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嘴角微勾，看着莫修染道：“第三位入选者就是您了，莫公子。”
玄二与莫修染被带入魔宫后又被分开，而莫修染则直接被带到了单独一间寝殿。
没过多久，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寝殿的大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看见那道身影后，莫修染瞳孔骤然睁大，“师尊！”
只见门口站着一袭红衣的夜昭君，还有怀中搂着的一个人，顶着一张谢绝尘绝世风华的脸，眼神却娇柔魅惑，完全没有谢绝尘身上的神韵。
“不，他不是我师尊。”莫修染失魂落魄道。
“怎么就不是你师尊了，你师尊不是长这样？”只听夜昭君嬉笑道。
“我师尊岂是你能玷污的！”莫修染运转魔气果决地向白狐袭去。
“啊！”那白狐似是受惊吓，尖叫出声，便扑到了夜昭君怀里。
夜昭君一根手指头就轻松将莫修染的魔气化解，轻蔑笑道：“你觉得自己有几条命给我打？”
知道自己打不过夜昭君，也动不得他怀中盯着谢绝尘脸的白狐，莫修染咬牙切齿道：“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就是来恶心我的？”
“啧，年纪不大，怎么说话比狗还难听，你师尊就是这么教你的？”
“呸，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这白狐变成我师尊模样的，师尊岂容你觊觎肖想！”
“呵，这话还是对你自己说吧，莫不是忘了自己干过的丑事。身为徒弟却肖想自家师尊，还差点因此失了身。比起来，到底是谁更恶心呢？啊哈哈哈哈。”
“你！”莫修染忽然话阻，想起先前那只鸟，与狐族一样，也有幻形的功能，而且技术更好，自己当时还差点沦陷进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你闭嘴！”莫修染恼羞成怒道。
“既然你不会说话，那么今日，我便替你师尊好好教教你礼数！”
话音未落，莫修染忽然觉得胸口一滞，血腥气瞬间涌上咽喉，浑身动弹不得，几欲跪伏。
夜昭君轻轻动了动手指，莫修染瞬间感觉一阵更为强悍的威压袭来，魔气像是有了意识般，居然径直向莫修染的身体里面钻！
莫修染连忙调转体内魔息抵御外来入侵者，奈何化神初期的自己根本不是大成期的对手。
坚持了一息不到，莫修染的魔气终是破防，被夜昭君的魔息强行侵入。
入体后的魔气一寸寸地刮削着莫修染的血肉，魔气掠过之处传来锥心的痛，皮肤居然细细密密地从内向外渗出血来。
莫修染强忍许久终是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闷哼。
“啊啊啊啊啊！”白狐捂着眼睛尖叫起来，似乎被莫修染青紫色表皮且布满红血丝的模样吓到。
夜昭君连忙伸手护着美人，声音懒散道：“你吓到你师尊了。”
身上的威压撤离，莫修染瘫软地趴在地上，狼狈艰难道：“闭，嘴！不许辱他！”
夜昭君搂着怀中的小人纤腰，不以为意道：“我对你师尊爱护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辱他。”
莫修染怨恨道：“若不是你与凌云仙长打斗，我师尊也不至于，不至于！”
闻言，夜昭君眯了眯眼狠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呵，装模做样，你把我师尊的魂灵藏到哪里去了！”
“我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师尊命陨与我有何关系？”
“我凭什么告诉你？”
“呵，你觉得你有拒绝的能力吗？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一条狗呢。”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不准动玄二长老！”
“玄二长老？啊哈哈哈，不过是一条丧家犬罢了，啊不，把他形容成丧家犬都是对丧家犬的侮辱。”
“你！你怎能如此侮辱玄二长老。”
“别废话，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师尊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夜昭君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又考虑到玄二长老的安危，莫修染终是道：“我师尊身受术法，灵力反噬心脉，所以才身消道殒。”
“什么！”
“啊！”白狐受不了夜昭君忽然加重的力气，痛呼出声。
见状，夜昭君嫌恶地推开了白狐，语气低沉危险道：“谁给你师尊下的术法？”
“顾玲沁。”
“顾玲沁？那个臭虫能给你师尊下术法？什么时候的事？”
莫修染脸色难看道：“在魔宫的时候，我被顾玲沁下了套，所以师尊才。”
话音未落，莫修染的身体便飞了出去，狠狠撞进了墙上，五脏六腑碎裂声传出，痛地他发不出声来。
夜昭君怒道：“没用的东西。”
莫修染面如死色，夜昭君说得没错，都是自己太没用了，不然也不会害地师尊中计，师尊不中计的话也不至于灵力反噬身亡。
“杀了我吧。”莫修染心底一片荒凉，声音嘶哑无力道。
“哦？想死？那怎么能行，我可是特意邀请你来观看我与你师尊的大婚呢。”
莫修染面露痛楚：“师尊，”，拼尽全力发泄似地怒吼出声道：“你想怎样！咳咳。”
夜昭君疯魔笑道：“我想怎样，呵哈哈哈哈，我想怎么样啊哈哈哈。”
大笑声响彻宫殿，莫修染抬头，只见那张扭曲的笑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痛苦。
莫修染无力道：“师尊的魂灵不在你这，对吧。”
“是啊，让你失望了。不过你也别太伤心，好好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吧。”说罢，夜昭君与白狐便欲转身离去。
“等等，你把玄二长老怎么样了。”
“玄二？呵。”夜昭君掐了掐手指，不屑道：“这会儿估计死了吧。”
“什么！你！”莫修染没想到夜昭君居然直接将玄二杀了，顿时杏目圆睁。
“怎么了，你很关心？”夜昭君挑眉笑道。
莫修染一言不发地看着夜昭君，眼神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坚毅，竟是一片无助与绝望。
