里的宝贝随便挑!”
说罢踉跄着又要去拿酒坛,却被一旁的齐家主扶住。
“各位!”赵峰突然举杯,高声道,“今日盛会难得,大家要喝个不醉不归!”
“我们敬赵先生一杯!”
突然,一个刘家的下人慌慌张张挤进人群,他小跑着凑到刘汉天耳边,说话时喉咙一上一下动得厉害,脑门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刘汉天手里的大碗“砰”地砸在桌上:“你说什么?”
赵峰走了过来:“刘家主,怎么了?”
“赵先生,山脚下有一个要饭的老头,非要见你,说一定要讨一杯酒喝。”
“开什么玩笑!”王家主“啪”地把酒杯拍在桌上:“咱们这么大排场的庆功宴,能让要饭的进来糟蹋?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周围人跟着七嘴八舌地吐槽。
“乞丐浑身的酸臭味熏都熏死了!”
“就别让乞丐过来了,万一把跳蚤虱子带进来,到时候谁都不好。”
刘汉天搓着手想解释,却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没。
这时候李家主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刘家主,你家下人也是不懂事,这种破事还来惊动赵先生,直接拿棍子轰走不就完了?”
其他家主纷纷点头,有人已经开始招呼护卫准备赶人。
“等等!”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赵峰突然抬手,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赵峰皱着眉头,心里却“咯噔”一下,老酒鬼的身影忽然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那人是不是背着个破葫芦,说话一股子酒气?”赵峰盯着刘家下人问。
刘家下人吓得一哆嗦:“对对对!那个乞丐葫芦都快漏了,还边走边唱,口水滴得到处都是......”
“果然是老酒鬼,我亲自去请他上来!”赵峰迈步就往台阶下走,把众人都看傻了。
刘汉天追上去喊:“赵先生!一个要饭的浑身脏得能搓出半斤泥,你干嘛要亲自请他过来。”
“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必须亲自去请!”赵峰坚定表态,所有人都傻眼了。
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赵峰为啥对个臭乞丐这么上心。
各大家族家主心里直犯嘀咕:这老乞丐,难不成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山道上,一个破衣烂衫的身影晃悠着走来。
灰白头发乱得像鸡窝,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散发着酸臭味,手里抱着的酒葫芦还在滴滴答答漏酒。
老乞丐打着酒嗝,脚一崴差点摔个跟头,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