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康婉瑜剧烈抽搐,吐出一口黑血,黑色菌丝顺着嘴角蔓延。\"必须在半小时内给药!\"苏真扯开康婉瑜的衣襟,将鳞粉草药敷在伤口,\"但这些只能暂时压制!\"
肖浩的喉结剧烈滚动,背着康婉瑜的双臂青筋暴起。密林中的藤蔓如同白家的追兵般纠缠,他一脚踩进腐叶掩盖的深坑,踉跄间险险稳住身形。康婉瑜的体温透过浸透冷汗的衬衫传来,滚烫得惊人,黑色菌丝已顺着她的脖颈爬上脸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这边!”苏真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进一处天然岩缝。三架武装无人机擦着树梢掠过,探照灯的光柱在岩壁上扫出惨白的光斑。肖浩摸出防水袋里的药瓶,颤抖着拧开瓶盖——仅剩的半瓶药液在颠簸中晃荡,这是用蓝闪蝶鳞粉熬制的最后希望。
康婉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别...别管我...”她的声音破碎如风中残叶,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肖浩手背上,灼烧般刺痛。苏真夺过药瓶,扯开康婉瑜的衣襟,将药液倾倒在溃烂的伤口上。黑色菌丝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却在片刻后更加疯狂地生长,顺着药液流淌的方向蔓延成蛛网。
“得找个地方彻底清创!”苏真扯开康婉瑜的袖口,发现手臂内侧布满细密的针孔,“这些杂种在她体内埋了缓释装置!”她掏出匕首,刀尖在火焰上炙烤:“忍着点!”寒光闪过,康婉瑜的皮肉被划开,黑色菌丝如同活物般扭动着涌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肖浩按住剧烈挣扎的康婉瑜,目光死死盯着岩缝外。白家武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猎犬的狂吠。对讲机突然传来老鬼的嘶吼:“矿洞被包围了!从西南侧断崖下!我在河对岸等你们!”苏真将康婉瑜的伤口草草包扎,撕下衬衫布条缠住她的手臂:“走!再拖下去菌丝会侵入心脏!”
三人跌跌撞撞冲出岩缝,却迎面撞上白家的装甲车。车载重机枪喷出火舌,肖浩抱着康婉瑜就地翻滚,子弹在身后犁出深深的土沟。苏真甩出烟雾弹,趁着浓烟弥漫,拽着肖浩钻进旁边的废弃矿井。矿井内漆黑一片,腐木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头顶不断有碎石簌簌掉落。
“康婉瑜!醒醒!”肖浩拍打着康婉瑜的脸颊,女孩的瞳孔开始涣散。苏真摸出打火机,火苗照亮井壁上斑驳的矿脉,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岩壁缝隙中——几株暗红色的草药在阴影中摇曳,正是账本里记载的蓝闪蝶鳞粉最佳佐剂。
“快!”苏真掏出军刀挖掘草药,“把鳞粉混进去!可能还有救!”肖浩颤抖着将玻璃瓶倒转,幽蓝的鳞粉与暗红草药在掌心混合,化作粘稠的膏状物。他们将药膏敷在康婉瑜的伤口,黑色菌丝如同遇火的蝼蚁般疯狂逃窜,却又在药膏边缘重新集结。
矿井外传来白家武装的叫骂声,探照灯的光束透过通风口扫进来。苏真将康婉瑜背起:“我引开他们,你们从通风管道爬出去!”她不等肖浩反驳,已举枪冲向矿井入口。枪声骤起,肖浩咬咬牙,将康婉瑜塞进通风管道。金属管道被月光镀上冷辉,女孩的长发垂落,如同一道苍白的瀑布。
当肖浩爬出通风管道时,正看见苏真在百米外的山路上狂奔,身后追着五辆装甲车。他将康婉瑜安置在岩石后,摸出腰间的手雷。白家车队越来越近,他计算着距离,在第一辆车进入射程时拉开保险。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中,他看见苏真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山岩上。
“苏真!”肖浩冲过去,却被康婉瑜拽住衣角。女孩不知何时醒来,眼神清明得可怕:“别去...白书兵在断崖设了埋伏...”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黑色菌丝顺着她的嘴角涌出,在月光下结成细密的网。肖浩抱起她继续狂奔,身后传来白家武装的狞笑:“慢慢跑,小老鼠们!”
西南侧断崖的风带着湄公河的腥气,老鬼的船在对岸若隐若现。肖浩刚踏上悬索桥,桥面突然剧烈晃动——白书兵带着二十名武装分子从桥的另一端现身,他的轮椅上绑着炸药,金牙在月光下泛着凶光:“把解药和账本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康婉瑜突然剧烈抽搐,黑色菌丝顺着她的七窍钻出。肖浩将她放在桥板上,摸出防水背包里的账本:“你以为拿到这些就能高枕无忧?国际刑警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他的余光瞥见苏真从山道上爬起,正悄悄绕到白书兵身后。
白书兵的笑声震得悬索桥嗡嗡作响:“国际刑警?他们的局长每个月收我十万美金!”他按下轮椅上的按钮,桥身开始倾斜,肖浩踉跄着抓住钢索。康婉瑜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在桥板上写下模糊的字迹:“炸...桥...”
肖浩瞬间明白过来,他将账本塞进怀里,掏出腰间所有的炸药。白书兵的枪口对准他的眉心,却没注意到苏真已经摸到他身后。当苏真的匕首抵住白书兵咽喉的刹那,肖浩将炸药捆在桥柱上,扯开引线。
“不!”白书兵疯狂挣扎,轮椅上的炸药与桥上的炸弹同时引爆。肖浩在气浪中抓住康婉瑜,纵身跃向湄公河。河水冰冷刺骨,他奋力游向对岸,怀中的女孩身体越来越轻。老鬼的船及时赶到,将他们拉上船时,康婉瑜的瞳孔已经失去焦距,最后一丝气息消散在河风里。
苏真浑身是血地爬上船,她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白书兵...掉进河里了...”她的声音沙哑,看着康婉瑜的尸体,突然蹲下身,像困兽般呜咽。老鬼默默发动引擎,船在月光下驶向远方,身后,白家的武装在燃烧的悬索桥旁疯狂射击,子弹在水面激起细碎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