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黄昏,托尔巡视到中央平原时,看见不同肤色的孩子们在新种下的宝树亚当树幼苗旁玩耍。
他们用混合着各种方言的声音,争论着哪片云朵更像海王类的背鳍。
贝加庞克的计算屏上,资源分配的进度条缓缓爬向 100%,文化数据库的容量突破了新的阈值。
而在深海里,白星的精神波动偶尔会掠过新大陆的海岸线。
自全新大陆成型之后,白星就再也没有上过岸,选择了在深海生活。
她能感受到海王类在新珊瑚礁群里产下的卵,也能听见孩子们在自治区广场上唱起的新编歌谣。
当南部将会持续多年的暖春来临的时候,中央平原的宝树亚当开始抽出新芽。
托尔站在议会大厦的顶端,看着下方不同自治区的代表们为了一条灌溉渠的走向争论不休。
萨卡斯基递来一杯热茶,感慨说道:\"这样吵吵闹闹的,倒比以前顺眼多了。\"
托尔接过茶杯,没有说话,目光望着远方正在迁徙的兽群。
没有了红土大陆的阻隔,这个由废墟上重建的世界,虽然仍有诸多难题,却终于在阳光之下,开始书写属于自己的篇章。
......
四年后,海圆历 1528 年。
新世界的晨光穿透亚当宝树的枝叶,在中央平原的大厦上投下斑驳光影。
悬浮列车在磁轨上呼啸而过,车厢玻璃映出农田里众人收割作物的镰刀反光。
商队的旗帜在各个贸易路线上飘扬,空岛的云晶石与鱼人岛的珍珠在同一间商铺里陈列。
而以前在四海那些没有被转移,也没有被摧毁的很多岛屿,也开始出现了人影。
全世界都开始进入高度发展阶段,商业、制造业统统愈发繁盛。
现在生活在新大陆上的人们,已经很少出现说吃不饱饭的情况了,各个区域生活的人们,也能够完全的融合到彼此之中。
当第一列海上列车载着不同肤色的乘客掠过海面时,东海老渔民正用全息投影向孙子展示红土大陆崩裂的影像:
\"看,这就是我们搬家的故事。\"
但是繁荣之下,同样是暗潮涌动。
某天深夜,原西海新建的自贸区仓库发生爆炸,监控画面里闪过动物系果实能力者的残影。
白龙军的特遣队在三分钟内封锁现场,队长擦拭着腰间的长刀:
\"每月三起恶性事件,比去年同期下降 40%。\"
所谓的犯罪、破坏,永远都不会少。
毕竟拥有恶魔果实的存在,总是会有人认为自己的力量...足以逃脱一切制裁。
但是要知道,如今白龙军的成员已经接近三百万。
做不到说让罪恶完全消失,但是却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镇压这一切。
在白龙军档案库深处,却是记录着另一组数据,过去半年,有近千名军官因贪腐被监察组带走。
监察组的总部设在大陆中央,钛合金墙壁上滚动着实时监控画面。
蛀虫这种东西,是无论何时,哪个组织,都是不可避免会有的存在。
当时伊姆说过的一句话很对,这个世界,永远都会有天龙人存在。
或许多年以后,组成天龙人的各大家族,就是如今白龙军的高层。
历史的滚轮不可能躲的过去,托尔只能是...尽量的延缓这一切的发生。
议会大厦里,泽法整理完各自治区的兵力部署,正和托尔汇报。
在托尔不断点头的同时可以看见,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份未签署的《权力制衡法案》,纸张边缘被手指磨出了毛边......
泽法刚汇报完毕,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托尔桌上的电话虫开始响起:
“波噜波噜~波噜波噜~”
接通电话虫的那一刻,另一头赫然传来多拉格的声音。
“托尔,我在大陆的最北部等你。”
简短的一句话后,电话虫便已经挂断。
“托尔,多拉格这是什么意思?”泽法眉头紧紧皱起,隐约之间,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唉......”托尔一声长叹,缓缓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终归还是来到了这一天,这个多拉格啊...还是过不去心底的那一关。”
虽然过去了多年,但是多拉格的父亲、儿子,终归是死在了托尔手中。
如今新世界一切都发展的这么好,在多拉格眼中...也到了该做出了结的时候。
“托尔。”
泽法看向托尔,声音低沉。
“嗯,你说,泽法老师。”
沉默了片刻,泽法终归还是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留他一命吧。”
托尔耸了耸肩,无奈开口:“泽法老师,我可从来没有要解决他的想法。”
“我倒是没所谓,就是他自己...过不去那关啊。”
泽法摇了摇头:
“哎......”
“也罢。”
而后转身离开托尔办公室。
当泽法将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托尔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
在新大陆最北端。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棱如利刃般划过海岸线。
这里是永冻区的边缘,同样的,这里也是无人区.......海浪拍击礁石的瞬间便凝固成晶莹的冰瀑。
多拉格伫立在风雪之中,黑色披风早已结满冰霜,彻底化身沉默的雕塑。
呼啸的狂风卷起他的发丝,刺骨的冰雪不断拍打着他冷峻的面庞,可他恍若未觉,眼眸死死凝视着远方那片混沌的海雾。
时间缓缓流逝,积雪悄然堆叠在多拉格的肩头,漫过他的头顶。
周身渐渐被白雪完全覆盖,只露出坚毅的,带着纵横交错图案的侧脸。
“噼啪!!!”
突然,一道刺目的电弧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爆鸣。
托尔的身影裹挟着电光骤然显现,目光落在被冰雪包裹的多拉格身上。
多拉格微微转动脖颈,积雪簌簌掉落的同时,喉咙深处挤出的沙哑声响起:
“托尔,来了。”
“嗯,来了。”