似乎被莫修染的表情愉悦，夜昭君摊开手满不在乎道：“放心吧，孤怎么舍得让他死。”
顿了顿，狞笑道：“不过孤会让他生不如死。”
说罢，夜昭君便搂着白狐转身离去，只留下莫修染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玄二长老，魔君，有什么关系。不过莫修染已经没有心力去多想了，随即昏睡过去。
再醒来，只见面前站着凌云子，他疑惑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莫修染：“凌云前辈怎会在这，玄二长老他”
未等莫修染说完，凌云子道：“你放心，玄一救他去了，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多谢凌云前辈相救，您上次与魔君的对决时受的伤好些了吗？”
凌云子怒地胡子一抖，冷哼道。“哼，那孽障能拿我如何，若他再敢出现在修仙界内，我必要让他好看。”
莫修染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宁国？”
“嗯不错，你小子懂得还挺多，不愧是小谢带出来的徒弟。”凌云子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奈何刚夸完又愁眉苦脸起来：“哎，如今倒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世事难料啊。”
闻言，莫修染眸色顿时暗淡下来。
凌云子边用灵力为莫修染疗伤边开导道：“哎，没记错的话，你师尊今年应也才一百二十二岁，却是半步成仙，仙界第一。
想当年，他年仅十九岁就闭关，这一别就是整整百年，不问世事，我还以为他永远都不想出来了。
现在看来，我倒宁愿他没出来，出来后也没好好享受体验一番就匆匆离去。哎，真是平白来人间遭罪啊。
不过生死有命，你也不必太伤心。你年纪还小，看开些。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是化神修为，以后专心修炼，定能成为你师尊那样优秀的人，阅他未览之景，享他未享之乐。”
阅他未览之景，享他未享之乐。闻言，莫修染却只觉得心被人狠狠揪住，难受到窒息。
他师尊的人生是那么长，长到一个人闭关百年，世事变迁，故人不复；又是那样短，短到不识人间种种滋味，未尝世间诸多美酒。
都是因为他。
“凌云前辈，能与我说说我师尊的事情吗？”莫修染嘶哑无力道。
“自然可以，你想听什么？”
“师尊从未和我说过他的过往，就烦请凌云前辈将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凌云子抚了抚花白的胡须道：“嗯，你师尊性子静，从小就不爱说话，不过我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也记不得那样清了。”
“没关系，前辈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吧。”
“嗯，我想想，”凌云子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回忆道，“第一次见你师尊的时候，你师尊才”
说着，凌云子比了比手势道：“才到我大腿这里，那年他随天玄真人来我宗。我与天玄真人在一旁谈事，你师尊就安静地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四周。
我们谈话结束后，他也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天玄真人来到他面前，他也没反应过来，还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记得我当时还笑道，怎么他年纪这么小，反应这么迟钝？天玄真人跟我说这孩子与别人有些不一样。
问他为何收这样的孩子为徒，天玄真人也是摇了摇头。我知天玄真人能算出一些天机，他既不说，我也没有再问。
你师尊那时候光是在平地上走都能摔倒，还时不时撞上什么东西，弄得一身是伤，却从未喊过疼。而且你师尊眼神比我还差，距离离得超过两米，他就能认不出前面站着的是谁。
记性也差，我与他见了十来次，也记不得叫我什么。
虽然你师尊小小年纪就眼花耳背记性差，但他那时简直就是我的开心果。在我们老头中可是个爱不释手的宝贝，不过你师尊似乎挺烦我们，总是皱着脸，越来越不愿意来见我们，到后面修为高了，五感都靠灵力补全了，人也不肯给抱了。哎，我们总是后悔，当年没多抱几次。”
凌云子感概了一番又继续道：“我曾经有两个很优秀的徒弟，一个叫沈昭华，一个叫白曦月，跟你师尊关系都不错。尤其是昭华，老是在我面前说你师尊多乖多可爱，要是是他弟弟该多好，可以天天带他出去游山玩水，教他练剑。隔三岔五找理由，叫我去邀请天玄真人带小谢过来，不是切磋交流，就是沟通宗门事务。
人一来就把人拐跑，我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后来昭华与曦月这对师兄妹生了情爱，要举办结道大典。他两第一个邀请的就是你师尊，你师尊那么喜静的一个人居然也应邀参加了，害我赌输了好几千灵石。”
凌云子扶着自己的长白胡须笑道：“哎呀，我真是老了，看不懂他们那群年轻人的事。”
莫修染静静听着，想不到师尊小时候还交过这样的好友。
空中忽然传来玄一长老焦急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玄一扶着浑身血肉模糊的玄二，而玄二双眼紧闭，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凌云仙长，我先带玄二回宗门，劳烦您带修染回来。”说罢，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凌云子刚欲带莫修染离开。奈何，手还没碰上莫修染，后背却忽然传来一阵恐怖地杀意，连忙转身格挡，只听嘭地一声巨响，空中瞬间弥漫了一层浓雾，待到凌云子将浓雾驱散，莫修染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谢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